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107章 查帳租鋪子,家園被毀(2) 文 / 風間雲漪
其實她也知道三東家喚她單獨說話所謂何事。昨兒聽芷小姐被趕回去,可是在段家好一通鬧,若不是少爺早早回去勸著,那會子鐵定是要鬧到齋來的。
她也說不清這事兒誰對誰錯,但聽芷小姐的個性她還是知道的,一個被寵壞的千金小姐,哪裡懂得昨兒那日子在齋鬧會給齋造成什麼後果。
雖說三東家處理這事有些偏激,但昨兒不那麼處理,將來若讓人知道三東家的身份,那才是真正給齋難堪。
「沒事,我先看看,一會我們流景漣漪閣見。」
江雲漪笑著點頭,隨後跟帳房要了一份每日的流水帳,齋因為由三人合作,所以帳本在次日會再譽抄兩份,以便各人查帳。
帳房恭恭敬敬將譽抄的日流水帳交給江雲漪,自昨兒之後,齋的每個人都知道自今兒起,三東家會慢慢地接手並管理齋的部分事宜。
帳本是重中之重,會看帳的東家可以從帳本裡瞧出很多東西。
江雲漪接過之後,讓帳房把上個月所有的帳本全部整理出來送到流景漣漪閣給她。
能做帳房的都極機靈,聽了這話,忙讓人去通知點心坊和茶坊的另外兩位帳房,將近日點心坊和茶坊的帳冊一併送過來。
到了流景漣漪閣後,江雲漪看了下天色,想想一會看完帳,再跟金大娘一聊,今兒肯定趕不回豐澤屯,便先寫了一封家書,叫來伺侯的丫頭派人送回家中報平安。
她昨天一夜未歸,雖有派人去通知家人,但畢竟她還是第一次在外頭過夜,家人難免擔心,她還是寫封信報一下平安的好。
寫好家書後,她才拿起帳冊,齋的帳冊都是用她所要求的用了新型的賬冊本,但那些數字全是用繁體字寫就,看起來實在麻煩,所以她自己鋪紙研墨,準備畫每日流水的示意圖。
先大體看了一遍之後,江雲漪開始著手畫圖,待把這半個月的盈利全數算出來,一一做過對比後,帳房管事帶了齋上個月的帳冊敲門進來,後頭跟著茶坊和點心坊的帳房管事。
茶坊和點心坊雖隸屬齋旗下,但畢竟主營方向不同,所以都是另請了帳房先生和管事。
這樣做分工會更明確些,若出了問題也容易責任到人。不過有了茶坊和點心坊後,齋這邊的後廚倒輕鬆了不少。
然因為齋出新品都要一個月後才出現在茶坊和點心坊,所以齋這邊的茶師傅和點心師傅壓力也會大很多。
另外齋主打的茶套餐都是半月一換,今年吃了得到明年才能再吃到,新品推出則是三月一換,三個月過後,得第二年才會繼續做。
這樣的循環,使得後廚的人都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來做事。
但這樣的營利方式無疑是成功,齋幾乎日日客滿,便是茶坊和點心坊那邊的訂單也從沒斷過。
因為茶坊、點心坊和齋是相連的,那邊的訂單在數量上都是有規定的,屬於訂完即止,想訂就得等明年。
「三東家,這是您要的帳冊。」
齋的帳房先按要求將江雲漪所要的帳冊放到桌案上,問侯一聲便退了出去。
