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卷 火狐 第九章 輕舟已過萬重山 文 / 紅金01

    胡瑀一時百無聊賴，就在樹屋中重新坐了下來，開始了每日的修煉功課。約莫過了半日，忽然樹屋劇烈震動起來，外面傳來一個痛楚嘶啞的哀嚎聲。胡瑀退出修煉狀態，來到窗口，只見魔法陣外火焰滔天，胡瑀不明所以。

    事實不過是，那個光影到來引起的天兆異象驚動了附近的人類，他們誤會這裡隱藏有珍稀寶貝，無數魔法師與武士趕來搜山，可是遍尋不著，還在森林中遭到了眾多魔獸襲擊，有人把魔法師與武士組織起來，於是魔法師放火燒山，武士們正在屠殺逃散的魔獸。

    胡瑀走出樹屋，只見大樹的樹身上露出一個睡眼惺忪的臉孔，恐怖的嘴巴卻蠕動著，大大地張了開來，剛才聽到的正是它的哀嚎聲，原來這個樹屋竟是一個沉睡修煉的大樹妖。

    儘管這個世界的植物大多具有極高的耐火特性，可這滿山烈焰卻不是普通的火焰，而是高階魔法師釋放的火系魔法，有著極高溫度。幸虧這棵大樹被魔法大陣隔離了開來，樹冠沒有燃燒，卻明顯已經乾癟枯萎。

    胡瑀對樹妖說道：「請問，我能幫你什麼嗎？」樹妖嘶啞著聲音說道：「水，水，我要水。」這個光禿禿的山頂哪會有水，胡瑀忽然心中一動，走進樹屋，把裡面的東西搜羅一空，瓶子、寶石、晶石與藥草，一股腦裝進了納介牌，這才走出樹屋。

    胡瑀對樹妖說道：「這個有用嗎？」說完，在樹妖面前伸出手來，那是7號與8號瓶子中的2顆水屬性魔核。樹妖看見大喜，說道：「有用，有用，勞煩丟我嘴裡。」

    樹冠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變得青綠飽滿，變化卻沒有因此停止，整棵大樹開始逐漸縮小，當縮小到普通大樹的大小時，樹妖說道：「能不能再給我一顆，最好是2號瓶子的魔核。」看來，這個樹妖清楚樹屋裡的一切，2號正是唯一剩餘的木屬性魔核。

    胡瑀把2號瓶子的魔核丟進樹妖的大嘴，樹妖體型繼續收縮，越縮越小，慢慢化為人形，也可以說是猿型，2號是通古猿的魔核。

    大樹的枝葉縮成了綠色時尚的爆炸頭，雙手粗糙修長，身體硬朗黑廋。「通」的一聲，不會飛行的樹妖從陣幕上掉了下來。

    胡瑀一把拉住樹妖的手，說道：「快帶我出去，我們必須立刻離開這裡！」胡瑀知道，大火焚燒過後，必然有人過來這裡查看。

    樹妖說道：「好，我們走。」帶著胡瑀悠忽間出了法陣，胡瑀終於重獲自由，不禁笑容滿面，說道：「大樹老弟，你終於獲得新生，從此五湖四海，任意遨遊。可是如今人類與魔獸紛爭正烈，不如隨我下山逃亡墨嶺城去吧，那裡是眾多獸族的領域，也有我們火狐的城市。」

    樹妖因禍得福，滿心歡喜，他雖然已經啟智，智慧卻並不太高，又沒有處世經驗，完全不知日後去向，聽胡瑀如此一說，正中下懷。

    從沒出過遠門的樹妖，未知的遠方讓他心中忐忑不安。可是，顯然已經不能再留在這個大變的山頭了，只能跟著這個值得信賴的熟人到外面走走看。

    樹妖對胡瑀說道：「好吧。」卻是一步三回頭，畢竟這裡是他生存了幾千年的故土。

    胡瑀卻是四面留心，他擔心遇到燒山的人類徒生變故，拉著樹妖粗糙的大手，邊走邊說道：「我叫胡瑀，請問怎麼稱呼你老？」

    樹妖說道：「我屬於莫樹，是莫樹的精靈，莫樹是莫漢最大的樹種。」莫漢沒有樹妖一詞，植物妖類都被說成是精靈，他對自己的出身倒是非常清楚。

    胡瑀說道：「不是問你什麼種族，問你叫什麼名字。」

    樹妖說道：「名字？什麼名字？」

    這是一個不通世故的樹妖，胡瑀懶得對他解析了，說道：「莫漢那麼多莫樹，為了把你分別出來，就叫你莫黑吧，正合你渾身黑不溜秋的樣子。」

    樹妖聽了，抗議說道：「莫黑沒有莫樹好。」

    胡瑀說道：「你不願意？不願意不帶你出去了。」

    樹妖慌了，說道：「好好，我就叫莫黑。」

    兩個月後，兩人向東南走到希城附近，終於知道，這個胡瑀住了9年的大山名叫六藝山。此山名字普通，卻凶名遠播，傳言常人進入此山極少能回，所以一直沒人敢進。

    胡瑀心想，若是顏霸天在，那些在六藝山殺戮魔獸的人類會有什麼下場，很容易就能想到。

    在莫漢，除了有能人守護的城市和城郊，其餘區域都是人類未曾開發的蠻荒，到處都是凶地。莫漢的植物與翰墨一樣，同樣也是強悍無比，普通人類根本無法大量開墾。而在六藝山，顏霸天長期盤踞，自然更加凶名昭著。

    希城是一座很小的小城，因為城主的祖上立功，被封為男爵，當時的皇帝把他分封到此，所以建城。希城人口稀少，人們依靠捕獵為生。

    在莫漢，捕獵是一個高風險的職業。但是男爵沒有辦法，這裡沒有特產，農業與商業更是不值一提，這個小城也沒有任何軍事價值，所以雖然周邊軍閥林立，卻都對之不屑一顧。

    除了這些，胡瑀從地圖日誌裡還瞭解到，希城就在殤江邊上，南門附近有個暗佯渡口，是一個已經被希城廢棄的渡口。

    胡瑀帶著莫黑穿過竹林，發現渡口沒有任何人。胡瑀大喜，莫黑剛剛化形，與人形差別太大，從這裡下河，可以避免很多麻煩。

    胡瑀在渡口邊上安頓下來，讓莫黑製造竹筏。他準備沿江直下墨嶺城，這樣可以避過無數人類的城市。

    莫黑境界不高，技能卻很實用。胡瑀只是跟他說明了圖樣與用途，莫黑長手一揮，無數小竹蔓籐糾纏一起，結成了一個牢固的竹筏。

    竹筏順流而下，兩岸山影與樹影快速向後退去，輕快無比。

    莫黑的木系魔法很神奇，竹筏的小竹與蔓籐居然快速生長起來，在竹筏上面結成了一個碧綠的船篷，熾烈的陽光被船篷遮擋在外。

    竹筏迎著江風順流而下，輕快無比，頓時感覺心情好了起來，長久的鬱結一掃而空。

    這天竹筏經過向陽城，終於無法前行了。向陽城的城衛隊放了纜繩，攔住了往下遊行駛的所有船隻。胡瑀讓莫黑躲在船篷中，他看那向陽城的碼頭，只見城衛隊員正在耐心地向激動的船家們解析。

    原來，人類管轄的余郡出事了，郡守雲煞派兵攻打獸族管轄的陽郡，就在殤江下游的武津城，人族與獸族正在水戰，水路已經不能通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