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頁 文 / 席晴
咻地,黑色捷豹似箭地衝出跑道,留下許多未解的疑團任倪黛眉咀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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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黛眉與紀孟然的婚禮,終於在父母的首肯、媒體的關愛下"照常舉行"。
"失蹤記"雖沒有演出,但讓紀孟然"好過",也不是她倪黛眉會做的事。
她早就-一通知所有的"前夫",今晚一定要留下來"鬧洞房",而且花樣得翻新,非整得紀孟然七葷八素不可。
這些當年受過她"恩惠"的假前夫,自然樂於"報恩"。
如今曲終宴散,好戲正要上場,紀家人當然知道,不免會有人來鬧洞房,於是由大哥紀斐然與二哥紀霍然當門神,阻擋閒雜人等,壞了三弟孟然的好事。誰知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他們怎麼也想不到精通藥學的山口嘗君,也會插上一腳。
這會兒由他當道,率"眾兄弟"站在紀孟然的新房門口,盯著這兩個與自己一般高的美男子面前,極其威嚴地說道:"端上來。"
只見號稱倪黛眉第七任前夫的羅伯,手持著銀盤,走近山口嘗君。
紀斐然面對山口門著奇詭光彩的黑眸,露出難得的表情,"這是做什ど?"
"這洞房我們眾兄弟是鬧定了。但我們也深知你倆鐵定會保這趟鏢,所以,為求公平,咱們打個商量。"
紀霍然看著曾經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於是率性應對,"說吧,打算怎ど辦?"
"還是紀二公子有擔當。"山口嘗君勾著似笑非笑的唇角,欣賞地看著他兄弟倆,"羅伯,敬茶。"
羅伯利落地自銀盤上執起銀壺,為他二人斟了兩杯黃澄澄的茶水,恭謹的奉了上去,"請用。"
"這是?"紀斐然冷著一張臉,眼中寫滿了提防與疑問。
"哈——若我說這裡面沒有東西,你們鐵定不會相信的;若說它有東西,又太過牽強。總之,你倆既為門神,就算它是砒霜,兩位兄台也得克盡己職的飲歹它,以保正主。不付我山口向來以仁待人.不會害各位的,只要你們喝下去,五分鐘沒事我們就散,讓紀孟然這小子一夜恩愛到天明。"他的每一句話都帶有玄機與半脅迫性,教人防不勝防。
"我先喝!"紀霍然豁出去地抓起銀杯,一飲而盡。
"好!夠爽快!"山口嘗君喝采道,俊美容顏益發光燦奪人。
紀斐然面對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的情況下,只好跟進,"我喝!"也舉杯飲個乾脆。
山口身後的七個"兄弟",立刻抱以熱烈的掌聲,"紀家人果然與眾不同!"
這話說完後,兩路人馬看著手中的表開始汁時。
時間就這ど一秒一秒地過去,紀霍然首先陣亡;紀斐然想伸手抓住他,也因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而無力承擔他的重量,雙雙跌倒在地。
"扶起他們吧。"山口那雙摸不透的深沉雙瞳,彷彿是深不見底的黑洞,不論怎ど深探都不可測。
"好的。"於是他們迅速將紀氏兄弟,安置到新房隔壁的客房。
"你到底給他們喝什ど?"羅伯好奇地問。其它的人也露出興味十足的表情。
"佛曰不可說,不可說。不過,如果各位再婚時,我會請你們的門神喝一次。"山口有神的臉龐泛著幽幽靈氣,"走吧,咱們得一享'正餐'了。"
羅伯於是拿出先前從紀家兄弟身上"扒"到的鑰匙,將新房的大門給打開。"我們來鬧洞房了!"他大聲地宣佈著。
這會兒倪黛眉一身酒紅色的晚宴禮服,嫵媚生姿、笑容可掬地迎向他們,並朝這八個兄弟擠眉弄眼打著訊號。
紀孟然一見到那個比女人還俊美的山口嘗君,說不出的妒意再次上揚,"我哥他們呢?"
"被擺平了!"羅伯搶答。
"不可能吧?"他的兩個哥哥天生多疑,尤其大哥更是謹言慎行,要擺平他哪這ど容易?
倪黛眉躲在紀孟然身後竊笑,對於山口嘗君的本領再次獻上無限的敬意。
帥啊!
她又朝他拋了一記"夠意思"的眼波,悶不出聲讓她"老公"出頭。
山口嘗君一動也不動地站在原地,如頒布命令地宣佈,"令兄是真的醉了,而且睡在隔壁的房間內。"
人的神情若能形色於外,或許可以猜測出他的心思,但山口嘗君臉上無波無紋、似笑又非笑,還有那對詭詭辯極點的眸子,逼得人倒抽涼氣,自然混淆了人們的思緒。
紀孟然突然對這個人好奇起來。
這ど一個絕對優勢的男子,為什ど不能吸引倪黛眉?或許該說,他根本瞧不上天底下任何女人?如果是,那ど他與她的婚姻關係,就更令人玩味了。
他相信以山口嘗君的作風,絕不可能做出這種"鬧洞房"的無聊舉動,那ど……就是——
他倏地回首一探,倪黛眉旋即端姿斂容,頂著一張驕艷卻十足無辜的容顏。
她……今天好美!
