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41章 再見古道 文 / 羽光星雨
341.再見古道
和兩女一同吃早飯，席間不時與紫菀談笑打鬧，雯筠則是在一旁默默吃飯，不時插上幾句話，將打鬧的兩人身形僵硬在當初，隨後訕訕笑了起來。
但不可否認的是，這頓飯三人都吃得很開心，彷彿又回到了之前。
吃過飯，聶楓獨自一人站在二樓的平台處，用手肘撐著欄杆，眺望著眼前的欣欣向榮的美好圖景。
清風不斷撩動著聶楓那額前稍稍顯長的髮絲，安適的感覺讓聶楓眼皮不由地漸漸合起。
忽然，聶楓戰皇領域察覺到身旁忽然出現的異動，令聶楓緩緩睜開眼眸，轉身向身旁望去。因為沒有感覺到惡意，故而聶楓的反應並不如何激烈。
藍色倩影身著淺藍短衫，外套淡藍紗衣，閉著雙眸站在自己身旁。
冰藍長髮順著香肩垂落而下，仿若天使的臉龐上，美眸微閉，修長微卷睫毛輕輕閉合，俏美的小腦袋仰起，彷彿在迎接美好的晨輝。
聶楓為眼前這幅驚艷畫面驚得呆愣片刻，旋即意識到某種可能，試探性地輕聲問道：「冰戀？」
「你，猜對了。」冰戀轉過頭，睜開漆黑的晶瑩眼眸，俏皮地對聶楓淺笑道。
以雯筠那仿若冰霜的性子，很難想像她會做出這般可愛純美的動作，所以並不難猜測。
聶楓望著冰戀的迷人淺笑，也是微微地露出笑容，輕撫著冰戀的小腦袋，溫和道：「謝謝。」
感謝，自然是因為冰戀不遠萬里來救自己而謝。聶楓不知道一個只有小女孩心智的孩子，如何跨越重重困難找到中天城，但想必，費了一番艱辛和磨難。否則冰戀也不會陷入沉睡，讓雯筠出來救場。
冰戀輕輕擺動著小腦袋，搖頭道：「只要，聶楓能，一直開心下去……就好了。」
說著，冰戀對聶楓豎起拇指，淺淺笑道：「一直，都要開心哦。」
盯著冰戀對自己豎起的拇指，聶楓神色略微呆愣片刻，旋即憶起當日在神秘之地地下宮殿時候，冰戀對這個動作的錯誤理解，不由莞爾。
也是對冰戀豎起拇指，聶楓溫和微笑道：「嗯，大家，都會很開心的。」
冰戀俏臉洋溢起迷人的淺笑，對聶楓輕輕點了點頭。
……
就在這時，忽然，天際劃過一道黃色流光，卻是一名仙劍門弟子身化長虹而來。
只見那名身形嬌媚的仙劍門弟子落在木屋前，顯出身形，對聶楓躬身行禮道：「參見聶師兄，掌門請師兄到仙劍殿後房一敘。」
「潘馨師姐？」定眼盯著下方熟悉的身影，聶楓忽地詫異叫道。
潘馨抬起秀目，對聶楓淺笑點頭，輕聲道：「好久不見。」
「嗯，是蠻久了。」聶楓輕聲回道。
自從潘辰等人葬禮過後，便幾乎很少看見潘馨的身影，聽說是在靈竹峰深處閉關修煉，不問世事。
「好了，閒談之後再說，掌門還在等著你呢。」注意到聶楓眼中的些許黯然與追憶，潘馨心中微亂，不由轉移話題道。
「好。」聶楓對潘馨點了點頭，旋即轉身對身旁的冰戀溫和微笑道：「我去去就回來，冰戀乖乖地在這等我回來好嗎？」
「嗯。」冰戀對聶楓乖巧地點了點頭。
身處熟悉的桃花峰，冰戀不安情緒也減少很多，縱使聶楓不在，也不會輕易暴走。
對冰戀溫和輕笑，再度撫了撫少女的俏美腦袋，聶楓轉身縱身向仙劍殿處飛去。潘馨對樓上的冰戀微微躬身，旋即也身化長虹，追趕上前方的聶楓。
飛翔在仙劍門上空，鳥瞰下方壯麗景色，聶楓閉眼深深吸一口微濕的空氣，重重地呼了出來。
「潘馨師姐。」聶楓睜開眼眸，對身後追趕而上潘馨出言問道：「舞萱她……出關了嗎？」
聞得此言，潘馨身形微顫，旋即垂下秀目，輕輕搖了搖頭。
「這樣啊……」聶楓輕聲呢喃道。
方纔他便以領域擴散到整個仙劍門，發現了宗成和雷震的氣息，發現了古道的氣息，乃至於潘馨向自己飛來聶楓也清晰明瞭。但便是沒有察覺到葉舞萱的氣息。
輕聲一歎，聶楓不再多想，身形加速向仙劍殿倏然飛去，剎那間便消失了蹤影。
……
進入仙劍殿，門口值守的弟子看得聶楓，神色都頗為激動，興奮地對聶楓躬身行禮，就差沒有五體投地地跪下了。聶楓在中天門派大比之中勇奪冠者，那便是整個中天年輕一輩第一人，這般榮譽足以讓正在修行途中苦苦掙扎的眾人折服膜拜。
而且聶楓在中天城中所做的事情，也經過各門各派的小道消息流傳了過來，而且還有宗成那個大嘴巴在一旁印證。初戰告捷後力抗雙龍；與方寧兩家巧妙周旋；擊敗月夜方華等年輕一輩強者勇奪冠者；最後兄弟三人齊聚首，共抗中天各門派；而且在那等危急關頭，仍施巧計用法陣順利逃脫；這等令人聞之便熱血沸騰的事跡，毫無疑問征服了仙劍門年輕一輩的一眾弟子。
