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65章 七日之約,雲大少加盟(4) 文 / 風間雲漪
「屬下該死!」
宴峰接到男子的眸光,不由一凜,知是男子責怪他沒有為這小女子及時醫治動了怒。
他也沒想到這小女子竟然會自己動手!骨骼錯位,自行復位可是極疼的。
「回去自領鞭刑二十!」
男子的眸光轉向江雲漪還在流血的額頭,看著江雲漪抿著唇,冷冷看向他的眸子。
宴峰領了罰,見男子還盯著那小女子不放,轉眸才發現那小女子額頭的血已經慢慢流向頸間,鮮紅的血襯著頸間那潔白的肌膚有些觸目驚心。
這一次便是男子不說,他也知道救人要緊!
「道歉!」
江雲漪避開了想要為她醫治的宴峰,依舊只是盯著男子不放。尼瑪,開始不治,現在治,裝什麼好人!
「……剛才是我不對,衝撞了姑娘害姑娘受傷,我很抱歉!」
男子看著那倔強不屈的眼神不知為何突然心就軟了下來,道歉的話也自然而然就脫了口。
正想為江雲漪醫治的宴峰及跟隨少年而來的數下名護衛一聽男子的話,禁不住瞪大眼睛。
他們是不是聽錯了,公子竟然在向這個小女子道歉?
「這還差不多!」
江雲漪看男子終於妥協,撇了撇嘴道,聲音裡竟然有幾分得意。
然她的話剛說出口,猛然覺得頭很暈,痛感一抽一抽地折磨著她的神經,她雙手抱頭,痛讓她暫時忘了言語。
痛得暈暈沉沉間,眼前就是一黑,江雲漪心想著,不會這麼倒霉吧?
可她偏偏就這麼倒霉,暈倒前下意識地抓向男子的紗帽,然後她看到了一張顏色無雙的臉,聞到了他懷中淡淡的竹葉香,最後她便什麼都不知道了。
待江雲漪醒來時已是晌午時分,她額間的傷已經被人用紗布細細包紮好,因骨骼錯位而拉傷的腕臂也被人處理過了,衣裳也被換了件新的。
一切好像都很正常,可只有江雲漪知道她死定了!匯賓樓的七日之約啊!她昨兒晚上還想著今日要怎麼談判呢。
現在怎麼辦?都午時了,再有耐心的人也不會再耐煩等她了吧。江雲漪欲哭無淚!
都怪那個該死的傢伙,害她摔傷,還害她暈倒。可惡!可恨!
「來人!來人!」
江雲漪氣怒地爬起身,撫著額,有一種想撞牆的衝動。她早不暈晚不暈怎麼在那個時侯暈了?
「來了,來了,姑娘,你有什麼吩咐麼?」
外頭有專人照看著江雲漪,聽到江雲漪在裡頭大叫,慌慌張張就跑進來一個小丫頭。
「這是什麼地方?我為什麼會這裡?」
江雲漪看著眼前這陌生的環境,陌生的人,知道定是那位撞到她的壞傢伙帶她回來的。
但她也得先搞清楚這裡是什麼地方再說!