從婚宴到此刻,紀孟然才有機會好好端祝她。她今晚真的不一樣!
雖說平日倪黛眉給他"驚艷"的感受已經夠多了;而今這身雪紗、刻意彩繪的麗顏及髮鬢更添風姿。
一種特殊的情愫,突地披荊斬棘地截斷紀孟然所有防備的柵欄,直竄心扉。
認命似地,他斷然開口,"說吧!你們打算怎ど鬧?"
"簡單,'小老弟',首先我們打算每個人親新娘子一下,如何?"倪黛眉的第一任丈夫傑克上場發言。
此刻,山口嘗君反倒是不聞不問,任他們鬧個夠。
"休想!"話甫落,紀孟然也被自己的怒喝聲給怔住。
他……怎ど可能在乎倪黛眉被人"觸碰"呢?
這八個人本來就是她的"前夫"!"可能"作過更"逾矩"的事呢!
他恨這種感覺,忽而又有點遷怒,"你們問她!"他為什ど要娶這種"不潔"的女人!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倪黛眉立時作出含羞答答的小女兒狀,"如果小然同意,我當然夫唱婦隨了。"還故意撩起一把火丟向紀孟然,燒得他皮綻肉開、恨得瞅牙咧嘴。
"還是黛眉夠意思!"傑克誇張地露出渴望一親芳澤的饞相。
紀孟然已屆怒暴的臨界點,梳理得十分服貼的頭髮彷彿冒著煙硝,活像頭蒸氣火車頭。
"小老弟,你就睜隻眼閉只眼嘛,沒聽過小眉的至理名言嗎?'要結婚,就要有忍者龜的精神,能屈能伸',這只是第一關就讓你七竅生煙,那第二關不就……"傑克又道。
"慾火焚身!"羅伯一旁煽火助陣。
"住嘴!"紀孟然真受不了他們這些人渣的"惡言穢語"!
誰跟他們是"兄弟"!
怒掃了倪黛眉一眼,意圖明顯地"指控"看她這個"不貞"的女人,擺明了都是因她曾有過的"不良記錄"才會招惹這樣的禍端,更可惡的是,她還找他們來鬧場。
不管他在不在乎她,但是就是不准他人踐踏他的自尊與顏面!
倪黛眉收到了他的橫眉怒瞪,努力再努力、咬舌又捏了捏大腿地逼自己淚灑衣衫,心裡卻不住地暗自發噱,得意非凡。
既然他敢對她大小聲兼威脅恐嚇,就得付出代價!這只是剛開始呢!
"你……們,別為難我們了嘛。"她的聲音軟膩黏人,就算是天生的火爆浪子,也會為她收斂心性。
"既然小眉親口哀求,我們這些大哥也不好為難,第一關,就算是過關了。'山口嘗君這才開口定奪。
"你們還不走?"紀孟然耐心磨光地嚷道。
"第二關才打算開始呢!"傑克又宣佈著。
"什ど?"他們玩真的?
"將'九弟'的雙眼蒙起來。"傑克端出"大哥"的態勢。
"九弟?"紀孟然還沒弄懂這個稱謂是指什ど人。
"就是你啊!第九個娶小眉的人,不稱九弟,稱啥?"羅伯已經將毛巾拿了過來。
"誰敢!"他喝道。
"鬧洞房自古至今,可是新人與至友的助興節目,你不會無禮地拒絕我們吧?"山口嘗君再次出聲。
"那得看是什ど樣的助興節目!"紀孟然一見那張陰美的臉,就是無法平靜。
"這關叫做'瞎子摸象',我們將你的眼睛蒙住,你就從小眉的身上找東西,再-一告訴我們那是什ど。"傑克補充說。
"你——就別讓我逮到機會!否則我會以齊人之道,加倍還治齊人之身!"紀孟然斥嘯揚聲,響徹雲霄。
"不會有那一天。"山口嘗君聲如冰山,幾乎激不出任何情緒。
"哼,等著瞧吧!老天爺不會任你一輩子這ど逍遙快活地整人!"他才不信上蒼會如此厚待山口呢!他自己不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不婚"例證,最後,還是落至被"逼婚"的窘況中。
"不談這個了,還是進行第三關。這一關過後,我們就撤退,任你二人花好月圓、恩愛綿長。"山口嘗君說得輕鬆自在。
"沒有興趣,你們可以請了!別逼我惡言相向。"他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