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62章 監視 文 / 羽光星雨
262.監視
「哼！」那原本平靜無常的樹林，忽地飛掠出一道黑色身影，冷哼一聲，向遠處遁逃而去。
而那盛有綠茶的褐色茶杯，也在這一刻，撞上那黑影方才隱藏的所在，爆出一道氤氳的白霧，卻是蒸發的水汽與茶杯的碎屑。
「這……那人是誰？」林海與林天見狀，頓時大為失色，站起身形望向那處，卻早已不見那黑衣人的身影。
再度從石台的茶具中拿出一個杯子，洗涮完畢給自己倒上茶，聶楓緩緩說道：「大概是方寧兩家派來監視我的人。從這次初賽之後，凡是值得注意的人，都應該被他們納入監視的範圍了吧。」
聞得此言，林天林海俱是陡然一驚，方寧兩家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啊，竟然連這種手段也做得出來。
而更讓他們驚訝的是，他們兩個也算是即將踏入戰皇階的戰王巔峰強者，被人監視竟然一點感覺也沒有，而聶楓竟然可以如此輕易地發現，這是否便說明了……他們之間差距。
將那茶杯再度握起，輕輕抿了口熱茶，聶楓抬目淡然笑道：「呵呵，只不過用一個戰尊強者來監視我，方寧兩家對我的重視程度，還真不是一般的高呢。」
「戰尊強者？」聞言，兩人再度驚駭當場，齊聲呼道。
但旋即看著聶楓嘴角的那淡淡淺笑，兩人心中便頓時一陣無語。這是值得高興的事嗎？
想到無時無刻都有一名戰尊強者的雙眼，在暗處死死盯著自己，任誰都會覺得心驚膽寒的吧，縱使再不濟也會渾身不自在。像聶楓這樣淡定的，卻不知是誇他心態好還是說他神經大條。
高舉茶杯，聶楓對兩人微笑道：「今日一別，不知後會能否有期，你們臟腑受傷，不宜飲酒，此番便以茶代酒，餞別兩位。」
聞得此言，兩人神色都是浮現陣陣凝重之意，抬頭望向那淡然微笑的聶楓，心中更是歎息一聲。
將自己手中茶杯握起，林海與林天站起身形。
醉仙亭中，三道身影佇立，相互對視，彼此相望。
旋即，三隻茶杯，輕輕地碰撞在了一起。
「後會有期。」
……
中天城，方家大廳之內。
方雲山與寧蒼坐於上位，下方是依次上前匯報門派大比事宜的長老與執事。
忽然，身穿一襲黑衣的天絕緩緩走進，對方雲山與寧蒼躬身行禮。
方雲山見此，眉頭輕佻，揮手示意長老執事暫且退下。
待到一眾長老執事退下，門戶關閉，寧蒼那略帶疑惑的聲音終是響起，望著天絕道：「不是讓你監視聶楓嗎？怎麼跑回來了？」
「額……屬下，屬下被發現了。」身軀躬得更低，天絕慚愧低頭，隨後肅聲道：「請家主責罰。」
「嗯？」聞言，方雲山與寧蒼俱是皺起眉頭，眼眸之中浮現幾分驚異之色。
「是聶楓自己發現你的？而沒有什麼高人從旁示意？」方雲山手指敲著椅把，渾濁老眼盯向天絕，冷聲問道。
「沒有，當時在場的只有聶楓與南宮一族的林海，奇俠門的林天。他們似乎之前是舊識。」天絕謹聲回道。
聞得此言，方寧兩人俱是皺起眉頭，略感詫異。
「竟然可以憑個人之力，識破戰尊強者的窺視。」方雲山與寧蒼對視一眼，眼中的凝重更是深了一分。
「可以抗住月兒與月夜的聯合一擊，且能發覺戰尊強者的窺視，看來對聶楓此子的重視程度，還需增加。」寧蒼側過身對方雲山凝重說道。
沉吟片刻，方雲山卻是搖了搖頭，望向天絕說道：「他的功法……頗為奇異，乃天道五經排名第一的天風經。天絕你雖收斂氣息，但他的天風之氣對週遭事物感覺極為靈敏，被他識破也並非不可能之事。只要你不要靠太近，離開他領域範圍之外，我想他應該也發現不了你。」
「是。」天絕頓悟，躬身應道。
說到這裡，天絕忽地想起什麼似得，躬身再道：「屬下在監視之中，無意中探聽到奇俠門的林天所說，奇俠門如今已然幾乎空無一人，名存實亡，除集與林天還有一名叫玉清子的人外，再無其他重要人物。」
聞得此言，方雲山與寧蒼眼眸閃過幾分光彩，而後，卻再度沉寂。
「玉清子只有戰宗巔峰的實力。失去了奇俠雙天，奇俠門……已然不算得什麼，隨手可滅。」寧蒼揮了揮手，毫不在意地說道。
「雖是如此，但那集，仍需多加關注。他竟然練成了奇俠門的鎮派絕技：奇俠八卦六十四掌！而且似乎已然知道神秘之地內情，對我們恨意極大。」方雲山眼中浮現幾分殺意，陰聲說道。
奇俠八卦六十四掌，跟仙劍門仙劍神訣之中的誅天一般，也是奇俠門移形換影終極奧義所在。腳踏玄奇方位，身形愈加急速，最終幻影萬千，將所有力量匯於最終強勢一掌，力能崩天裂地，勢可憾神破魂，著實為極端恐怖的招數。
