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319章 報應未完:給個台階(2) 文 / 風間雲漪
張虎領命親自送這幾個想鬧事的官差出門。那幾個官差在知道厲害後,就點頭哈腰地跟在張虎的屁股後面走了。
「你太心急,方纔你就應該讓他們把我們倆全都帶走。這樣對我們其實更有利!」
唐秉清搖了搖頭,他還從來沒有做過大牢呢。正想趁著這個機會進去走走,可惜江雲漪不給他這個機會。
「你是我的貴客,我若讓他們把你帶走了,那我以後還要在平縣呆下去麼?」
江雲漪瞪了唐秉清一眼,他以為做牢是很好玩的事麼。何況以她現在在平縣的地位,若讓自己請來的狀師進了大牢,她這張臉要往哪擱啊。
「開個玩笑,別當真!如果我唐秉清還要靠這一招才能跟縣令一較高下,那我這個浣州第一大狀師的名就可拱手讓人了。」
唐秉清有些驚奇地看著江雲漪的白眼,倒難得勾了勾唇角,全身上下散發出的強大自信讓在場的人不由愣了愣。
這是他第一次在人前承認他第一大狀師的名頭,只是想讓眼前的這個少女相信他,他有這個能力為她做這個主。
他幫江雲漪不單單是看在葉歡和弟弟唐襄的面上,而是看在這個少女曾經幫助過浣州全府的百姓渡過一場災劫。
去年的水患,這個少女還那麼小,就懂得為國分憂,為民解患,不管她當時出於什麼心態,至少她曾經救過那麼多人。
「那我就在這裡先謝過唐大狀師了!時侯不早了,我讓下人備了晚飯,我們一塊過去吃吧。保管沒有姜,沒有花椒,也沒有海鮮!」
江雲漪見唐秉清也不由笑開來,二人之間因這幾個官差一鬧,言談間倒是親近了不少,再也沒有先前那般疏離客套。
唐秉清攤了攤手,顯然也想起他初次到清漪園時,江雲漪為他連做了兩頓飯都因為他體質的原因沒進他的肚子,最後只能喝粥了事。
「東家,那金員外的事兒?」
任掌櫃見江雲漪就這麼把人給趕走了,而這位唐公子竟然能讓那幾個官差這麼害怕,心裡即憂又喜。
憂的是這幾個官差以後他們還是要打交道的,江雲漪就這麼把人不留顏面的趕走,他們會甘心麼?
喜的是東家又認識了唐秉清這樣一個身份超然的人,這樣一來他們百味藥粥坊就更沒人敢輕易得罪。
「任掌櫃,這事你就不必操心。我們這不是有唐大狀師麼?這些交給他擔心就好。」
江雲漪笑看一眼唐秉清,讓任掌櫃陪同一起用餐,順道讓人通知張虎一起過來,一會子她還有些事兒要交待他們呢。
「你這算是懶上我了吧?不過朋友歸朋友,我給人申辯的收費可一分都不會少噥。」
唐秉清笑著搖了搖頭,也不跟江雲漪客氣,一路隨他們到飯廳。因為有他這個客人在,廚房準備的飯菜還是挺豐盛的。
平縣縣衙。
「什麼?你們沒把人給你請來,還給我招惹來一個狀師!?本官要你們這幫飯桶有什麼用!」
辛長貴在聽到幾個手下報名江雲漪拒來縣衙心裡就老大的不爽快。他本來還想利用這個機會好好煞一煞江雲漪的威風,不想這幾個飯桶竟然給他辦出這樣的事來。
這個江雲漪怎麼回事,怎麼會有那麼多人幫她?聽同去金家吃酒幾個手下說,雲子澈來平縣了,人現在就在安雲。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來一個雲子澈也罷了,咋地江雲漪還把唐秉清這個浣州有名的狀師也給請來了。
