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31.走了便走了 文 / 風嬈
相較於雪晴的困窘，儷涯如常一派淡然無波。稍後，他似乎看出她的羞澀，很有眼色的背過身子讓她穿戴衣物。雪晴逮住時機，拿著衣服便往身上套。
整理完畢後，才幹咳一聲道，「可以了，你找我有事便說吧。」
儷涯並不著急，走至桌邊為她倒了一杯茶，輕聲道，「剛起來身子，口渴麼，先潤潤唇吧。」
「喔，」雪晴接過茶水，送到嘴邊唾飲一小口，「謝謝……」
儷涯無聲的笑了下，接過杯子放回到桌上，道了句，「教主真是越發客氣了。」回過身子，他眸底的神色猶如蘭花大片盛開，一片妖嬈迷人。腦中，不自然間又想起他昨晚浴桶中赤.裸的旖旎美景。
彼時，窗外早已日上三竿，日光透過窗台就映照在他的週身，光環下他的秀麗比平時更勝幾分，雪晴一剎那失了呼吸，這個人……明明近在眼前，觸手可及，卻又恍惚朦朧，彷彿遠在天涯。
「教主……」這時，儷涯清麗的話音陡然想起，瞬間將她的思緒從紛亂中拉回。
「嗯？」回過神來，雪晴臉色又是一囧，怎地老是跑神呢！
儷涯兩並三步卻朝她走來，手腕直接朝她的額前伸過來。
雪晴本能往後一閃，「你幹嗎？」
儷涯愣了下，細長的手指順勢拂過她的臉頰，帶著些許涼意令她肌膚平白生起輕微的戰慄。「有碎發擋住了你的眼。」
聽到他溫爾的回應，雪晴這才意會過來。為了掩飾窘迫的神色，她故意將手放在嘴邊又是一聲乾咳。
儷涯這才開口切入正題，「教主，儷涯有事需要出教一趟，今日是專門過來向您辭行的。」
「辭行？」雪晴提起聲調，疑惑的重複一句。
緊接著，行動快於理智，她邁出一步，不禁問道，「你有什麼事情，非要出教一趟麼？」
她的話語有些急切，聽得出十分不想讓他離開。
可一問出來又覺得後悔，人家出教跟她有什麼干係呢。其實就算他要永遠離開，她也是必須要點頭答應的。畢竟他跟自己無親無故，她沒有必要非得把人拴在自己身邊。
儷涯並無說出理由，只對她回應一句，「嗯，確實有些難事。」
雪晴張了張嘴，想說可不可以不要走，但到了嘴邊卻變成一句，「你要出去多長時日？」
儷涯緩緩伸出三個手指，「三天，足以。」
片刻後，望著儷涯踱出門外的清俊背影，雪晴不由自主的握緊手心，心中百感交集，天人作戰，可最後又將手指無力的鬆開，垂了下去。
不為別的，因為這人是儷涯，不同於旁人的儷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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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回白儷園，雲澄早已將行李打包帶好，等候在園子中央。
「公子，你回來了。」
儷涯點下頭，沒有其他話，直接道了句，「我們走吧。」
雲澄從來見他都是淡然如風，哪裡見過他面色有異，不禁問道，「公子似乎有著憂愁，難道是教主又做了什麼奇怪的舉動？」
「這倒沒有。」
儷涯輕聲笑了下，眼色中的高潔淡一時卻浸染了別的顏色，有些令人看不分明。
其實他並不是今早去找教主的，而是在她昨晚沐浴時就來了，並且往她的熱水中灑上了些許……麗香。
麗香是一種能令人入夢後迅速回憶過去的香粉。在她入睡後，他抓住她的手腕用術法感知她的夢，可在瞧見兩年前真實的一幕後，他的心情再也無法平靜。
如果說她是教主，她的行為舉止實在超乎想像，簡直南轅北轍；可若說她不是教主，她又為何在腦海的深處殘留著關於他們初見的記憶？
匪夷所思，實在不可思議……
「儷公子在想什麼？」
大門外，出行的馬車早已備好，雲澄察覺到不同的儷涯再度訝然。
儷涯上了馬車，高潔如蘭的眸中頃刻間恢復如初，他往遠處投遞了一眼，波瀾不驚的囑咐道，「無礙，你且在這裡盡心照顧教主，我去去便回。」
雲澄對他拍拍胸脯，語氣斬釘截鐵，「放心，交給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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儷涯進入馬車後，雪晴和靈肖素正隱蔽在某一角落處，貓著身子低著頭，暗中相送。在他遠走那一刻，她很想追上馬車，可又硬生生打消了這個念頭。
須臾，二人一同從牆頭躍下。靈肖素瞧她難受的模樣，忍不住出聲道，「教主，不如我去將儷公子追回來吧。」
「千萬別。」雪晴擺手制止他。
拉下臉，她語氣不善的開口，「要不然他還真以為這世界離了他就不能轉了呢。」
靈肖素一聽，兀自在心中翻著白眼，他真是越來越看不透教主了，心想這些公子本來就是你的人，以前你那麼如狼似虎，怎麼現下倒矯情起來了？
雪晴不知他心中所想，拍打了幾下衣擺的灰塵，望著頭頂的湛藍天空，明明來此不過大半個月，她卻覺得像是過了一個世紀那麼長。
心底無聲歎息一口氣。也罷，本是兩個相差甚遠的水平線，怎麼可能交錯到一起……
她抬首走了幾步，驀然中止，回頭囑咐靈肖素，「派一個人暗中跟著他，我倒想看看他出教是幹嗎去了。」
他不是不想說理由麼，那行，咱能偷窺你沐浴，還怕查不出你的身份麼，早晚有一天她都要弄個明白通透。
「是，教主。」靈肖素低頭回應，身形迅速消失無蹤。
他一隱去，雪晴還在原地逗留，微微閉上眼睛，張開雙臂，呼吸幾口清晨新鮮的空氣。隔了一會兒，再睜開來，清澈明亮的眸中折射出堅定的信念。
來了這麼久，一直還沒有施展什麼作為呢。既然這會兒他離開了教中，也算省了她的那份防備，該是有所行動的時候了。
想著，她舉步走向西園去找林恕等人，路經門口時雲澄迎面而來，正好和她碰了個對頭。
「教主，您來了，不過有些晚了，儷公子剛剛才走。」
雪晴掃了眼他，語氣淡淡，「走了便走了，我是去西園找你們大家的，原本就不打算要送他。」
雲澄吃了個癟，絕色的面龐上好似猛然被一口大染缸傾頭倒下，頃刻間五顏六色，「這樣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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