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61章 李玄與凌修 文 / 羽光星雨
161.李玄與凌修
七日之後，仙劍門石台八卦擂台上，七道身影傲然站立於台上，而底下的仙劍門弟子，卻是在竊竊私語地熱烈議論著什麼，時不時將目光瞥向那乾位空蕩蕩的擂台之上。
「這聶楓莫不是怕了不成，怎麼到現在還沒到？」
「唉，真失望，原來以為這聶楓是位百年難得一遇的少年豪傑，現在看起來也不過如此嘛。如此懦弱，倒是辱沒了他天下第一先生之名。」
「別那麼說嘛。自古書生多孱弱，這聶楓說穿了就是個繡花枕頭而已，作作詩寫寫書還可以，武道一途能有多少斤兩？我看掌門給他那個特殊弟子，也是看在他世俗上的地位而已。」
「這倒是說不準，我覺得這聶楓還是有幾分厲害的，聽說劍法能和葉舞萱媲美呢！」
「再厲害有什麼用，這鍾一仙也不知道他是幸運還是倒霉，居然一直沒有動作，好像就是在等這聶楓出現呢。現在八強賽就差他和聶楓一戰了，若是聶楓不來，八強他就穩進了。」
「這鍾一仙在內門也不是個弱手啊，聽說實力不在潘辰之下，隱隱可與凌峰對抗一二，上一屆若不是因為有事外出沒有參加，此次八強擂台賽他應該也是擂主之一。除了現在的七子，他在內門的實力應該是排在第一位的。」
……
不知是否是天氣原因，在擂台旁邊的弟子紛紛覺得周圍燥熱起來，所以一時抱怨一聲也有不少，隱隱對聶楓有了不少惡感。
聽著台下議論紛紛，李炎轉過頭面無表情地對身旁的古道說道：「掌門師兄，這聶楓已然遲到了半天，如今八強賽就差他一場，若是讓弟子再等待下去，恐怕難以服眾。我建議，撤銷聶楓的參賽資格。」
於琳和凌劍聞言，對視一眼，卻也是無奈地搖了搖頭，不便多說。
古道卻一直眉頭緊鎖，看不出他究竟在想什麼。
「掌門師兄！」李炎再度催促道。
古道凝思片刻，正欲抬起頭說些什麼，卻不想身後一道蒼老的聲音輕輕傳來，充滿威嚴的聲音讓古道也是為之一震。
「古道！你既為掌門，那便應該做到開明公允，不偏不倚。那聶楓既不遵我仙劍門的規矩，那我們也不必賣南宮一族的面子。那位雖然有絕世力量，但也不至於讓我仙劍門為他躬身驅使。」
回頭看著那坐在太師椅上翹起腿喝茶的老者，古道苦笑一聲，點頭稱是。
「李玄師叔怎麼今天有如此逸興，不在天玄峰閉關修煉，卻來練舞台看這些小輩比武。」一旁的凌劍順勢問道。
那李玄放下手中的茶杯，撇了眼眼前的凌劍，搖了搖頭道：「這凌修也不知怎麼教的你，半步戰宗，這個年紀居然戰宗的門檻也沒有跨過去。」
「切，老玄怪，你有什麼資格教訓我兒子？你那兒子也不過剛邁入戰宗之列而已，而且氣脈虛浮，還是你用外力助了他吧。我看吶，恐怕他這一生也就終於戰宗這個層次了。」
一道同樣蒼老的聲音卻帶著幾分戲謔在高台上空迴響，轉眼間一道同樣蒼老的白髮老者卻是站立在高台之上，對著那滿臉激動的凌劍點了點頭，而後淡淡地望了眼那坐著的李玄。
那李玄看到凌修到來，卻是絲毫不感到驚詫，不緊不慢地緩緩說道：「凌修，你的萬劍訣修煉到第幾層了？若是沒氣力衝擊戰尊之境，下一個百年之期，你就要隕落了吧。」
「嘿嘿，還好還好，至少不會比你先隕落的。」
凌修笑了笑，也向一張椅子走去穩穩坐下，而後轉過頭對著李玄嗤笑道：「今天你來不就是要看看那聶楓嗎？聽說他和你寶貝孫子打了個賭，十招之內完敗於你家孫兒？嘿嘿，現在這聶楓遲到一點點便要撤銷資格，你李玄莫不是怕了人家？」
