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3.暗中調查 文 / 風嬈
「儷公子,這個時候你居然還睡得著嗎?」
慕惜見到他這般,不由有些激動的諷刺起來。
他知道他沒有睡著,只是偶然小憩。很多時候,慕惜來找他的時候,都會遇到這般情景。可是也偏偏是這麼一個人,居然和另外一個人同樣掌握了教中的生殺大權,擁有他們企及不到的權利,地位僅次於教主一人之下。
不得不說,慕惜對他們充滿了深深的嫉妒和敬畏,尤其是他。
軟椅上的少年,似乎是聽到了動靜,這才微微的睜開雙眸,攏了攏身上的衣擺,坐起身來。
這一動作,慕惜極其銳利的看到他腰間的玉珮,那是一塊上好的和田美玉,是教主從最為富庶的冰國所得,本來就這一塊,就因為上面刻有桃花的紋理,教主連弘緲都不曾想過便直接賞了他。
慕惜想到此,心裡又是一陣不舒服。
「來找我有事麼?」儷涯見他眼中的思緒,卻並未理會他剛才的口氣,仿若不曾聽過一般。
慕惜這才意會到自己剛才的失禮。
他只覺得這儷涯閉著眼眸已經是高不可攀,現下一睜開來便更加奪目異常,仿若直接能看透他的內心。
慕惜怎麼也想不通,明明他的長相是這園子裡最為上乘的,可是偏偏氣質怎麼就相差一截。這個儷涯到底是怎麼練氣的,竟然能這麼閒淡自若,乾淨透徹。
這讓身為同樣男寵的他感覺到前所未有的挫敗和落寞。
須臾,他略微苦澀的開口道。「教主醒來三天,都把自己關在屋中,誰都不見,也不懲治南空景椴,你不覺得奇怪嗎?大家都說教主有些變化了,我心底著急又沒有辦法,還請儷公子前去幫我喚教主出來吧。」
儷涯的神情本是閒適自若,這下蕩漾開來,只道,「教主不出來自有她的道理,興許在思索一些事情呢,何必去請。」
慕惜心裡一急,「你和弘公子自是不急,可我們就……」
他沒有往下說下去。他只有美色,除此之外什麼特長都沒,家中生計全靠他博取教主歡心所得,所以教主不召見他的話,他家中的日子便會越發不好過。
儷涯卻似乎已經聽懂了他下面的話。
慕惜面色惆悵,卻不能在儷涯面前翻臉,只得壓下心頭的不快,「還請儷公子幫我。」
儷涯不再看他,抬頭望向頭頂的天空,大片的雲朵漂浮,天氣已漸漸轉好,一瞬間,他似是想通了什麼,歎了口氣道。「好,我去看看。」
===
昏暗的房間,門窗緊閉,密不透風。
雪晴穿著薄薄的雪蠶衣,長髮披散在肩,茫然而有漫無目的的癱坐在案桌旁。
三天的日夜,雖然短暫,但她卻覺得十分漫長而遙遠。往日的親人,朋友,全然不在,穿越來此的,不過只有一個她。
繃緊,釋然……來回在她心底反覆激盪,不知經歷了多少個跌宕起伏的心理鬥爭。
放眼整個大陸,這裡雖有五國,卻並不是幾千年前的春秋爭霸。
五國分別是冰國、御國、隆國、明國以及欣國。其中冰國最為富庶,御國最為強大,隆國最為人多,明國最為開放,女帝當政。而欣國則是眼下久微山白陰教所處的國家,最小最弱,因此匪患無數,才有了這白陰教的興起。
冷雪晴是她這一世的身份,魔教教主,自小天賦異稟,武功超絕,如今雖十五六歲的妙齡,但在江湖上卻很少有人能與之匹敵。而前幾日不幸身死,則是源於她在練功之前誤飲了一名叫做南空景椴的少年端來的秘製花茶。
秘製花茶……雪晴萬萬沒想到只是一杯茶居然會要了冷雪晴的命。而她陰差陽錯的承襲她的一切,雖重獲新生,卻並不為此感到欣喜,接踵而來的怕是無盡的陰謀和暗害。
雪晴陡然握緊手心,心中已有些計較,驀地她向外喊出一聲,「靈肖素,你進來。」
話音剛落,窗口處即刻鑽進來一人。
也因為他的進入,強烈的白日光線頃刻間全向她照射進來,好半天才令雪晴適應了眼皮。
這是個青年男子,名喚靈肖素,一身黑衣勁裝,高大英俊,是她身邊的貼身暗衛。他是雪晴穿越過來的當天晚上發現的,也是到目前為止最能讓她放心去信任的一個人。
在雪晴中毒期間,若不是靈肖素日夜守候在外,恐怕前身連個屍體都有可能保不住,更遑論會有她的新生了。
「教主有何吩咐?」他恭敬的站在離她不遠的距離,穩重的開口。
雪晴抬起眼眸,擺了一下手,「你過來近一些,我有要事吩咐你。」
靈肖素眸中閃過一絲疑惑,隨即才往她這裡靠近幾分。雪晴附耳過去,小聲的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話,靈肖素的眸光瞬間變幻莫測,隨即身形一轉,飛身出了窗外。
雪晴心想到底是練家子的,窗口這麼窄小竟然能容下那麼大的個頭飛來飛去。
===
儷涯一路走來,小廝侍女無不問候。就連他走近水榭樓閣裡面,守衛也無不恭敬,自動放行,毫不阻攔。
其實他也想過,這三天來無論是誰來求見都被一一拒絕,倘若他和弘緲二人都不過來的話,大概也沒有第三個人能夠進來了。
只是,真到了門口時,他將手抬起,卻不由停滯在空中。
自那天教主醒來後,他就忽然看不透她了。往日裡,她淺笑嫵媚,可那一刻她震驚錯愕,明明是同樣的人,同樣的語態,可是她卻彷彿變了。變得陌生,像是突然換了一個人。
這三天來,她把自己關在裡面做些什麼呢?儷涯眸中一時間變幻莫測,幻化萬千風雲。
不知是該進,還是退。
這時,木門忽然從裡面打開,美麗的女子長髮披散,柔多姿,未施粉黛的臉龐上皎潔如月,絕色如初。
而雪晴,也一眼看到了立在木門外,將手抬在半空中的他。
「教主,您終於出來了。」少年收起擱在半空的右手,不覺莞爾,如三月春風的笑意蕩漾在他的嘴角。
雪晴淡淡的對上淺笑妍妍的少年,心底不由多出幾層無形的防備。隨即她像是想到了什麼,吃驚的看一眼周圍的守衛,見到他來竟然毫不阻攔,這人在教中的特權未免也太大了些。
少年說了一句後,見她沒有回應,並不在意,只又問道,「教主,這些天您把自己關在屋中,不知都思索了些什麼呢?」
雪晴吃驚過後,隨即又恢復如初。也罷,既來之則安之。
她忽然仰頭看向雲朵綿綿的天空,淡淡的道出一句,「想了好多,從前種種譬如昨日死,以後種種譬如今日生。畢竟,一切都回不去了。」
給讀者的話:
本不是女尊噢,想強調一下,不過是因為情節發展,才會有男寵一說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