「大人,小的們哪裡知道那個病書生會是一個大狀師啊!你也知道江雲漪在平縣有什麼地位,小的們去請人,若不強硬一點,她哪裡肯過來。而且她一來就跟我們要那個什麼傳令書,小的們去前,大人也沒給小的們什麼書啊!」
幾名官差站得筆直,頭卻恨不能低到腳底,辛長貴的唾沫星子噴了他們一臉,他們也不敢躲。
只是他們哪裡知道江雲漪會這麼橫,先前他們也聽過江雲漪的一些事情,都不知道她這麼難纏啊。
「書?什麼書?」
辛長貴雖然人在氣頭上,但並沒有氣糊塗,據他對江雲漪的瞭解,她應該不會這樣直面跟官府作對。
現在突然聽到這個幾個手下說江雲漪跟他們要什麼書不覺有些奇怪,將疑問的目光轉向師爺。
「啟稟大人,他們所說的書,應該是傳令書。就是過堂時,大人要傳喚相關人證都需有官府下達的書,這書裡得寫明傳喚何事,傳喚何人,還得有縣令寶印蓋章才是合法的傳喚方式。」
那師爺接觸到辛長貴的眼神,忙跟他解釋道。只是這種傳喚方式一般只有士人官府才會給人下達這類書,一般的平民百姓是沒有的。
這並不是平民百姓就不需要書,而是很多官員直接忽略這條律法其實是每個人都享有的。
現在辛縣令讓人去傳響江雲漪,江雲漪要求必須有書才肯來並不算妨礙官府辦事。
她這是正當請求,是受大周律法保護的!只不過江雲漪讓人把官差轟出來,這個就得看情況了。
在他看來,以前的江雲漪是極遵紀守法的,可這一次江主薄夫婦算徹底惹惱了她。
辛縣令偏偏在這個時侯想動江雲漪,他想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這個時侯她進了縣衙肯定凶多吉少。
在明知道自己進縣衙不可能得到公平待遇的情況下,江雲漪不反抗是不可能。
而事實證明她的反抗即直接又乾脆!將官差轟走不說,連浣州有名的大狀師都被她請來了。
「那就給她弄個書,本官就不信請不到她!」
辛長貴一聽這書這麼簡直就催促師爺趕緊寫,他其實就是想把江雲漪扣在這裡,誰讓江雲漪總壞他的好事。
以前他可以容忍,可這一次她居然把顧明婧給整死了,江家旺也給整廢了。沒了這兩個人,他以後在平縣就很難再肆無忌憚地斂財了。
或者他可以把他的弟弟辛富貴給調過來,到時請求岳知府寫個舉薦信,到時由他弟弟辛富貴及弟媳來頂替江家旺和顧明婧的位置。
但在些之前,他也得把江雲漪這個拌腳石給弄走才成,否則他不管是在平縣還是安雲,他總覺得束手束腳。
主要是看著江雲漪這塊肥肉不能咬一口,他這心裡實在是不舒服極了!現在顧明婧死了,江家旺廢了,又有金元作證,這麼好的機會,他若不辦了江雲漪,那不是很對不起自己。
「大人,依屬下之見,這事還是要從長計議。大人興許不知道,這江雲漪已經不止一次上過公堂,但這卻是她第一次對抗官府。以前她一直遵紀守法,那是因為官府有她的人,這一次別人都欺負到她頭上了,您認為她會乖乖地等著大人去抓她而不做任何準備麼?而且大人為何不想想她現在可是有唐大狀師給她當幫手。您要想按以前對付那些抓來的富戶,怕是行不通的。」
那師爺沉吟了半晌,還是把心裡話跟辛長貴說了。他本來是不想說的,可若不說,這辛長貴一旦在江雲漪那邊吃了虧肯定會抓他們這些屬下出氣。
為了讓自己好過點,他還是有必要提醒一下辛長貴有關江雲漪跟其它人的不同之處。
其一就是江雲漪在平縣及安雲的威望,其二就是江雲漪背後的靠山,其三就是江雲漪的智慧。
這三點相加,足夠讓江雲漪在平縣和安雲立於不敗之地。而很多事實證明,江雲漪並不是好惹的!