「放屁！我李家之人光明磊落，豈會如此？只是這等待終須有個期限吧，若是那個小子一直都不出現，我們這門內大比就不辦了嗎？」李玄臉色一變，吹鬍子瞪眼地大聲嚷道。
古道看著這兩位祖宗級別的人物遙遙對峙，也不由一陣頭痛起來。
「好了，凌修我不想跟你吵。古道你現在就給下面弟子個說法吧。」李玄與凌修對峙了片刻，卻終是搖了搖頭，不再理會這個老不修，對身前站立的古道出言道。
凌修聞言，亦是無言以對，只得再望了眼一旁的凌劍，輕輕搖了搖頭，表示無能為力。
古道見狀輕聲一歎，無可奈何地上前一步，面向那石台山的數千弟子。而那一眾弟子看到終於掌門出來說話，紛紛停止議論，駐足靜聽。
「時辰已到，比賽人員上台。比賽時間以一炷香時間為限，在一炷香時間內聶楓若是不能到場擊敗鍾一仙，則判定鍾一仙獲勝，燃香開始！」
在古道伸手示意下，乾位的擂台前一鼎香爐上插上了一隻細香，隨著時間的流逝，燃香漸漸變短。
而台上此時也站立著一個高大的身影，身體壯實，臉上略顯肥頭大腦，臉色光潤，身後背負著一把道劍。
貌似恭敬地對著台上的掌門與師叔祖一拜，轉過身的鍾一仙輕蔑一笑。
「什麼天下第一先生，真是讓我失望至極。」
古道身後的李玄聞言，對古道點了點頭，對這個結果表示還算滿意。
因為按照古道之前所說，只要這燃香點起，那麼聶楓即使來到場上，沒有擊敗鍾一軒只是打個平手，也算他輸。算是對他遲到的一種懲罰。
一炷香時間其實很短，眨眼間香已經燃了五分四，只剩下一點香尾在緩緩燃起，看樣子很快便會燃盡。
古道眉頭緊鎖，卻是不知聶楓現在究竟如何了。
雖說讓聶楓進入迷夢境是祖師爺托夢所為，但若是他未入八強，恐怕自己也會有些麻煩，因為只是自己一面之詞，並沒有實際證據證明自己是應祖師爺的命令才如此。
而這還不是古道最擔心的，就怕聶楓在迷夢境遭遇什麼不測，內門大比暫且不說，南宮一族那邊真不知如何解釋。
「聶楓輸了，只有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即使是施一些威力大一些的招式也需要近乎一分，他趕來也不可能在一分鐘內一招擊敗鍾一仙。」
看著香爐上那根細香的最後一點，不少弟子歎息說道，更多的卻是不屑與幸災樂禍。
「聶楓，有膽就出來與我一戰！畏畏縮縮的，哈哈哈，什麼狗屁天下第一先生，回家繡花去吧！」
那台上的鍾一仙看大局已定，想起李炎峰主要讓聶楓出醜的囑托，忽然對著場上大聲嘲笑道，讓一眾弟子紛紛附和。
古道皺眉地望著那狂傲的鍾一仙，隱隱覺得有點反常，轉身看了眼露出一絲笑容的李炎，搖了搖頭，歎了一聲，正欲上前宣佈結果。
「嚓！」
忽然間，天邊一道深藍色虹光夾雜著風雷之聲而來，驚天動地的氣勢讓全場為之駭目，一道豪氣萬丈的笑聲讓全場數千弟子驚呆在當場。
「好，我就來與你一戰！」
古道看到那道耀眼奪目的深藍光影，臉上即刻露出喜色，片刻之後又是一陣古怪之色。
身化長虹？聶楓居然還是沒有跨入戰皇之階，但看樣子也不像走火入魔，怎麼會這樣？
看著那從天空中的仙劍殿飛身而下的深藍色身影，感受著那無比駭人的氣勢，鍾一仙先是一驚，而後大笑地吼道：「我一直就在等這一刻，聶楓，就一招，你絕對會輸！八強，是我的了！」
「涅槃炎陽勁，百鳳朝凰舞！」
