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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77章 變態(2) 文 / 月光曬穀

    「呃……」她一怔,然後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在那健壯又不失精緻胸腹下面,靠近……的地方,有一道不規則的傷疤,應該是隔的時間太過久遠,已經不太明顯,不細看的話看不出來。

    這道疤痕其實晉賢賢眼裡是有的,兩人畢竟有過極其親密的關係,而且不止一次,雖然她每次都不敢怎麼看他,那個位置更是不敢多注目,可是顛鸞倒鳳時……那細枝末節的總是難免入眼的。

    只是她並沒想過這傷疤的來歷,更沒想到這竟然是被狼咬傷的。

    直視了那傷處幾秒,她只覺得過於曖昧,似乎有某種東西又徘徊在一觸即發間,所以立刻轉眸,看著他的臉,「當時……疼嗎?」

    「當然!」莫青軒笑笑,坐在床上,輕聲道,「那年我才四歲。」

    一句話讓晉賢賢的臉色一下凝重起來,看著男人,張張嘴,卻什麼話也說不出。

    「母親的手也是那時傷的,我和母親在美洲給人看牧場,那個晚上天特別黑,卻遇上了狼襲,母親為了救我被咬住了手,疼的昏了過去,我便用棒子砸那狼,那狼就撲過來咬我,將我的肚子咬破了,母親卻在那個時候睜開了眼,然後就看見了那昏暗燈光下肚子都被狼的獠牙剖開、鮮血淋漓的我,本來因為父親的事就受了刺激的她就瞬間被嚇的精神失常了,這些年就一直這樣了。」

    男人輕描淡寫的說著,但幽藍的瞳孔中卻是一片無底的深,讓人想起霧中的黑夜,有著無法穿透無法丈量的暗沉。

    晉賢賢則是整個人都怔在了當場,呆呆的看著眼前一臉平靜的男人,只覺得心臟有一種被人捏住的窒息感。

    沉默了一下,男人又笑了,「其實我並沒死,趕來的農場主和義父及時救了我,那狼一槍斃命。」

    「……」

    「按理來說母親對我被救的那段應該是沒記憶的,因為當時她已經神志不清了,但從來沒摸過槍的她卻喜歡上了槍,還偷了那農場主的一桿獵槍藏在了被子裡,後來我怕她出危險,沒經常給她準備一把玩具槍放在手邊,她只有拿著那東西才會安心,這樣看來她雖然不清醒了,可是潛意識中卻謹記著她的兒子是被那槍救了,所以喜歡上這東西。」男人又道,俊逸出塵的臉上浮著一抹溫柔的憂傷。

    晉賢賢依然不知該說什麼,只看著男人,明眸中滿是凝重。

    「怎麼,嚇傻了?」看著她,莫青軒笑著伸出手在她眼前晃晃手。

    「嗯……沒、沒有……」晉賢賢應著,然後又問了一句,「當時……當時一定很疼吧?」

    好像除了這句,她真的不知道該問些什麼,她想像不出一個四歲的孩子面對這種情況會什麼心情,那樣的遭遇一定會在他的生命中留下抹不去的陰影。

    她更不敢想像,母親瘋了,自己又受了傷,這對一個四歲的孩子來說是多麼深重的災難,他是怎麼活下來的?

    她還很詫異,為什麼華人首富的女兒會跑到美洲去給人看農場?為什麼剛才他只提到他的義父,卻並沒提他的祖父?難道他的那絕妙精準的槍法也是因為這場遭遇練就的嗎?

    「這個問題你已經問了兩次了。」男人笑了起來。

    「呃……」晉賢賢聞言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

    「你摸摸它,摸摸它,它就不疼了。」盯著她那低垂的小臉,男人忽然一指自己腹下的傷疤道。

    晉賢賢一怔,然後對上的就是男人生輝的火熱眸子,還有臉上的調侃,她攢眉,和男人對視了片刻,小手一伸,就真的像男人身上那道傷疤抹去。

    敏感區域的觸感,讓男人渾身一震,深喘一聲。

    但稍後他就不由羞愧又自嘲的開始笑話自己,因為那隻小手雖然慢慢的遊走在那道傷疤上,柔柔的、輕輕地,但那張清麗的小臉上卻滿是憐愛悲憫,那雙明眸裡也滿是坦蕩,真的讓人感覺很……很聖潔。

