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9章 十樽 文 / 羽光星雨
38.十尊
其實倒不是說南唐和中天兩國的人智慧不行，而是當時的時代確實沒有發展到那個地步。
比如現在的一些特殊的立體圖形都有公式計算其周長體積，但若是給一個極不規則的立體圖形，雖然可以用分解的方法一步步算下來，但總有一些特殊的部分是無法計算的，那便是因為沒有公式來運算。
現在的中天大陸，根本就沒有出現立體幾何體積容積的運算法則，對於他們來說，任何圖形都是我們看做的不規則圖形，要去運算，如何可能？
現在大陸通用的是用水量法計算，即若是想用一個方形容器裝圓形容器的東西，就先要將圓容器的物體裝滿水，然後灌入方形容器之中，測量其長寬高，再以那長寬高制得方形容器。
但現在那天圓樽上裝的是酒，不能倒出用水量法測量水的體積，逐一嘗試斟酌。
造出容器才能倒出酒，但不倒出酒就無法知道其體積，這便是一個最大的難題。
聶楓不大清楚這道難題有何難處，但看那百官個個憤憤不平，而那天日國使團一個個有些戒備地望著周圍的官員，內心也有點小膽怯的模樣，擔心再自己再不說句話，恐怕天日國使臣這點人馬還不夠這滿朝武撕的。
「夏丹王子，請問這製造容器的時間可有期限？」
聞言，百官驚愕，皇帝愣然，歐陽夏丹眼睛冒光地轉身望著聶楓，激動地問道：「先生有方法解決這道題？」
聶楓笑道：「應該不難。」
聞言，滿朝武更是一副難以置信的目光呆愣地望著聶楓，而天日國的那百號使臣，卻是聽完聶楓的話後變得目瞪口呆，呆呆地站在原地望著聶楓，彷彿已然石化。
「只要先生能製造出來，時間不限！」
歐陽夏丹大手一揮豪氣說道。說完之後，重重地拍了下聶楓的肩膀大笑。而後覺得失禮，尷尬地退後一步，誠摯地對聶楓躬身行了一個禮。
林震坐於上位，見此幕，右掌一拍龍椅感慨道：「此子有大才啊。」
二皇子與青蓮郡主聞言，均是點了點頭，但未發表任何議論。他們在認真地看，等著看聶楓如何創造那幾乎是不可能的奇跡。
這時，那夏丹王子身後那叫錫鎮的年輕人，忽然站出來說了一句。
「這位先生，雖說時間不限，但你還是得大概說個時間吧，不如若是你南唐一萬年造出來，我們就得要在此等上萬年？而且我們坐等於皇城之中，即使你從他國聞得我天圓樽的製法，知曉其容量之大小，再用水量法細細斟酌而造出，我們也不可得知啊。」
「你！」聞言，那些武百官再次動怒，一個個眼光死死盯住天日國那年輕人似是恨不得剝其皮，拆其骨……將那青年嚇得膽怯回縮進人群之中。但這些念頭都還未完全顯現之時，聶楓已然開口說話。
只見聶楓忽然豁然轉身，對那皇位之上的林震躬身問道：「陛下，請問皇城之內，有多少鐵石工匠？
林震聞言，立即對下列官員喊道：「工部侍郎何在？」
這時，一個身形瘦小的人從百官隊列中快步走出，站於中殿中道之上，手握象牙笏板，對皇位上的皇帝躬身道：「臣在！」
林震體態威嚴地緩緩說道：「回答聶先生的一切問題。」
「是。」那工部侍郎對林震再鞠一躬後，轉身對聶楓躬身行一禮，聶楓亦回一禮。
「回先生，我朝中可調配鐵石工匠不下千人之數，具體登記名號在冊的有一千三百六十八名。」
「製造容器的熔爐、鐵料、灌注等工具可齊全？」
「一應俱全。」
「好！」
聶楓轉身拱手對林震凌然說道：「請陛下召集優秀金石工匠百名，抬上熔爐等一應器具。今天之內，在這朝堂之中，小民便可完工！」
龍位之上的林震聞言，挺立身體向前大驚道：「一天之內？聶先生可有把握？」
聶楓拱手笑道：「如無意外，小民有十足把握。」
「好！哈哈哈。」
「傳旨，詔百名優秀金石工匠進宮，將鍛造器具全部抬上來！」林震一聲令下，太監總管連忙下朝頒旨。
聽聞那聶楓要在天日國使臣面前堂堂正正煉器，那滿朝武盡皆揚眉吐氣一番，用高傲解氣的眼神望著那已然陷入呆滯的天日國眾使臣。
竟然要當堂煉器，以這種方式解決這最後一道題，無異於在打天日國的臉。天日國人有一絲惱怒的同時，更多的是好奇與期待。