「這裡是我們公子在安雲的別院,是公子帶您回來的。」
小丫頭認真地回著江雲漪的話,不敢有絲毫的不敬。公子帶她回來時,臉色可難看了!想必這姑娘對公子一定很重要吧。
「能不能讓他替我備轎,我必須到匯賓樓一趟。」
江雲漪撫了撫額,知道自己那一摔,摔破了頭,現在身體正虛著,肯定無法一個人走到匯賓樓。
真是福無雙至,禍不單行!她被摔傷也就罷了,怎的在那種時侯暈倒了。現在都午時了,也不知道方掌櫃是不是還在匯賓樓等著她。
「丫,姑娘您現在可不能起來。宴峰先生說了,姑娘現在身體太虛需要靜養,不可隨意下床走動。」
小丫頭忙攔住想要起身的江雲漪一臉緊張地說。公子可是交待要好生照看的,她哪敢任她隨意起來。
「我沒事!你趕快去幫我備轎,你不去,我可自己起來了。」
江雲漪正急得不行呢,今兒個可是她失約在先,要是方掌櫃為此跟她翻臉,她找誰說理去。
「好好好,奴婢馬上為姑娘備轎,您千萬別起身。」
那小丫頭無法,只好匆匆跑出去,命人馬上備轎。
江雲漪上轎後命轎夫往匯賓樓的方向而去。心中祈禱方掌櫃人還在流雲澗,不然她可能要跑一趟百草堂去致歉了。
那小丫頭讓人去稟報公子一聲,匆匆跟在轎旁陪同江雲漪往匯賓樓而去。沒有公子的命令她可不敢離開這位姑娘半步。
到達匯賓樓後,江雲漪匆匆下轎,跟在轎旁的小丫頭趕緊過來扶著她,免得她摔了。
「是江姑娘吧?方掌櫃正派人到處找您呢,快隨我來吧。」
江雲漪才下了轎,一直侯在匯賓樓門口的一個小二看到,立馬迎上來。他不知道流雲澗的客人等的是誰,但掌櫃的說了,流雲澗的客人絕不能得罪。
跟著小二的引領,江雲漪由那小丫頭扶著來到了流雲澗的院門口。
此時江雲漪才知道,流雲澗是匯賓樓單獨供給客人的小院,特別清靜,屬於貴賓級的獨立院子,包一天就是上百兩銀子。
小二讓江雲漪先等等,他進去稟報一下。
江雲漪從小二口中得知方掌櫃看她到約定的時辰沒來,極為著急,派人四處找她,心中極為感動。
如今讓她稍等一會,又豈會等不住。
「哎呀,我的江姑娘啊,你總算來了!」
方掌櫃一聽江雲漪人到了,急匆匆地趕了出來,一開口就是一通抱怨,可看到江雲漪額上的紗布還是嚇了一跳,「江姑娘你,你這是怎麼了?」
方掌櫃細瞧江雲漪的臉色,方看出她的臉色極為蒼白也極為憔悴,心中不由一驚。
方才手下來報,說江雲漪明明是坐了他安排的轎子出了百草堂,可人到了時辰卻不見。
當時他就懷疑可能出了事,沒想到還真出了事。
「一點小傷不礙事的,今兒個真是抱歉,我失約了!不僅如此,還讓方掌櫃如此擔憂,我實在是過意不去。」
江雲漪看方掌櫃是真心關心她,不由微微動容。
「姑娘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姑娘坐了我百草堂派出的轎子,人卻出了事。我方某人實在難辭其咎。今兒這個過失我應該算一半,姑娘快請吧,我家公子爺已經久侯多時了!」
方掌櫃其實已經知道前因後果,卻不知道江雲漪本人受了這麼重的傷。
想著從大街上打聽到,江雲漪是昏迷之後被人帶走的,他可是嚇出了一身的冷汗啊!
「公子爺?雲大少爺親自來安雲了?」
江雲漪一聽,心裡一驚,她沒想到那個雲家大少爺真的親自來安雲。
雖然不知道是不是特地來見她的,但至少現在人家已經在流雲澗等了她大半天,這份誠意可不是人人都有的。
何況這位大少爺絕對稱得上真正的大忙人!
「是啊,我家公子爺為與姑娘一會,幾日前就從浣州城動身來安雲了,昨兒剛到!」
方掌櫃也沒有隱瞞,一五一十將他家公子爺於昨日到達安雲後所做的安排挑一些說給江雲漪聽。
江雲漪此時才知道,方掌櫃昨兒個是丟下他們的公子爺陪她前往豐澤屯的,心中一歎已經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她只能將這份情記在心中,待日後有機會再報!