原本這些帳冊都是每月月初就要交由三位東家查看的,但由於齋試營恰逢年關,所以才拖到現在。
不過這些帳,段景之都已經查看過,並簽了字。
茶坊和點心坊的兩位帳房跟江雲漪問過好後,也一併將兩家的帳冊放到桌案,隨即才退了下去。
他們知道江雲漪看完後,會命人送回去,自然也就先回去忙了。
待他們全部退下後,江雲漪才開始對帳,邊對邊記,有疑問的地方另寫在一旁。對完之後,又畫了示意圖出來。
待她把這半個月的流水統計出來,又細細琢磨了半會,發現這半個月來的盈利,僅昨兒一晚就是平常盈利的三倍不止。
昨晚上她可是給在坐的賓客都打了折的。這樣想著,江雲漪便取了紙筆,畫了三張不同的圖,畫完之後又分別做了標誌。
只見她在每個圖上各寫上高級貴賓卡、vip頂級貴賓卡、及紫羅蘭白金貴族卡,旁邊另標注了每種卡不同的折讓價。
在大周朝,紫羅蘭是國花,是身份的代表,所以她才想到制一張紫羅蘭白金貴族卡,這種卡自然是只有皇親國戚才能擁有。
原本在齋的那份策劃裡她就有寫到要給賓客優惠打折,可一直以來只是口頭實行,那還不如她制一些例如現代的那種優惠卡片,還分了這些等級,自然是為了吸引更多的人來齋。
是人都是有一種虛榮心和攀比心的,她弄的這三種卡片是可以依消費晉級的,只要你消費到那個高度,你就可以用最先的普通卡來換更高級的。
這世上有錢人還是很多的,願意用錢砸出身份的也不少。所以她這個法子一定能讓齋的生意更上一層樓。
又想到一個增加盈利的好法子,江雲漪接下來看帳不由快了很多。
待她把茶坊和點坊的流水帳看完後,從標出的幾張示意圖上很清析地總結出,三家店近日的流水。
這些流水再減去發給管事及下人們的月錢及營業所花的成本和宣傳,淨盈利已經超過三千兩。
江雲漪看著示意圖上總結出的數字,一張臉不由笑開了花。她可是正愁沒錢建房子,這些錢就等於瞌睡了有人送枕頭,正是時侯啊!
又整理了上個月的帳,發覺段景之給的三百兩已經超出了她的紅利。
上個月的淨盈利確實有一千多兩,不過因為正逢年關,總要給管事及下人們發一些年終的獎勵,扣去這些,再加上給安雲方方面面的打點年禮,自然就沒有這麼多了。
江雲漪看到這裡,便取了一本記錄年節禮單的帳冊,細細地看了看。這才想起,齋開業至今也收了不少的禮,這些禮一般在年節的時侯能回的都要回,回禮能不需要錢麼。
將他人送進來的禮,和自己送出去的禮作了一下對比。江雲漪咬唇沉思,覺得送禮也是一種極好的宣傳手段,可惜當時她沒有想到。
現在看了兩份禮單,她才知道自己有多失策。腦中思緒急轉,江雲漪已經想到了下次節禮應該怎麼送才能即省錢又達到最佳的宣傳效果。
首先這份禮物必然要打上齋的標籤,這樣才能讓人一看到禮,就想到這是齋送的。
而齋本就是做生意的,沒道理不趁這個時侯給自己做宣傳。所以她決定專門列出一份茶套餐作為每年的節禮送給齋需要打點的各方人士。
這份茶套餐將單獨作為節禮贈送,以彰顯對收到節禮之人的尊重。如此一來,收禮之人也不會覺得他們齋寒磣,而只會說他們齋設想周全。
這樣才是真正的名利雙收!