    他身形一仰,躺在床上,笑望著眼前的女人,享受著她的憐愛,只覺得胸腔在瞬間被什麼溫熱的東西漲滿了,即使沒有做成他想做的,可是他仍然覺得很滿足。

    那天莫青軒並沒回自己的房間,而是就在晉賢賢的床上睡著了。晉賢賢看這男人那張毫不設防的臉,心底一片柔軟,最終也沒捨得叫醒他。

    她想他一定是累極了,因為他並不是一個坦然安睡的人,他總是很防備,他們在一起睡過兩晚,每當淺眠的她醒過來時,他都會機警地睜開眼。

    她將被子為他蓋好,自然自己也沒有去動什麼睡地毯的蠢念頭,就睡在了他身邊,因為這床足夠大,睡他們兩個綽綽有餘。

    「啪——」燈熄了。

    一室黑暗,一床溫情……

    第二天晉賢賢是在男人的臂彎裡醒來的,看著那只佔有的橫在自己胸口的精壯手臂,她自然惱恨,但卻又無處發作,因為據目測,好像是自己先失守的。

    滿臉鬱悶的起床梳洗,看也不看那竟然還躺在床上、意猶未盡的賴床的男人,轉身就去江雪茹屋裡,江雪茹也是剛起來,看見她,又問了昨天晚上的兩個問題,「你是誰?怎麼在這裡?」

    「我是青軒的媳婦呀,還想聽你講青軒小時候的事情,青軒小時候太可愛了。」她又這麼回答她,滿臉都是溫和的笑。

    「哦……」江雪茹聽罷,頓時抓著自己的頭髮開始自責,「你看我、看我,總是忘記重要的事。」

    「沒事……沒事……」晉賢賢趕緊抓住她的手,將她的頭髮解救了出來,「伯母,你給我講故事,我來幫你梳頭髮吧。」

    「好啊好啊……」江雪茹立刻滿臉欣喜,於是兩人便一起度過了一個愉快的早晨。

    只是到了最後又出了狀況,那就是等那苦著臉、端著藥汁的小萍進來以後,江雪茹忽然就發起了脾氣,撲過去將小萍手中的碗打碎,然後不顧兩人的勸阻,一個勁的要往外奔,哭鬧著要去找什麼阿逸。

    最後莫青軒過來了,好哄歹哄才將她勸住了,然後趁她不注意為她注射了鎮靜劑,她才安靜了下來。

    直到這一刻,晉賢賢才算看清楚,和這些精神上不理智的人相處,真的很不安,因為他們就像一個隨時引爆的炸彈一樣危險。

    不過,她不會放棄的!

    「煩了嗎?煩了以後就不要過來了。」回去的路上,莫青軒一邊開著車子一邊道,心裡隱隱有些忐忑。

    他真心不希望將這個小女人也攪入自己紛亂的生活中,其實一直以來他都不願將這一面暴露在她的面前,因為他也像她一樣,怕被嫌惡。

    他想他是真的愛上他了,從最初時單純的**佔有,到因為她的逃離而被挑起的征服欲,再到因為她勇敢地生下他的兒子而帶給他的震撼想要彌補的心態,再到昨天晚上她給的柔情呵護,他淪陷了,心裡再也沒有一絲一毫他人的影子。