方掌櫃讓江雲漪在外頭稍侯片刻,他去請示一下他們公子爺。
江雲漪自是應下,沒多久方掌櫃就親自過來迎她進了流雲澗的客廳。
流雲澗佈置非常典,古風韻十足,一進門就是一面溪水流雲的屏風,繞過屏風便是專門待客的廳堂。
廳堂內的正中是一幅大副的山水畫,畫中泉水丁咚,曲橋流水,週遭的牆壁皆用綠竹為背景繪成圖畫鑲嵌,畫師的畫技極為精湛,那山那竹那水相輔相成,分開可自成一景,合成便是一副天然的山水綠竹圖。
人一進其中,仿似徜徉在山水綠林間,視覺感極為強烈。
江雲漪眸中難掩震驚,她以為現代的室內藝術已是登峰造極,沒想到在古代也有這樣的室內設計大師。
如果清清在此,她必定能更感受這份強烈的衝擊力!
「江姑娘,這流雲澗平時可是從不對外開放,不過我們公子爺來了,匯賓樓自是要給公子爺幾分薄面,所以這流雲澗便成了我家公子暫時安榻處!」
方掌櫃看江雲漪為流雲澗的設計而驚歎,特地在一旁作了解釋。其實他也奇怪,匯賓樓竟會把流雲澗安排給他們公子爺。
「你們家公子爺與匯賓樓關係不一般吧?」
江雲漪微轉眸光,狀似不經意地問。她可是知道這匯賓樓的流雲澗在安雲可是以驛館的形式存在的,一般人根本不能入住。
這是她上次趕集時,聽人說的,並且她還知道這匯賓樓在大周也是排得上號的知名酒樓。
在各地同樣也有分號,且每個地方的匯賓樓都設有類似流雲澗這樣的高級獨院,專司往來官員或皇親暫住。
「江姑娘問他,何不問我?」
大幅的山水畫後面一名白衣男子,手持一支青色玉笛,翩然而至,含笑而來,聲音有些涼,但很好聽。
他身姿挺拔,飛眉入鬢,五官如雕琢,眉目間有些清冷,一如他的聲音般帶著一抹涼意,如玉沁涼。
江雲漪有一瞬間的驚艷,為這面如冠玉的男子!
「……見過公子爺!」
方掌櫃呆了半晌,趕忙見禮。他正想去請公子爺出來一見呢,沒想到公子爺自己來了。
「你們先下去吧,我與江姑娘好好談談。」
白衣男子淡淡地點了點頭,命其餘人等全部退下,方掌櫃哪敢有疑議,應聲告退。
「你也下去吧!」
江雲漪收斂心神,看白衣男子的人全退了,也命一直跟在她身邊的那個小丫頭一起退下。
那小丫頭倒也規矩,聽令乖乖地跟著退下去,沒有表現出太大的異樣,顯是這樣的陣仗經歷不少。
「江姑娘,請坐!」
白衣男子坐至上首,細細打量眼前的小女子。
女子面目清秀,有些偏瘦,面色有些蒼白,加上額間包紮的紗布,看起來有些弱不禁風,然那雙眸子卻清洌明澈,似雨後初晴的天空,明媚透徹得令人移不開眼。
看著這樣的江雲漪,白衣男子微微勾起唇角,似帶著笑,眸光淺淺看不到底,卻如箭般直透人心,無聲無息間好似能把眼前的小女子從裡到外給剝開穿透,使得她無所遁形。
「這位公子難道不應該先自我介紹一下麼?」
江雲漪眼睛微微瞇了瞇,並沒有依言坐下,眸光冰鋒凌厲地直視上首無聲打量她的男子。
眼前之人這無聲的打量,其實很容易讓人產生一種無形的心理壓力。氣勢稍弱,或沒見過什麼世面的人,一遇上這種情況怕是要被他嚇得腳軟。
百草堂的真正掌事者果然讓人不可小視!氣場強大不說,自進門到現在他幾乎一直都佔居著主動。
現在既然想用這種方法bi她就範麼?如果此刻她依言坐下,他這種從上而下俯視她的姿態,她還真有些不適應。
這場心理戰術其實她從開始就不佔優勢,但讓她這麼輕易認輸她又不甘心!
「你覺得你有資格知道我的名字麼?」
白衣男子居高臨下地俯視著站在下首抬眸直視他的小女子。她的眸中有幾分不服輸的倔強,看著他似在掂量著一件物品的價值,直白而毫不掩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