待她將所有的帳全部整理好後,金大娘敲門後,端了一杯茶過來給她續上。
「三東家看了這麼久的帳,一定渴了,先潤潤喉吧。」
金大娘本是打過招呼就過來的,可一見三家店的帳房都各自拿了帳冊過來,便知江雲漪這是要查帳,所以才算著時間進來。
「金大娘,請坐!」
江雲漪接過茶,謝過後,請金大娘坐下。先跟她聊了一些齋近日的情況,畢竟她不是天天在齋呆著,問一問金大娘這位管事自然更能從旁瞭解到更多的信息。
金大娘早就得了段景之的令,江雲漪想知道什麼她自然不會有所隱瞞。
當然,就算段景之沒這吩咐她也不會隱瞞什麼,她雖然是段家的管事娘子,但她既然來齋做事,自然也不會有所偏頗。
這是她做人做事一貫的行為準則,跟她是哪家的人關係不大。
「我寫了一封信,一會子你回去時,代我轉交給景之吧。」
江雲漪將早早寫好的信推到金大娘面前,她跟景之之間的結並非三言兩語能說清的,還是順其自然吧。
不過一些基本的問侯也是有必要的。這封信裡其實並沒有寫其它什麼東西,不過是一張調養方子,幾句關心的話語而已。
當然她方才查帳時想到的兩個問題也一併附在信中,讓段景之好好參詳。她想以段景之的性格,因為不會把公事和私事混為一談。
昨兒的事說是私事也是私事,然說成公事它也能成為公事。她如今能做的也就在他們二人熟悉並關心的地方來尋找並平衡彼此因為昨日之事所帶來的負面影響。
但願段景之能瞭解她的苦心吧。
「三東家,其實少爺很擔心你。昨兒你不跟他說一聲就走了,他擔心了一晚上。今兒若不是他姑一直鬧,今兒他是不會不來齋的。」
金大娘雖然跟江雲漪不是很熟,但看得出這姑娘也是個倔的,否則怎麼昨兒到現在一句軟話都不願說呢。
少爺這人一向和氣又好說話,但骨子裡也有自己的驕氣,江姑娘昨兒做的雖然沒錯,但對於一個男人來講,少爺當然會覺得很沒面子。
可即便少爺丟了面子,他也是因為把江姑娘放在了心尖上,才這麼在乎。他昨兒一聽江雲漪那麼晚了,居然一個人回豐澤屯,幾乎擔心一夜。
若不是後來江姑娘捎信回來說,她昨兒晚上住客棧,少爺怕是要親自去一趟豐澤屯才放心。
其實金大娘是想,若昨兒江姑娘真獨個回去,被少爺追上了也好,這樣兩個人就不用這麼彆扭了。
可惜很多時侯人算不如天算,上天終把這個機會給抹去了!
「金大娘,你不用多說。我都知道的!景之,為齋付出了很多,我一直都明白。只是昨兒的事論情,確實是我為他考慮得太少;但若論理,便來再來一次,我也一樣會這麼做!」
段景之為齋付出了多少,她又怎麼會不知道。只是有些事情就是難以兩全,情與理總是要選一樣的。
「我知道姑娘是個聰明人,人也通透。這些理你即都知道,我這做下人的也不好多說,這信我保證一定會親手交到少爺手裡。」
金大娘眉眼暗了暗,知道再勸也是無用的,只好輕歎了一口氣,保證道。這件事還真誰勸也沒用,看來只能再等等了。
江雲漪點點頭,二人又聊了一會子,有丫頭子進來說,外頭有人指名要找三東家,金大娘這才笑著退下去。
「有說是什麼人麼?」
既然是稱呼她為三東家,那應該不是豐澤屯來人找她。會是誰呢?江雲漪暗暗想。
「那人沒說,只說知道三東家要租鋪子,便過來問問。」
那丫頭把原話轉達完後,靜等著江雲漪的吩咐,江雲漪想了想,就讓她將人請進來。
心裡暗想著,她要找鋪子的事這麼快就傳開了?
「敝人姓周,是天香閣的老闆。三東家,幸會!」
來人約摸三四十歲,有些矮胖,臉肥滋滋的,穿一身灰布長衫,戴了一頂同色的冠帽,笑得很和善。
「原來是周老闆,請坐!聽下人說,周老闆是有鋪子要租給我?」
江雲漪將周老闆請至一旁用茶,開門見山的問。她今兒找了一天的鋪子,到最後才到牙行,沒想才不過一天就有人找上門,那她自然也不會推托。
「是這樣的,過陣子周某將舉家搬往縣城。我那天香閣正好要轉讓,如果三東家有意的話,價錢方面我們好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