回想起當日石台上那在霧狀血雨之中漠然佇立，最終說出駭人話語的白衣男子，寧蒼也是不由一陣心寒，默默點頭。
被一個擁有超凡潛力的年輕人仇視記恨，可不是什麼值得開心的事。若是他猶如毒蛇般潛伏，等待已方虛弱之際驟然出擊，當真會讓人防不勝防。所幸他現在是光明正大地正面挑釁，那麼……就容易對付得多。
「南宮古龍，梁宇兩人那邊，派去監視的人應該沒有出什麼問題吧？」想起這茬，寧蒼轉身對方雲山詢問道。
「梁宇那邊沒有高手，自然輕易。南宮古龍那邊有南宮絕嵐坐鎮，想必監視者也不敢太靠近，一時之間，也不會出什麼事。」微微搖頭，方雲山如此推測道。
「那便好。天絕你繼續監視聶楓，只是不要靠太近。待到明日之後，有些動作，就可以開始行動了。」寧蒼神色粲然，陰笑說道。
「是！」天絕領命而下。
隨著廳門的再度關閉，大廳之中，兩道仿若惡魔的詭秘身影相互傾側，輕聲呢喃，交流著某些不為人知的秘密。
……
翌日，淡淡的溫暖陽光從天際散灑而下，隨著天邊一輪耀陽緩緩升起，安靜了一宿的中天城，終於再度喧鬧起來。
各門各派的長老弟子從各自居所緩步走出，目的俱是一致，向那中天城的最深處，中天廣場進發。
門派大比不僅僅局限於五大家族八大門派，只要是中天稍稍成名的門派皆可參加，只是這類門派大都底蘊不深，弟子所接受的功法戰技乃至修煉環境，皆是不如五大家族八大門派弟子，故而實力自然也有所差距。
經過昨天的初賽，這類門派人數依然被減去近乎大半，能剩下來的，都是有幾分手段。而接下來比試中遇到的對手，也會一場比一場強悍與難纏。
在大廳吃完早飯，聶楓便與古道宗成走出仙劍門居所，一同向那深處的比武廣場走去。
路上也有不少其他門派的人走出，看見聶楓，皆是面露驚異之色。作為與隱藏寧家爭奪佳人的傳奇人物，再加上昨日一人力抗雙龍之力的顯現，聶楓無疑成為了眾人的焦點。
「嘛，聶楓，我怎麼感覺那些人都在看著我們，這種氣氛好詭異啊！」感受到眾人那異樣的目光，心裡發毛的宗成側過身對聶楓驚疑說道。
無視那灼灼的目光，聶楓與古道緩步前行，微笑道：「他們又不會吃了你。不用管他們，做自己就好。」
聽得聶楓此言，宗成點了點頭，心中暫定，而後忽地微微皺眉，撓頭道：「好像我問的不是這個，我奇怪的是他們為什麼會這麼看著我們？」
「大概是你變帥了吧。」緩步前行，聶楓淡淡說道。
頓時，宗成神情呆滯，走了幾步，側身對聶楓悄聲問道：「你說真的？」
「你猜。」淡然微笑，聶楓對宗成笑言一句，便再度踏步前行。
呆愣片刻，宗成皺眉，輕輕撓了撓頭，感受著周圍人的奇異目光，喃喃道：「難道，我真的變帥了？」
在一路眾人灼熱的目光注視下，聶楓一行人踏入充滿血腥戰鬥氣息的比武廣場之內，在四周人山人海中，往規定的仙劍門席位走去。
此時雖然依舊是人山人海，但人數比之昨天，卻是少了些許，該是有些初戰便全敗的門派打道回府，導致場內也不再分外擁擠。
可以想像，隨著時間的推移，還能留在場上的人數，會越來越少。
在特定位置坐定，宗成忽地想起什麼似得，轉過頭對聶楓再度問道：「對了聶楓，昨日我們走後……情況如何？」
聽得此言，古道亦是神色微動，表面不動聲色，耳朵卻已在認真注意。
「一切都好。」聶楓微笑回道。
宗成瞪大雙眸，驚異說道：「一切都好？人們都說三個女人一台戲，那般情況下還能一切都好？即使沒有大打出手也應該惡言相向，吵個翻天吧。」
微笑搖頭，聶楓說道：「你想多了。」
「我不相信，當時你們究竟發生什麼事了？快好從實交代。」宗成身形靠近聶楓，伸出手指，瞪視著聶楓做狀威逼道。
聶楓見狀，淡然微笑，將身旁的宗成脖子攬住，靠近他耳畔淡淡笑道：「你不說我都忘了，話說你和掌門當時跑的可真是快啊，現在沒什麼想對我說的？」
聽著聶楓微笑話語之中所隱隱散發的煞氣，宗成立即後背湧起一陣寒意，忍住窒息的難受感覺，臉上露出訕訕乾笑，笑道：「額……那個……那個那個過去了就讓它過去吧，別想太多。大比就快開始了，我們認真觀看吧，或許能從中受益些什麼的。」
依舊死死地鉗住臉色紫紅的宗成，聶楓微笑的面容緩緩轉過，瞥向古道。
古道頓時感受到這股目光，後背冒出些許冷汗，而後端正姿態，伸手向前，輕聲道：「看比試，看比試。」
將那快雙目泛白的宗成放開，聶楓將目光移到場內，而恰在此時，那廣場最深處的矩形石台之上，也有了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