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卷 地獄 第三章 .六道羈絆 文 / 紅金01
胡瑀隨帝奘來到一個奇怪的地方,這裡沒有光,沒有風景,沒有鬼魂,什麼都沒有,除了一起來的帝奘。
這裡有的只是心情,沒錯,是心情,也許沒有辦法能讓凡人明白,因為人間沒有合適的詞彙可以描述它。
本來心情就不是具體可見的事物,它只是每個人心裡產生的感受,但是可以明白地感受到,這裡就是有,而且不是一種,是所有人類能夠感受到的心情。
胡瑀說道:「這是誰的心情?為什麼不是我的心情?它為什麼在我心裡?我怎麼會有這樣的心情?」胡瑀說得亂七八糟,說出的話估計連他自己也聽不懂。
帝奘說道:「這裡就是六道。」
胡瑀說道:「什麼是六道?」
帝奘說道:「我們無法得知天道是如何安排輪迴的,但是我們的先祖想好了方法,他們模擬天道輪迴建設了一個干預輪迴去向的六道,就是這個。」
胡瑀說道:「你是說,報應與輪迴不是天然的?是人為的?」
帝奘說道:「是的,除非你已跳出三界,否則無法逃避六道的處置。」
胡瑀臉色微紅,說道:「人為的?誰主持?誰能保持公正?」
帝奘笑了,說道:「先祖自從設置了這個六道,他自己就先進去了。你要知道,除非有特殊防護,通過六道去輪迴的話,是不可能保留記憶的,設置六道的先祖也不能,他當時是空手而去的,自從先祖輪迴以後,就再也沒人能夠操縱六道,神也不能。」
胡瑀說道:「為什麼要對我說這些。」
帝奘說道:「設置六道的先祖都不能保留記憶,難道你能?」
胡瑀陷入了沉默,他也不能確定自己是否一定能夠恢復記憶,過了一會,胡瑀說道:「尊敬的帝奘王,我也不能確定,可是我現在確實恢復了前世的記憶,前世我叫傅羽。」
帝奘說道:「是這樣?看來你前世一定是個了不起的人物,擁有逆天的法器護持。」
胡瑀搖了搖頭,說道:「我還記得,我前一世在臨終前正在飛昇途中,沒有使用任何道具。」
帝奘猛地轉過身來,說道:「你說謊。」
胡瑀不接這個話題了,說道:「你剛才說現在已經沒人能夠操控六道,那又如何幫我到達魔界?」
帝奘說道:「六道是一個能夠永恆運作的道具,準確地說,它是可以使用和產生道場的法器,就因沒人能夠操控它,所以才保證了公平,自從先祖重入轉世輪迴,六道就真正獨立了。」
胡瑀說道:「真讓人感歎,就連天道也能效仿,你的先祖必是已經最接近大道的神靈。」
帝奘說道:「沒有見道的人類缺乏歷史常識,我要糾正你一個錯誤,先祖不只是我的先祖,祂是所有人類的先祖,包括當今所有神靈的先祖,只要是有人類生存的世界,都有祂的神跡。」
胡瑀想說點什麼,最終什麼也沒說。
帝奘又說道:「現在跟你說這個也沒用,我只想告訴你,想要從冥界去別的世界,除了通過六道輪迴,沒有別的方法。如果想要到達魔界,那就更難些,在進入六道之前,你必須把元神的所有靈氣化去,讓元神祇有魔氣。」
這次輪到胡瑀猛地轉過身來,說道:「讓元神祇有魔氣?」
帝奘不接話,只是靜靜地站著,過了一會,胡瑀說道:「有什麼辦法可以把靈氣快速變成魔氣?」
帝奘說道:「沒有辦法轉化,我可以幫你化去靈氣,魔氣需要你自己慢慢修煉進階,就可以增加。」
胡瑀說道:「我不需要你幫忙化去靈氣。」
胡瑀話剛說完,帝奘疏忽不見蹤影。
胡瑀忽然發現,四面八方全是心情,只有心情,他再也沒有辦法離開這個只有心情的地方了。難道這個帝奘只是藉故把我囚困?可是他又為什麼對我說那麼多?
胡瑀心裡的疑問很多,可是越來越糊塗,這個地方似乎更加適合唱歌、歡笑或者哭泣,這裡非常不利於思考。胡瑀心說:「難道我真的需要化去靈氣,把元神返本歸源?」
可是就算胡瑀真的決定這樣做,他也做不到。胡瑀擁有的知識很多,偏偏就沒有化去自身靈氣的辦法。
胡瑀就這樣在六道的空間裡飄蕩,他心裡有點著急,魔界是什麼地方?那裡是道修的大凶之地,他恨不得立刻過去,立刻找到羅潔雅。
可是這個法器形成的空間似乎無邊無際,永遠沒有盡頭。胡瑀甚至開始懷疑帝奘說話的真實性,他說這是一個法器,真有這種逆天的法器嗎?能夠形成一個無邊無際的空間?
就算他已經具備很高的心性修養,可是隨著時間慢慢流逝,他的心情開始變得糟糕。
胡瑀高聲說道:「尊敬的地藏王,請你幫幫我。」
帝奘疏忽出現胡瑀面前,說道:「你準備好了?」
胡瑀說道:「你幫我消去靈氣吧。」
帝奘搖了搖頭,說道:「你確定你真的知道自己要做的是什麼嗎?所有道修都盡量避免入魔,可你想要讓我把你變成一個惡魔。請你務必慎重考慮,感情真的沒有那麼重要,它只會讓修士陷入萬劫不復的輪迴。」
胡瑀說道:「可是,我放不下。」
帝奘說道:「既然如此,我再幫你一把。我雖然不能到達魔界,卻能窺探魔界的某些事情。這些記錄給你,如果你看了以後還是決定要去魔界,那我不再勸你了。」
帝奘說完,輕輕抬手,一道霧團飛向胡瑀。胡瑀伸手正要接著,那道霧團穿過胡瑀手掌,直接透入胡瑀雙眼。
胡瑀眼前煙霧翻滾,忽然看到一個光怪陸離的世界,這個世界除了稍顯昏黃,與凡人的世界並無太大分別。
胡瑀看到一個宮殿,一個小女孩,人來人往,小女孩在宮殿中長大、結婚、生子與死亡。
然後,胡瑀又看到一個貧窮的家庭,一個小女孩出生,長大,墮落,混亂的性生活,參與凶暴的械鬥,在一次械鬥中意外死亡。
再然後,胡瑀看到一個奇怪的動物莫名其妙地出現,正是這個世界數量最多的物種。這個動物慢慢長大,身邊無數體型巨大的同類被一把憑空出現的黑色鐮刀殺死,這個動物多次躲過了死劫,然後發生自體分裂,變成八十個同樣的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