第13頁 文 / 子澄
"雷大哥,你們感情真好。"官暖暖軟軟地說著,圓圓的眼裡有深深的欽羨。
一句話讓雷颯笑得更為開懷,四月霓一張俏臉卻羞紅了。
"帶女朋友來逛這種地方,颯,你也太俗氣了點。"賣場的燈光亮得令人無所遁形,周邊又有大批採購的洶湧人潮,什麼地方不好挑,挑這種柴米油鹽的賣場,還不如麥當勞來得強。
"我才不是大叔的女朋友!"田月霓沒等雷颯有所反應,她主動地推翻鳳飄鳴的認定,而且她注意到鳳飄鳴身邊的女人,因他的無心之言而黯了臉色。"你好,我叫田月霓。"她扯開笑容,並主動地對官暖暖伸出手。
"我是官暖暖,你好。"她小心地看了眼風飄嗚,像個小媳婦一般。
"你跟我到那邊去看看好不好?"田月霓不由分說地拉著暖暖,指了指賣場的另一頭。"大叔,我跟暖暖去買女性用品,你們可別跟來呀!"她以眼神警告著。
直到兩個女人轉進七彎八拐的走道,風飄鳴才挑了挑眉,古怪地問:"大叔?"
"那女人就是這樣,別理她。"雷颯苦笑。
"看起來不好搞定的樣子。"風飄鳴點了點頭。"你打哪兒找來這麼個麻煩?"
"小淨的同學,現在是我的秘書。"兩個出色的男人站在一塊兒,惹得賣場裡的歐巴桑、小姐頻頻投來愛慕的眼光,雷颯不厭其煩地對她們笑了笑,立刻引來不小的騷動。
"不只吧!"風飄鳴止不住話裡的調侃。
"唉!"雷颯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
"你是認真的嗎?"風飄鳴蹙起眉,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動了跟身邊親朋好友有關係的人,以後恐怕不好脫手……"他的視線凝在遠方,看起來有幾分落寞。
雷颯順著他的視線看去,正巧看到才離開他們的兩個女人,正在遠處興高采烈地東挑西撿,他若有所悟地拍了拍鳳飄鳴的肩膀。"女人果然都是麻煩!"
"那可不。"鳳飄鳴認同地又點了下頭。
"其實回過頭來想想,以前在那麼多女人之間打滾,好像也沒花過什麼多餘的心思,不知是年紀大了還是怎麼著,遇到她就老是覺得有那麼點放不下……"看著田月霓的身影,他莫名地有絲依戀。
"完了、完了,我看你也快被'下葬'了。"鳳飄鳴驚恐地瞪著他。"先是老大,然後是風,再來是你,像骨牌效應似的,怪嚇人的咧!"老大指的是老闆鐵鷹瀚,風則是指邵慕風;鐵鷹集團裡四位黃金單身漢,私下以'下葬"戲稱被女人套牢——噢,現在只剩下三位。
雷颯聳了聳肩。"其實這也沒什麼不好……"看著她忙碌地拉著胖妹晃過來、溜過去,紊亂的思緒似乎逐漸清明了起來。
"嘎?"鳳飄鳴怔忡半晌,好一會兒才說:"別太快被埋了,得給我機會存禮金吶!"時機不好缺現金,怎麼大夥兒都興"禮金換現金"這一套?
"胖妹也跟了你一段不算短的時間,什麼時候給人家一個交代?"總不能老把人家當成菲傭瑪利亞,雷颯知道就算他不急,他家裡也會急。
"你在亂講什麼?"鳳飄鳴抹了抹臉,聲音微澀。"她快回村子裡去了,什麼交代不交代!"
"回去?"都來了大半年,這時候還回去做什麼?"幹麼?"
鳳飄鳴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該不會是回去嫁人了吧?"雷颯戲謔地打趣,卻發現鳳飄鳴不自在地凝了臉色。"飄,不是真的吧?"
