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92章 不許對別的男人笑(1) 文 / 月光曬穀
易清遠看了晉賢賢一眼,毫不客氣來的拿過一個來,撕開保鮮膜,用小勺子挖了一勺放進嘴裡,細細的品味著,然後笑著,讚道,「好吃!」
晉賢賢也笑了,「謝謝誇獎!」
易清遠將那冰激凌一勺勺的放進嘴裡,感覺味道確實不錯,雖然沒有那些冷飲超市裡出售的冰糕的精緻香醇,但是卻有一股乾淨清甜的味道,吃在嘴裡回味悠長。
「原先我媽也愛做這個!」吃到最後,那易清遠忽然幽幽的來了一句。
「呃……」晉賢賢一怔,看向他。
他卻已經站起來,將那些包裝殼子放進了垃圾桶。
「還要嗎?」晉賢賢又問他。
「不了……」易清遠搖搖頭,忽然又問道「晉賢賢,你怎麼和別的女人一點也不一樣呢?」
「怎麼不一樣?」晉賢賢愣了愣問。
「你……很強悍!」易清遠笑起來,細長的桃花眼裡半認真半玩味。
「強悍?呵呵……」晉賢賢垂了眸子,微微笑了,低聲道,「不強悍行嗎?還要生活呀。」
易清遠一怔,看著那雙明眸裡那抹無奈感傷的笑,只覺得心裡湧起淡淡的痛,他忽然很有一股上前擁抱她的衝動。
「回去上班吧,已經到時間了。」但是最後他卻只是握緊了拳,看了牆上的掛鐘道。
「嗯,好,那就請易經理再載我一程吧。」兩人便一起出了門,下樓去了。
那天晚上,晉賢賢就打電話給孫助理,請他安排搬家的事。
沒辦法,為了保護母親和兒子不受侵害,她的自尊也只能暫且放一放。一是離開了原先那個地方,麻煩不會再輕易的找上門了;二是這個高級的住宅區,守衛治安比他們原先住的那裡不知要好上多少倍。
孫助理的辦事效率相當的高,很快就將一切安排好了,晚上八點的時候,他們已經告別了舊房子,而坐在新房子裡吃晚餐了。
看母親依然情緒不高,晉賢賢又主動將舅舅一家都請了過來,然後從飯店裡要了一桌子菜,熱鬧了一下。
舅舅一家的極品舉動,多少衝淡了母親的郁卒,特別是那趙甜甜不知從哪裡聽說後天晚上江氏公司的慶典會邀一些櫃檯的的代表參加,伊便認定了一定會有自己這個總裁的小姨子,弄了一塊布料,一定要趙慶雲和晉賢賢給她趕一件旗袍出來,好在那天晚上脫穎而出釣個金龜婿。
時間這麼趕,晉賢賢自然不願意,趙甜甜便噘著嘴去找趙慶雲,「姑姑,表姐太自私了,自己找了個好男人,就不管別人了。」
「是啊是啊,慶雲,你快說說賢賢,讓她幫幫甜甜,不然要是去買,錢就多了。」向蘭蘭也在一邊幫腔。
趙慶雲不敢去和女兒說,只好自己應下來,先給侄女量尺寸,然後裁布料,勾邊縫,坐一些準備工作。
當晉賢賢收拾好一切,準備回走廊最邊上自己給自己安排的那間客房裡休息的時候,路過客廳,見母親依然在客廳裡忙著,當看見母親手上攤著的布料的時候不由得搖了搖頭,走上前去,「媽,給我吧,你眼睛不好!」
看著女兒,趙慶雲老人鏡下的那雙美目不由帶上了笑,「我們一起趕吧,可以快一點。」
「嗯……」晉賢賢點點頭。
晉賢賢覺得真的應該感謝自己這個極品的舅媽和表妹了,精神有所依托,好像母親真的沒那麼沉悶了,一邊和自己討論著做什麼樣的邊角,鑲什麼樣的扣子,一邊認真地弄著手上的活計,好像回到了多年前母女倆一起奮鬥的時光,緊張、繁忙,卻有一種別樣的樂趣,母女倆不由相視一笑。
