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9章 名震天下 文 / 羽光星雨
69.名震天下！
此語一出，滿座俱是一驚，而後臉上露出一陣疑惑思索的神情，那西門子大師呆呆地望著那塊仍在不停搖動的掛簾，不知該說些什麼好。
高台之下，千位士便此討論開來，現場一陣喧鬧。
「這應該是簾動吧。」
「但風不動簾怎麼會動呢？」
「兩個都在動？」
「但是風先動……」。
「風動？帆動？風吹帆動。」柳老心思流轉，而後抬起老眼，輕聲說來。
聶楓臉色一正，緩言說道：「非風動，亦非簾動，仁者心動！」
此言一出，喧鬧的台下即刻變得寂靜無比，柳老一怔，在場的學者一個個呆愣當場，細細品味著個中道理。
「高深莫測，好一個聶楓！」
望仙樓各個隱秘之處，各國貴人看到聶楓一開場便將一眾士震懾當場，不由如此驚歎道。
要知道這聶楓可未到弱冠之年，僅僅只是一個少年，卻在三言兩語之下，便讓中天大陸一眾成名已久的壇大家啞口無言，此般天賦，卻可稱得上是天縱之才。
「好！」
「聶先生好樣的！」
就在聶楓話語剛落，樓內外的南唐百姓紛紛鼓掌叫好。
聶楓自望仙樓才情大比，破除天日國三大難題，沂蒙關大破梅國之後，便一直被南唐百姓奉為英雄，前段時間被他國人嘲笑聶楓是欺世盜名之輩，可算是讓他們窩火不已。
如今看到聶先生一言出後，將千位他國壇大家都震在當場，一眾貴族豪紳欽佩不已，可算是揚眉吐氣，大快人心。
忽然，台下一位中年士站起，對聶楓作揖後說道：「如今我等千人與先生論道，敢問先生，何謂道？」
道之一物，玄之又玄，歷來為壇之千古難題，千年以來也沒有人給出個確定的定義，此中年士一問，卻是讓眾人心中一凜，隨即飽含複雜目光地移向聶楓。
既不希望他能回答，也暗暗期待著他能破解這千古難題。一眾士，各國來客，南唐臣民靜默當場，翹首以待。
那東南的青年名士楚少陵，西北才女李雪、西南南宮分家的南宮甫，亦是圍繞在柳老與西門子之旁，眼神複雜地看著台上的聶楓。不久前他們還是同一台下競技，如今竟是近乎整個中天大陸的壇對戰其一人，此般天差地別，實在是讓他們都感到猶如幻夢一般。
林震與林天一同坐於二樓，兩人俱是手持茶杯，神情卻一直放在聶楓那處，茶水一口微動。
青蓮郡主立於台下，一雙靈動的琉璃美眸遙遙望著聶楓，心中默默為其祈禱。
只見聶楓閉眼凝思片刻，而後，緩緩睜開那清澈的棕褐色雙眸，輕輕吟誦道：「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無名天地之始，有名萬物之母……同出而異名，同謂之玄，玄之又玄，眾妙之門……」。
「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獨立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為天下母。吾不知其名，強字之曰道。強為之名曰大。大曰逝，逝曰遠，遠曰反。故道大、天大、地大、人亦大。域中有大，而人居其一焉。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那極為玄奧的言語之下，望仙樓內，滿座皆呆滯當場。
人群之中，一位中年士輕輕觸碰了下身旁的老者，低聲問道：「吳老，你懂嗎？」
那叫吳老的老者聞言，苦笑一聲道：「額……不太懂。不過，從我可理解的只詞片語之中，便有深奧玄理，其言大有深意，不是我等可以盡然明悟……恐怕，即使是柳老與西門子，也未能詳解。」
說著，兩人向前方看去，果見柳老與西門子一臉驚駭，目瞪口呆地靜靜聽著聶楓的一字一言，臉上時而欣喜，時而沮喪，時而恍然大悟，時而迷惑不解。
一本道德經背誦完畢，令千位士靜默許久。再沒有人出題，似是在消化聶楓方才話語之中的深奧玄機。
幾位老邁的壇老者對視一眼，皆是苦澀一笑。他們活了大半輩子，竟然都不能解那少年句段之中的深意，這般少年天才，確是讓他們望塵莫及。
沉默維持了許久，就在百姓們不耐之際，忽地，又一位老者起身，對聶楓恭敬作揖道：「敢問先生，如今天下大亂，盜賊橫行，各國間攻伐不斷，以有武力者為尊。此等天下，如何得以平定？」