「你說的這些本官又何嘗不知道。可是本官不動她,她就要動本官了!」
辛長貴也是被逼得沒法了,他自知道江雲漪的靠山是誰後,可是強壓著心裡的**從不去動江雲漪。
可即使是這樣,江雲漪也常常在不經意間毀了他辛苦所佈的局。比如那些被他逼得走投無路的富戶們的良田。
他本想著讓那些富戶以地契和房契來換他們的命,誰想這些人為了保命竟然把那些田地全換成現銀,偏偏還把那些地賣給了江雲漪。
當他知道這些的時侯已經太晚了,可他又不能直接跟那些要求直接拿地契房契來換命。
害得他現在還得用那些敲詐來的錢財,花錢去買地。平縣的良田都極貴,即使他是縣令,別人想當人情送給他,他也不敢收。
他可沒忘記去年整個浣州有多少官員因貪墨而下馬,他才來平縣沒多久,這種錯絕不能在這個時侯犯。
「正所謂民不富鬥,富不與官爭!只要你不動她,她絕不會主動動你的。這一次是江主薄和江夫人惹到了她,她才會反擊。可即使如此,她不還在第一時間給大人你下了請貼麼?這就是請和啊!可是大人因為金元反口,卻想拉江雲漪下獄,現在主動權可又落到江雲漪手上。若是現在大人你還要堅持抓江雲漪,我想只會兩敗俱傷。而且她有唐大狀師在手,你這場官司的勝算可不高!這事兒,大人還是三思為好,免得到時侯惹怒了江雲漪。這大人以後在安雲怕也不好過啊。」
師爺聽辛長貴這麼說只好又繼續替他分析江雲漪的所作所為完全是為了自保,只要辛長貴不去惹她,江雲漪絕不會跟官府作對,否則也是給她自己找不痛快。
這從江雲漪知道辛長貴開始對挑著鄉紳斂財卻一直冷眼旁觀,只在關鍵的時侯買下那些鄉紳的土地就可以看出江去漪並無意跟官府對上。
然她的不對上也是有底線,那就是人不可犯她,否則她絕對會狠狠還擊!
「那你的意思是要本官低聲下氣的去求她?」
辛長貴皺緊了眉頭,不到萬不得已他也不想對上江雲漪,這會子顧明婧已死,江家旺已廢,可顧明婧是一個喜歡留後手的女人,定然留下一些東西要保障她自己的利益。
現在她的人雖然不在了,可江家旺這不是還活著麼?若是他聽從江雲漪的意思法辦江家旺,他真的會甘心在顧明婧身死的當口,還被削了職位,若江雲漪再狠一點,還可能會要求削了他的官身。
到時,江家旺就算沒瘋掉,也不會善罷干休。那他就可能咬上他一口,到時連他都會被連累的。
「大人,這怎麼能算求呢,這叫各讓一步。江雲漪早已先下了請貼,若是大人剛才沒讓他們幾個去拿人,其實你們本可以把酒言歡的!現在你不想要她給的台階,那就只有你自己找台階了。」
師爺在心裡直誹謗辛長貴,這江主薄和顧明婧都幾次三番地想置江雲漪於死地,難不成辛長貴還要人家當什麼事沒發生麼?這世上哪有這麼便宜的事兒啊。
可做為辛長貴的師爺,他自然要為辛長貴挑一些他能聽進去的話說,要不然接下來被批的可就是他了。
「那你給我寫份貼子給江雲漪,就說今晚的匯賓樓訂的席由我請,就當是給她賠罪。」
辛長貴歎了一口氣,他自然也知道他若不低頭,江雲漪就一定會跟他死磕到底,他現在立足未穩,若跟江雲漪磕上,贏的未必是他。
今兒確實是他考慮不周,他就不應該在聽了江傳一和江子豐的話就對江雲漪下手。
「大人放心,屬下這就去辦。」
師爺聽辛長貴鬆了口,好在辛長貴還是一個挺能屈能伸的人物,否則就真苦了他們這幫手下了。
不過這整個平縣估計也只有一個江雲漪能讓辛長貴低頭,其它人能不被他列為下一個壓搾的目標就萬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