雖然覺得聶楓定然不能解出這道難題，但此人之前顯示的橫溢才華，卻讓這些天日國人有了一絲或許他真能解出的想法……
很快，百名工匠到場，一應鍛造工具被抬上大殿。因為熔煉鐵料會產生一些有害的氣體，所以熔爐倒是設在殿外。那熔爐也不同於地球上的大多數熔爐，體積不大，且可移動，形狀倒是大同小異。
首先便是製作模具，這是解題的關鍵點。聶楓先是拿起尺具走向那天圓樽，量那天圓樽的直徑後再爬上天圓樽，得到歐陽夏丹的許可後打開樽上那一個圓形小孔上的木塞，測量出那天圓樽的厚度。
雖然這裡的尺具刻度與地球的不同，但聶楓不在乎，將其當做一樣便好，反正都是數值而已。
直徑減去方才測量的厚度乘以二便是那天圓樽真正的厚度，然後用圓的體積公式計算其體積，然後再用長方體的公式設計容積的長寬高。
而後便可以製作模具。這裡的模具是用一種名叫浮雲脂的物質來製作，初次熔點不高，冷卻後第二次的熔點卻極高，置於岩漿鐵水而無恙。
在場的人看著聶楓只用尺具測量了一下天圓樽的高度與厚度，便一直用筆在那勾畫計算著什麼，皆是奇怪於聶楓到底是如何計算。
更令人感到奇怪的是，聶楓居然還在這大殿屋樑之上，裝上了一個奇怪的裝置，有繩子從其中穿過，但卻是沒有再用到它的時候，就這樣擱置在一旁。
隨後看聶楓指揮那百名金石工匠制模融鐵，設計容器圖案，備好各工具。百人各司其職，而聶楓則一時與那主管說些什麼，一時控制著所有工序進行的進度，一時又回到桌上用筆勾畫些什麼，跑上跑下得倒是忙得不亦樂乎。
那青蓮郡主於台上，美眸凝望著那深深思慮後在紙上認真勾畫書寫數據的聶楓，那於百名工匠中指揮若定的聶楓，那專心地在自己的世界裡思考工作置天子百官而不顧的聶楓，看著看著，卻是不由癡了。
「聶楓嗎？一次次出現，便將我的驕傲一次次擊落，將我的光芒一次次掩蓋，將我的信心從九重玄天打落凡塵。讓我知道，我也不過如此而已。但不知為何，我對你沒有絲毫的怨恨。相反，我讚賞你，肯定你，敬仰你，並希望你能繼續給我看見你創造的更大的奇跡。而且……」
那內心想對聶楓說的話此時清晰地迴響在腦海，青蓮郡主邊注視著台下的聶楓，明眸之中泛起異樣的色彩，莫名的情緒在心中逐漸蔓延，心中甚至想到更深遠的地方。
忽然，在桌上勾畫立體圖形的聶楓若有所感，緩緩轉身向著台上看去，卻是看見了那蓮步佇立於林震身旁，儀態優，一身素的青蓮郡主。
此時的青蓮郡主依舊身穿一襲素白輕紗，額頭處圍繞一條素玉頭環。三千青絲垂下的，是那令人呼吸頓止的美艷絕倫絕美臉龐；晶瑩雪白的柔嫩肌膚，與那婀娜優美，不盈一掬的美妙腰身。
那如詩韻般清純、夢幻般神秘的溫柔婉約氣質，再配上她那秀美絕倫，美若天仙的絕色容顏，能讓每個看見她的男人怦然心動，為之瘋狂。
縱使聶楓心若止水，此時也有些扛不住，連忙轉開眼神，在那白紙上快速胡亂勾畫著，但那凌亂的筆畫，卻顯示出了他內心的極度不平靜。
看出了聶楓的慌亂，青蓮郡主那望著聶楓的秋水美眸輕輕轉動，一副人間絕唱般的美人傾城一笑展現，清澈如泉的雙眸輕輕牽動似水柔情，卻不知是擾亂了誰人的心…
大殿中的製造工序仍在有條不紊地進行。讓百官好奇的是，聶楓居然做了十個底模。想來眾人也就釋然，用十種模具，正確的可能性也就大一點，那正確的答案，必然在那十個之中。
浮雲脂在那十個底模上凝固後，便開始用殿外的鐵水澆灌，聶楓在模板上做好刻度後點頭示意開始。
不久，十個模板盡皆儲好鐵水，只等其冷卻，便可知其結果。
眾人暫且離去，留下看守侍衛，吃飯休息暫待鐵水冷卻。不久，又重新回到大殿，此時那容器已然即將完成。
望著那浮雲脂之中漸漸冷卻的容器，眾人眼中俱是浮起陣陣期待的神色。
這時，那使團中的一人卻忽然向聶楓問道：「這個，不知這十個容器之中，哪個才是真正的標準模具呢？總不能讓我們逐一試驗吧，那可是酒啊。」
酒禁常翻動，特別是陳年老酒。如果當真要一個個去嘗試的話，恐怕要來回倒十次，那對酒的品質有破壞不說，也不符合這最後一道題的要求。
聶楓聞言，卻是微笑回道：「哪個？都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