「賢賢,那天的慶典你不參加嗎?」趙慶雲忽然問女兒。
「呃……」晉賢賢一怔,然後調皮的笑笑,「這個……還沒人邀請我呢。」
這公司慶典的事,她在美國那天聽莫青軒說過,好像這兩天公司也有人在議論,不過……確實沒人邀請她,她可沒有她那極品表妹那般自以為是,以為別人就一定會選派她去。
「青軒肯定會去,又怎麼會少的了你呢。」母親笑了。
似乎……確實是這樣的,她雖然還沒嫁給莫青軒,但現在卻是准總裁夫人,那慶典又怎麼會少得了她呢?不過……想起莫青軒在美國那天那若即若離的態度,她對這個慶典的事真的不抱希望。
當然不是她很想去,這種場合她一向排斥,只是要是真的不去的話,又該怎麼面對這悠悠眾口呢,尤其是母親的眼中的那擔憂,她忽然想起一個成語,那就是……騎虎難下,哎……
「怎麼了,嗯?」母親看她愣神,禁不住異樣的看她一眼。
「沒什麼,」在母親雪亮的注視下,她趕緊搪塞,「我在想……我這個總給別人做衣服的好像也缺一件衣服,呵呵。」
說完,她又低頭繼續忙活,卻沒注意到母親眼中有一抹光耀一閃而過。
第二天,晉賢賢上午忙碌了半天,但是下午的時候,卻請了假,打車直奔市政府。
「晉賢賢,真的……是你?」司徒曄看著那站在走廊裡的女人,眉梢眼角不由得都染上了笑意。
「怎麼,司徒秘書,不認識了?」她故意打趣他。
「不認識?怎麼會?是驚喜……驚喜好不好?」司徒曄立刻道。
司徒曄將晉賢賢讓進辦公室,然後又是沏茶又是拿飲料。
看著男人忙碌的身影,晉賢賢真覺得有些愧疚,但坐了一下,還是輕聲道,「司徒曄,拜託你一件事好不好?我想……想見見何市長。」
司徒曄聞言一怔,臉上的笑容僵了僵,但還是點點頭,「好吧,我來安排!」
首席秘書的功能就是不容忽視,二十分鐘後,晉賢賢就被領進了市政府大樓最安靜最豪華的一間辦公室門口。
「晉賢賢,你就十分鐘的時間。」進去的時候,司徒曄對她低聲囑咐道。
晉賢賢笑著點點頭,十分鐘嗎?其實五分鐘她就夠了。
推門進去,就看見那埋首在寬大的辦公桌前的男人,深色的西裝,挺拔的身型,英俊的面容,還有那微微染白的兩鬢,典型的成熟成功男士,風度翩翩,器宇不凡。
這是晉賢賢第三次見到這個男人,每次感受都不同,第一次在那座北方城市,初見時,只覺得神秘而遙遠,心中不由得就生出一絲莫名的嚮往;第二次在那金碧輝煌的酒會上,高不可攀的男人帶著一抹平凡男人緬懷前塵的憂傷,也曾經觸動她的心房,讓她生出一次莫名的親近感;但這次卻不同,她眼裡心裡看到的就是一個偽善而自私的男人,讓她打心眼裡鄙夷,更傷心。
「晉……晉小姐?」何英華並沒想到司徒曄安排見得竟然是她,只道是一個普通的要和他攀上關係的人,走的是司徒曄的門路,他不好拒絕,便決定給對方十分鐘的時間。
「何市長,你好,冒昧打擾了。」相對於何英華的激動,晉賢賢的表情則是過於平靜淡然。
「來,快坐……坐!」何英華的一雙眼睛停在晉賢賢的臉上,帶著幾分熱切的笑意。
「不了,何市長,我知道你時間寶貴,今天過來只想有一句話說,那就是我和我母親在這座城市生活了好多年了,有一定的基礎了,真的不想離開,不想再去一個新的地方重新開始,我們只是如草芥如微塵的小人物,要的也只是平常的一頓三餐的生活,還請何市長以及那些關心何市長的人不要掛心,給我們一條生路。」低沉凝重的將一番話說完,晉賢賢一刻也不想逗留,轉身就走。