    「是你硬拉著我來的,現在又不讓我過來了,真是善變的男人。」她卻嘟囔著回了他一句。

    他看了看她,笑笑,沉默了一下,才道,「別委屈自己!」

    「扯平了。」她卻笑道。

    「呃……」他一怔,隨後才了悟的點點頭,還真是個倔強又驕傲,這個小女人……

    到了中環,當晉賢賢光明正大的從莫青軒的車子上走下來的那一刻,只覺得整個中環的眼睛都在盯著自己。

    她不知道對於自己有多少種版本在流傳,她只知道自己真的夠招架,哎……總是處於劣勢的人猛然被捧到天上,消受不起的滋味呀。

    「大媽,早!」

    「大哥,在忙啊!」

    「大叔,吃了嗎?」

    以前有些人是得過去就過去的,可是現在不同了,要想不被人看成是小人得志,她只能努力打起精神了,跟在她身後的莫青軒卻笑了。

    他最喜歡的就是她一點,對人生、對命運,永遠都充滿昂揚的鬥志,選擇的也都是最冷靜最積極的方式,就像一架小陀螺,卯足了力量,精彩的轉著。

    來到檔口處,於靜已經到了,正在統賬,看得出於靜臉色不錯,應該是情況很好。

    她也湊了上來,於靜便讓她看了幾組數字,她看罷,也舒心的笑了。

    「看來我們這櫃檯不用撤了,賢賢,我們今天慶祝一下吧?」於靜又道。

    「怎麼慶祝?要不中午上八樓吧。」閆嬌嬌也湊了過來,興致勃勃的道。

    「那要你請!」晉賢賢白她一眼。

    「我也不贊同。」於靜道。

    閆嬌嬌立刻撇了撇嘴,滿臉悻悻。

    「這樣吧,我們輪休一天吧。」於靜提議。

    「輪休……」

    「賢姐,把這些給我吧,我今天下午休,上午多做一會兒。」趙娟伸過來,將晉賢賢手中的圖樣接了過去。

    「嗯……好吧,那我就去六樓看看那個旗袍專櫃,下午再過來。」晉賢賢將圖樣遞給趙娟。

    「嗯,賢姐,我的那件怎麼樣了?」

    「嗯,馬上就好了。」

    「下午我要去酒店倒班,我穿出去幫你做做宣傳,好不好?」

    「好啊。」看著那淳樸可愛的娟子,晉賢賢不由笑了。

    趙娟看晉賢賢高興,又禁不住偷偷問她,「賢姐,你看這兩天我瘦了沒有?」

    「瘦了瘦了……」晉賢賢抓了抓她的小肉胳膊,笑道。

    趙娟笑了,屁顛屁顛的去幹活了,而晉賢賢則轉身上了六樓。

    那個旗袍攤位她昨天已經抽空弄起來了,還算順利,比幾年前盤下這個檔口來要輕而易舉多了,她想這應該歸功於自己如今總裁夫人的身份,真是有錢有權好辦事,真沒想到自己有一天也又享受這種殊榮的時候,雖然對於這個身份她滿是心虛,恍如飄在雲端,但是那並不阻止人們敬仰她,呵呵……

    她有時很鄙視自己這種心態,一下子變了鳳凰,她這隻小麻雀心情各種複雜呀!

    「賢姐……」她原先檔口處的那名小打工妹,後來被她安排到某個地方專門學習旗袍定做技術的小杜姑娘迎了上來。

    「怎麼樣?」她問小杜。

    「很好,一大早就來了兩個主顧,還在等你呢。」小杜對著那一指正在幾個黑衣保鏢的陪同下漫不經心的看衣服的兩女人。

    一個穿黑套裙的,盤著頭髮,戴著一副黑框眼鏡,年長些,自信而高貴,一個幹練而美麗的女人。

    而另一個則是生得十分瘦瘦弱弱的,肌膚白皙,五官絕美,留著很自然的中分長髮,年紀應該不大,讓人想起扶風的弱柳,很有一股楚楚的風致。

    憑直覺,她知道這兩個人絕對不是什麼來做旗袍的主顧,她昨天才開的攤子,只找了兩個兼職的大學生發了些宣傳廣告,竟然就將這兩個衣飾華麗,氣勢不凡、氣質高、一看就非富即貴的女人吸引來了,打死她她也不信。

    什麼人?當然是易清清之類和莫青軒能扯上關係的人!

    「請問兩位小姐,是你們想做旗袍嗎?」她走過去,對兩人笑道。

    兩雙眼睛……不,加一副眼鏡,一起看了過來,目中的探尋顯而易見。

    「你就是晉賢賢?」年長的女人開口問道,語氣十分的不客氣。

    「嗯……」對她這一聲,她心頭升起一股反感,但卻還是笑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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