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卷 萬水千山 是不是沒有心,就不會痛了 文 / 寧瑾萱
勺子遠遠看去像一團雪蹲在冷俊熙的門口,它也不知道怎麼就被關在了門外,所以只好來求助它的鄰居。
冷俊熙走到它面前,腳抬起來想將它踢到一邊,因為一看見這隻兔子,他就會想起它的主人,想起它將勺子摟在懷裡朝他嗔怪:「冷俊熙,你怎麼跟兔子爭風吃醋呢?」
「冷俊熙,你喜歡夕陽還是朝陽?」
「冷俊熙,你會離開我嗎?我不要你離開我。」
銀鈴般的聲音在耳邊迴響,他的胸腔裡像是聚了一股熱氣,洶湧的要找一個噴發的地方。
他依然是如此想念她,痛入骨髓,深入靈魂。
俯下身將勺子抱了起來,他推開自己的房門。
勺子終於可以回家了,它一個高從他的懷裡躥出,然後跳到大床上,它這輩子唯一離不開的兩樣東西,一樣是床,一樣就是胡蘿蔔。
冷俊熙沒有去管它,而是來到窗前拉上了窗簾,他沒開燈,而是獨自坐在黑暗裡,淡淡的一個剪影十分模糊的投射在地板上。
白日裡,他用堆積如山的工作來麻痺自己,使自己沒有時間去想她,可是一到了夜晚,孤獨與黑暗接踵而來,那種思念便決了堤。
可是她為什麼要用這種殘忍的方式來劃清他們之間的界限,讓他絕望,讓他心死。
他不得不承認,她的目的達到了,心如死灰是不是就是現在這種感覺。
黑暗裡燃起一點火紅的光亮,冷俊熙點了根煙卻遲遲沒有抽,他盯著那點忽閃忽滅的星火出神,最後煩燥的伸手按滅在一邊的煙灰缸裡。
床上的勺子識趣的很安靜,它趴在枕頭上想要安然入睡,上面往外散發著末利花的香味,它覺得馬上就要睡著了。
可是突然,枕頭被抽走了,它驚恐的跳了起來,然後便看到冷俊熙躺在床上,枕著那只枕頭,一隻手輕輕的撫摸著枕頭的邊緣。
他能想像出她當時做枕頭時用心認真的模樣,那茶葉一定是經她細白的手指一點點挑選,那一針一線定是經她的巧手細細縫合,自從有了這個枕頭,他的失眠症狀明顯有所改善,他一直視這個枕頭如珍寶。
勺子正在惋惜著自己被搶奪的枕頭,忽然看見冷俊熙從床上跳下來,然後大步走到窗戶前,呼拉一下拉開了窗戶,然後用力將手裡的枕頭扔了出去。
白色的枕頭在黑夜裡似乎閃過一絲光亮,但很快就消失在沉沉的夜色中。
他站在窗前,手握緊了窗欞,大口大口的喘息,好像剛才扔出去的不是枕頭,而是他的心,是不是沒有心了,就不會痛了。
他低聲的笑起來,只是那笑聲聽起來格外的無助而淒涼。
五日後,a市某豪華酒店。
安天雄的女兒安淺淺的生日宴便在這裡舉行,因為安淺淺剛剛從美國留學回來,不但取得了雙博士學位,而且還在美國獲得了優秀華人稱號。
與她艷壓群芳的相貌相比,她在賽車方面的天賦更值得一讚。
她作為唯一的一名女車手參加了f1方程賽,雖然沒有取得較好的名次,但卻是本國唯一一個參加過f1方程賽的女性賽車手。
生日宴舉行的非常熱鬧,這也跟安家顯赫的身份是分不開的,本國的零售業大王,資產無可計量,到場的都是重量級人物,每個人都分發有鍍金的邀請函。
做為生日宴的主角,安淺淺一身金色長裙,金光閃閃,配一根黑色緞面腰帶,不僅擺脫了單調的顏色,也收緊了腰身,讓扶風若柳一樣的蠻腰更加不盈一握。
她腳上穿著當今最流行的魚皮紋金色高跟鞋,顯得身材高挑,玲瓏有致。
在場的男人女人無不為她驚艷。
而她一面和安天雄笑迎賓客,一面則有些心不在焉。
「安小姐,你好,我是盛大銀行董事長的兒子,我叫王天林,很高興跟你認識。」一位長相還算標緻的年輕帥哥走過來,自報家門的跟她打招呼。
安淺淺禮貌一笑,碰了碰他送上來的酒杯,然後淺淺啜了一口。
見慣了這種世家弟子,個個都是俗不可耐,仗著老爸有幾個錢,四處勾搭美麗少女,其實肚子裡沒有幾滴墨水。
安淺淺最是不喜歡這種人,但她表面上依然裝作客客氣氣。
這時不知是誰喊了聲:「冷少來了。」
她聽著名字耳熟,忽然想起這個冷少不就是她媽咪天天念叨要給她介紹的那個男人嘛,一年前死了妻子,鑽石王老五級的人物。
她不屑的一撇嘴,看著那些人像潮水一樣向門口湧去。
「淺淺,你還愣著幹什麼?冷少可是專門為了給你過生日才來的,你還不快去迎接他。」安夫人著急的拉著女兒往那邊走。
「媽咪啦,我才不要見什麼冷少,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安淺淺雖然排斥,但是不想跟安夫人撕扯,只好隨著她一起迎過去,心裡卻想,有什麼了不起的,這麼多人關注他,準是個暴發戶,圓肚子,說不定還鑲一口大金牙。
「冷少,稀客稀客。」安天雄走過去,大笑道。
「安伯伯無需客氣,您的女兒過生日,小侄理應前來道賀。」他自稱小侄,頓時讓安天雄受寵不已。
安天雄馬上又看到他身邊的慕詠雪,趕緊說:「夫人也來了,快請裡面坐。」
「呀,冷夫人。」安夫人此時快步走過來,笑著說:「你看你看,這一會兒工夫就聚了這麼多人,冷夫人的光芒還是不減當年啊。」
慕詠雪一聽到誇讚自己的詞,馬上就喜笑顏開,握住安夫人的手說:「安夫人也是雍容華貴,那些年輕人都比不了呢。」
兩人寒暄了一番,安夫人一把將身後的慕容淺淺拽了出來說:「淺淺,看到你阿姨來了還不趕緊問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