「賢賢……」何英華卻又叫住了她。
她回過頭,看著他,看著那個可能和自己有著最親密的血緣關係的男人,忽然就很想哭,為了母親一生的淒苦,也為了自己一路跌跌撞撞的成長,但她卻只是仰高了臉,看著他,輕吐出幾個字,「我們不想做伯仁!」然後轉身義無返顧的走了出去,只剩下何英華愣在當場。
出了辦公室,晉賢賢連司徒曄也沒理一聲,就一路直接下樓,直到站在大街上,站到陽光下,她臉上的淚才肆無忌憚的落下。
抹了一把,她又笑了,哭什麼,難道你真將這個高高在上的市長當成你的父親了,你的父親只是個小小的市民,他早就死了,死了……
沒人保護你,你只有自己保護自己,你只有自己,凡事也只有靠自己,好好的努力,好好的生活,堅韌而不屈的活著,好好地照顧母親,好好地養大兒子……
她沒坐車,沿著路邊走著,看著大街上熙熙攘攘的人流,只覺得孤獨而茫然,她沒有再走下去,便坐在路邊的椅子上,無意中一抬頭,卻發現一個身影就站在眼前。
「司徒曄……」看來他是跟了她一路,她頓時有些不好意思。
「走得真快,晉賢賢,上學時也沒見你練過競走呀。」司徒曄笑笑,然後坐在她身邊。
她防備的看他一眼,就想要站起來。
「晉賢賢,」他卻一把拉住她,「我什麼都不想知道,我只想……只想陪陪你。」
她一怔,感激他的體貼,就又坐下了。
「給你講一個我昨天聽到的笑話吧……」司徒曄看了她忽然道。
「哦……」
「有個鄉政府派幾個人帶一些甲魚去縣城進貢,走時,鄉長叮囑,在送禮時應該把大的甲魚送大官,依此類推,最小的甲魚就送官職最小的。為了避免出錯,這幾人便事先將官號寫好,貼於甲魚背上,但是到了縣城,竹簍倒了,甲魚們便趁著暮色爭相逃命。這幾人便一片驚呼——鄒局長跑了,那個塊頭最大的;快抓吳主任,小心被它咬到手;那牆角黑乎乎的,莫非是鄭科長;王秘書個頭小,跑的最快,怕是找不到了……」
「呵呵……」晉賢賢被他的故事逗笑了,笑了一陣,卻忽然狡黠的問,「那司徒秘書呢,抓到了沒有?」
「你……」司徒曄佯裝生氣,瞪著她。
晉賢賢便是一陣大笑,最後司徒曄也笑了起來。
傍晚的陽光,將兩人的笑臉,鍍上了一層金色,格外溫馨耀眼。
遠處路上一輛黑色的車子駛過,這份溫馨耀眼就落在了車子上的那雙幽深眸子中,成了一片刺眼的光。
那天晉賢賢和司徒曄吃完晚飯才回去,回到家裡母親和小洛洛都睡了,她便也拿了衣服去洗澡。
看著那寬大的浴室,享受著那浴缸的按摩功能,她一身疲勞禁不住全消失了,心頭的郁煩也散了不少,所以她也沒馬上睡覺,將趙甜甜那件旗袍的幾處掃尾工作做完,又熨平整掛好,才去睡。
躺在床上,輾轉了好久,才有了睡意,但是朦朦朧朧,就聽見一陣腳步聲傳來,她不由一驚坐起身來,然後就看見房間的門被人推開了,莫青軒走了進來,滿身的酒氣……
看著門口那滿身酒氣的男人,晉賢賢立刻坐起身來,滿臉警戒的盯著他。
「幹嘛,和防賊一樣?」莫青軒笑起來,然後有些步履發飄的就走了過來,伸臂摟她。
「你喝多了。」她閃身躲過。
他就倒在她的床上,目光慵懶的看著她,精短利索的短髮凌亂,卻性感。
和那雙幽深如海的眸子對視著,晉賢賢的心頭一滯,這男人這是什麼眼神,複雜而隱忍,好像……很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