鳳飄鳴咬了咬牙,撇開頭,微微斂下眼瞼。
"你就真讓她這麼走了!?"他不敢置信地在他耳邊嘀咕。
"閉嘴!"鳳飄鳴注意到女人們已經往他們的方向走來,他煩躁地低吼。
"別說我沒警告過你,有些時候一旦錯過了些什麼,是再也找不回來的了……"歎了口氣,這句話倒不如說給自己聽來得貼切。
"嘿!看我們買了一大堆打折的特價品耶,大豐收哦!"田月霓和官暖暖推著看起來頗為沉重的推車,打從遠遠的地方就開始對他們嚷嚷。
"小心便宜沒好貨。"雷颯笑著為她拉過推車。
"啐!烏鴉嘴!"田月霓又好氣又好笑地瞪著他,一邊忙屍拉著官暖暖往另一頭鑽。"暖暖,我們再去買些零嘴——"
"飄哥哥……"官暖暖似乎發覺鳳飄嗚神色有異,她關心銳低喊道。
回給她的是鳳飄鳴無所謂地揮揮手,讓她趕快跟田月霓去買零食。
儘管心裡有那麼點不安,但被田月霓拉著的官暖暖,也只得不由自主地跟上田月霓的腳步,卻止不住頻頻回首的衝動。
"胖妹對你真是用情至深吶!"如果他的甜心也可以像胖妹對飄一樣待他,他一定喜悅到樂暈過去。"真不曉得你在ㄍㄊ什麼,到時候後悔了,可別找我哭訴!"雷颯搖了搖頭,逕自往一旁的結帳區走去。
獨留下鳳飄鳴杵在原地,呆愣地望著官暖暖消失的身影,若有所思……
第八章
夜風徐徐,透過敞開的車窗不斷灌進車廂裡,田月霓望著一棵又一棵往後倒退的行道樹,微微歎了口氣。
"怎麼了?本來你不是還高高興興地跟我一道出門聚餐的嗎?怎麼現在卻唉聲歎氣得像吃了什麼癟似的,誰惹你生氣了?"雷颯莫名其妙地膜了她一眼。
今晚邵慕風作東,邀請大頭鐵鷹瀚夫婦及他、飄、揚等人聚餐,附帶一條備註——"一律攜伴參加";鳳飄鳴自然帶著胖妹官暖暖,谷胤揚則帶了他的孩子和孩子的媽,而他,當然找田月霓一同前往。
"幹麼這麼說?好像人家很愛生氣似的!"她咕咕噥噥地把話含在嘴裡。
"什麼?"夜風呼嘯在他耳邊,讓他不是聽得很清楚。
"沒什麼啦!"
她沒好氣地回了句。
"嗯?"
他是看見她的嘴皮子動了動,卻仍聽不清她說了什麼。
"就說了沒什麼了嘛!幹麼一直問個不停?"田月霓人大地對他大呼小叫。
雷颯愣了下,重新將注意力拉回前方的路況。"沒什麼!?沒什麼你的脾氣會這麼大?不如說出來聽聽,也許換個角度來想,事情會簡單得多。"
他試著改變她的怒意。
田月霓沉默半晌,她扭絞著擺在大腿上的十指,垂下眼瞼的視線直視雙手。"我只是覺得……為什麼感情都傷人?"
"啊?
什麼跟什麼?
"你說的是誰?"
他記得自己不曾傷害過她,沒道理讓她有這種感觸吧?
難道是莎莎?
唉——如果莎莎那大花癡能激起她萬分之一的醋意,那他願意向阿彌陀佛、十方眾神頂禮。
"就是暖暖跟珞君嘛……"
幾個女人的年齡相距不大,經過一晚上相處,輕而易舉就打成一片;五個女人在飯後都擠到廚房去收拾殘局,理所當然地便多聊了幾句。
由於柳珞君是廚房裡唯一生過孩子的女人,糖夫人把握機會請教她生孩子到底疼不疼的事;官暖暖見大夥兒瞎起哄,也跟來湊熱鬧,而因為她跟暖暖有一面之緣,所以跟暖暖開的玩笑也比較"深入"一點,結果竟惹得暖暖哭了。
原本氣氛都很好的說,就因為自己那一句"暖暖,人家看你很喜歡鳳老大的嘛,一整個晚上你的眼睛都黏在他身上耶!"
"對嘛,暖暖,什麼時候請我們喝喜酒?"結果糖夫人也來插花,卻正好踩到暖暖的痛處。
只見暖暖揪著裙擺,臉色逐漸泛白。"我……飄哥哥不會喜歡我的,他老說討厭我纏著他——"圓圓的臉垂得好低,細小的肩頭微微顫動。
沒想到暖暖一哭,珞君也跟著哀怨地說話了。
"生孩子其實不痛的……只要愛著那個男人,生孩子真的不痛……"
下場就是,熱熱鬧鬧的氣氛轉眼間變得無限哀怨。
田月霓看得出來糖夫人跟昱晴都是幸福的,因為她們都找到了自己的真愛,可是暖暖和珞君的憂鬱神色卻令她印象深刻;她很想幫忙,但她明白感情的事沒人能插得上手,除了她們本人。
雷颯靜靜地聽完她的轉述,似乎也能感受到她心裡的難受,他故作輕鬆地揉揉她的發。
"所以嘍,不是每個女人都像你那麼好命,可以遇到我這麼幽默風趣、又疼你人骨的男人喏!"
"你!?幽默風趣!?疼我入骨!?"田月霓瞠大了眼,沒讓他失望地迅速由低潮的情緒裡爬了出來。"是誰像只大恐龍一樣到處亂噴火?又是誰霸道得像一隻史前無例的大沙豬?還好意思在這裡自吹自擂,說你疼我入骨!?"她壓下心頭泛起的暖意,喳喳呼呼地指責他的不是。
"喂喂喂!每個人都有脾氣的嘛,犯不著用一堆動物來形容我吧?"恐龍?沙豬?他的女人可真會傷他的心吶!如果可以用些可愛點的動物來形容,也許他男性的自尊受的傷會少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