擂台之上，數只火鳳從鍾一軒身體中脫體而出，朝天嘶鳴一聲，鳳鳴九天，其勢如虹，那龐大的火鳳帶著炎灼之火，虹光萬丈地向天空飛去，光翼舞動間一陣陣火浪四處蔓延，夾雜著毀滅一切的恐怖氣勢與熱量，向天空中隕落而來的深藍色身影撲去！
「居然是梧桐峰的百鳥朝凰舞？難怪從剛才開始擂台周邊就是一陣燥熱，這百鳥朝凰舞凝練時間越長便越是威力強勁，鍾一仙恐怕從一站在場上便開始凝練了吧，就為等待這一擊。相比之下，那倉促回擊的聶楓，恐怕凶多吉少。況且，只有一擊的時間，即使聶楓能扛下這招，他也輸了。」
那高台之上的凌劍略微吃驚地說道，而後將目光移向李炎，輕聲道：「是你授意的吧。百鳳朝凰舞雖然不適用於實戰，但勉強入地階戰技之列，此等戰技，憑鍾一仙的貢獻值怕是難以兌換得到。」
李炎聞言僅僅是笑了笑，卻是不予以回應。古道歎息一聲，有後面那兩位坐鎮，現在自己說話基本沒什麼力量了。
「時間還有十剎！」擂台邊的弟子看著那香爐上快要熄滅的細香急促說道。
眾人目不轉睛地看著那天地兩邊藍紅戰光激烈迸發的兩人，連呼吸都幾乎靜止。
望著那地面向自己猛烈撲來的數條灼熱火鳳，聶楓嘴角輕輕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
「天風！」
瞬間，一道龐大的深藍龍捲風從天而降，夾雜著氤氳的白氣，牽引著四方風雲，使得練武台上空被無數烏雲所覆蓋。
風雲變色，雷電密集的天空下，一道龐大的龍捲風綻放著奪目的深藍光華，向地面那同樣奪目的深紅火鳳撞擊而去！
兩股力量相互碰撞，沒有驚天動地的轟鳴，只有絕對的靜謐。
接觸的那一刻，僵持竟維持了一瞬，而後，火鳳發出一聲淒厲的鳳鳴，數道火鳳被龍捲風撕裂，化為星星點點的火星四處消散，而龍捲風去勢絲毫不減，直向那擂台處的鍾一仙擊去！
「噗！」
在火鳳被撕碎的那一刻，鍾一仙口中一口鮮血吐出，難以置信地看著那向自己衝來的天風，眼眸中透露出無比的恐懼與深深的絕望。
轟轟轟！
天風從天而降，直接砸向擂台，激起塵土飛揚，無比強大的氣流將邊上的一些弟子都刮飛而去，四處飛沙走石，天崩地裂，一陣世界末日般的光景讓人膽寒。
天風僅僅肆虐了片刻便消失不見，天邊的無邊烏雲也隨著天風的消失而散開變得晴空萬里，風吹盡四處的沙塵，映入眼簾的場景，卻讓在場所有人瞠目結舌。
那乾位的擂台消失無蹤，一道深不見底的漆黑坑洞出現之前擂台所在之處。
而坑洞旁邊，蹲坐在斷壁碎木之上的鍾一仙顫動著身體，余驚未定地望著眼前的恐怖坑洞，心中一陣深深的恐懼蔓延全身。
他的身邊，站著原本站在高台之上的李炎，看樣子方才便是他在千鈞一髮之際將鍾一仙從那恐怖的攻擊之下救下。
深深地看了眼眼前恐怖的坑洞，李炎抬頭望向那天邊懸空而立的深藍身影，厲聲喊道：「聶楓！比武較量只是切磋，怎可對同門弟子下如此重手？你到底有沒有將本門法規放在眼裡！」
那褐色身影漸漸顯出身影，那一如既往的熟悉微笑出現在那人臉上，絲毫沒有緊張地俯視著身下的李炎，淡淡的聲音傳出，響徹整個練武台。
「我若真想下手，你便救不走他。」
註：一炷香即五分鐘。戰星與地球時間計算相同，一日有十二個時辰，一時辰有四刻，一刻有三盞茶，一盞茶有兩柱香，一炷香即四分，一分有六彈指，一彈指有十剎那，一剎那便是一秒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