這個問題一說出，立即引得一眾士惶惶然。竟然有人要問如何平定天下？要知道現場可是有好幾位國君在場，這般問題，怎麼也不好在各國君面前談論起……
眾人看了眼那老者，卻有個別知道他的身份，正是西北龍宇國的宰相，在壇亦有名望，故而這次也把他請來了。
這問題確是很現實，很難回答。若說方才論道是壇之內的最大難題，那麼問天下，便是現實之中的最大難題。
眾位百姓認真洗耳恭聽，高官貴族乃至國君盡皆精神一震，聚精會神地等待聶楓接下來的話語，彷彿不想聽漏一個字。
高台之上，聶楓負手左右各走七步，腦中思緒千般流轉，當最後一步踏完，瞬間，腦中靈光再閃，將目光移向那躬身的老者，娓娓出言道：「古之欲平天下者，先治其國；欲治其國者，先齊其家；欲齊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明其德；欲明其德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
聽到聶楓這段，一眾士靜思默許，點頭認同，心中暗讚不已。
「五畝之宅，樹之以桑，五十者可以衣帛矣。雞豚狗彘之畜，無失其時，七十者可以食肉矣。百畝之田，勿奪其時，數口之家可以無饑矣。謹庠序之教，申之以孝悌之義，頒白者不負戴於道路矣。七十者衣帛食肉，黎民不饑不寒，然而不王者，未之有也。」
一眾高官貴族，乃至於各國國君聽得此言，先是皺起眉頭，而後卻默默點頭，而後讚賞地看向聶楓，心道此少年確有經世之才。
「天下大勢，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舊時中天既為一體，雖今分裂百餘國，但也必有合為一國之時！只需一國，得天時，應地利，擁人和，以強盛之勢，超凡之力，橫掃中天，一統天下，而今萬般困局，自迎刃而解！」
……
這場名曰舉世伐唐的一場望仙樓談經論道維持了三天三夜。聶楓口若劍矛，言辭犀利而充滿哲理，引經據典，辯駁有力，不卑不亢地舌戰群儒，以正反相對論等方法將一眾大師群儒所提出的問題辯駁地讓人無言以對。
到第三天，已然沒有一人提出問題，皆正襟危坐，如學生聽老師講課般認真地聽著聶楓的一番番見解。
「居天下之廣居，立天下之正位，行天下之大道；得志，與民由之；不得志，獨行其道。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此之謂大丈夫！」
在聶楓慷慨激揚的鏗鏘話語之下，無論是高官人還是普通百姓，盡皆熱血沸騰，心中正氣凜然，有胸懷天下之感。
……
第三天日落下山之際，聶楓方才止住。停下環視眾人，似乎仍在思索明悟聶楓所闡述的一些理論，望仙樓一片寂靜，久久無語。
感覺自己已經將所有能背的都談論出來，全身一陣空乏，聶楓此時嘴唇發白，全身脫力，但還是感覺心裡放下一塊大石。
因為……終於過去了。
「各位語老師們，謝謝了。」
虛弱地淡淡笑了笑，聶楓望著無人注意，便轉身悄無聲息地緩步離開了望仙樓。
他要回到聶家大宅，那裡，有個有著俏美可愛的紅髮少女在等著他。
「聶先生呢？聶先生哪去了？」
「對啊，聶先生！」
「聶先生，你在哪？」
望仙樓中，眾人回過神之際，便都在發狂地尋找聶先生。此時不分國籍，不分身份，皆是對聶楓心悅誠服，發自內心地敬重與敬仰。
南宮甫從座位上走下，去攙扶那還在呆愣中思索哲理的西門子。西門子木然地轉過頭望著南宮甫，半響後深深一歎道：「你之前，輸得不冤吶……」。
楚少陵、李雪對視一眼，微笑慚愧搖頭，作揖一番後與家僕離開了望仙樓。彼此的眼神中讀懂對方的感覺。
「當日那個乞丐，已經非我等所能望其項背。」
二皇子林天與那龍兒對視一眼，微笑點頭，心裡早已被聶楓的一番精彩言論折服。
這一夜，南唐百姓歡呼雀躍，奔上街頭相互奔告知望仙樓的消息，家家戶戶張燈結綵，大開宴席，猶如節日。
望仙樓一役，聶楓再次名震天下，柳老西門子等大師對聶楓心悅誠服，甘心對外稱為聶楓弟子。從此之後，中天大陸再無人質疑其第一先生之稱。
但聶楓其人，卻很久都沒有出現在公眾視野，似乎早已銷聲匿跡於哪處隱居。
……
給讀者的話:
背景前略大概介紹完畢，接下來小說開始走上正軌，風逐漸確定，後面更加精彩，謝謝大家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