至於接下來方寧兩家的報復，眾人倒是沒有太在意。本來自從神秘之地魔族復起的事件過後，仙劍門便已然陷入人人自危的心態之中，是聶楓帶領他們走出陰影，重新有勇氣面對接下來的一切。而這次方寧兩家只要還有稱霸中天的念頭，對仙劍門下手是遲早的事，跟聶楓是否做了那些事情關係不大。
反而在仙劍門覆滅之際，有這樣一件值得誇耀的事情，卻是讓仙劍門人臉面大漲。在其他門派弟子面前，也隱隱地高出一頭。
對眾多弟子微笑點頭，聶楓緩步走入仙劍殿。留下一眾門口的值守弟子，紛紛轉身目送那道削瘦的黑色身影，眼中滿是崇敬。
「真好啊聶師兄，變得那麼強大卻依舊這樣溫和。」一名守門女弟子眼中閃動著異樣光芒，細細地柔聲歎道。
「聽說那隱藏方家的方華是戰宗強者，而且一身本事強悍得驚人。聶師兄能戰勝他，是不是說明聶師兄已經能越階挑戰？」另外一名守門弟子驚異道。
「那還用說，聶師兄可是在兩名戰帝眼皮底下都能跑掉的人，這個問題都不用想吧。莫說戰宗，就是戰尊，恐怕也奈何不了咱們聶師兄！」又是一名守門弟子肯定道。
「嗯，也是啊。站在高台之上，以一人之力力抗中天各大家族門派！真的是碉堡了！你說咱們什麼時候才能像聶師兄一樣。」之前那名守門弟子興奮地感歎道。
另外一名守門弟子打量了下身旁的同伴，搖頭道：「你啊，我看得再過各一千幾百年吧。」
「能活一千幾百年的好像只有傳說中的戰神吧。」那名守門弟子不確定地抬目思慮道。
「不錯，除非你成為戰神，否則不可能。」
「咦……好主意。」
……
仙劍殿深處，四座高大雕像依舊屹立在原地，神態悠然，與當年並無差別。但人卻已非當年之人。
再度輕歎一聲，聶楓轉身從那四座雕像後的小門進入，拐彎穿過幾個狹窄的走廊，終是看到了那門戶大開的熟悉房間。
房間裡面，古道坐在桌旁，將茶壺來回在兩個茶杯中來回斟酌，頭也不抬地輕笑道：「來了，呵呵，知道你念舊，所以這次還是泡嵐州的毛峰。」
聶楓嘴角劃開輕然微笑，緩步上前，坐在古道對面，與聶楓客氣一番，便拿起自己面前的茶杯，嗅著冒著縷縷熱氣的香茗，沾著嘴唇輕輕抿了一口。
「掌門泡茶的功夫還是這麼厲害。」聶楓放下茶杯，對古道微微笑道。
古道也拿起茶杯，放在鼻前輕輕聞了聞，細細地嘬了一口，瞇著眼感受在口中蔓延的茶香。
「呵呵，有些事情不管過了多久，都是不會變的。比如這茶的味道，比如我泡茶的習慣，比如你聶楓。」古道放下茶杯，抬起渾濁而有神的眼眸，盯著聶楓微笑道：「做英雄的感覺如何？」
「感覺不錯。」將熱茶捧在掌心，聶楓淡淡笑道。
古道問得此言，微微搖了搖頭，輕歎道：「但我們這些受你恩惠的人，可算不上不錯。」
「嗯？」聶楓皺起眉頭，眼中泛起一絲疑惑。
「人都習慣模仿，向身邊的人模仿，慢慢形成自己的性格，像一張白紙沾染著身邊各種紙的色彩，最終形成一張獨特顏色的紙，而後再影響他人」說這些話語之時，古道的臉龐始終帶著些許淡然神色，最後抬起眼眸直視聶楓，輕聲道：「我們也想為你做些什麼。」
「掌門也想做英雄？」聶楓抬起眼眸，微笑問道。
「未必是為了想做英雄。」古道臉上泛出幾許笑意，望著聶楓輕聲歎道：「只是受了別人恩惠的時候，也會想將這恩惠施予那人。倘若不能，便會感到愧疚，為自己的無能而歎息。」
「掌門不必覺得那是恩惠便可。那只是聶楓為了讓自己良心安定下來才做的，只是為了聶楓自己。」聶楓搖頭笑道。
「你要保持自己的心，卻要我改變自己的心？」古道戲謔地盯著聶楓，微微笑道。
聞得此言，聶楓沉默了下去。當初大戰在即，自己讓古道離開中天城，只是因為不想將古道也牽連進去。只是自己卻是忽視了古道身為一個掌門，而且是負責任的掌門，在關鍵時候拋卻弟子，獨自一人逃生時刻心裡的愧疚與煎熬。
察覺到屋子裡的氣氛有些凝重，古道打了個哈哈，揮了揮手輕笑道：「好了，不談這個。你的兩個兄弟現在正在青松峰，你要去見見他們嗎？」
「見自然是要見，只不過在此之前，我還有另外一個人想見見。」聶楓抬起眼眸，對古道凝聲說道。
「誰？」古道疑惑問道。
「葉舞萱。」聶楓柔聲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