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五十七章 廢墟光明不滅 文 / 迷奇夢蝶
什邡市鎣華鎮中學的教學樓，在爆炸中一下子垮塌，100多名學生被埋入廢墟，經過駐什邡的成都軍區13集團軍77110特種作戰旅搶險官兵一天一夜的冒雨施救，絕大部分被埋人員被及時救出，尚未救出但已倖存的學生，在廢墟裡面對「死神」威脅時，通過「生死對話」上演了一個個生命奇跡。
事發時，蔣德佳只覺轟地一聲聲巨響，緊接著屋頂和磚牆爆炸裂開，飛砂走石、地動山搖，她想往樓下跑，結果沒跑幾步，整個樓都垮了，她只聽見同學們的一陣陣驚慌的尖叫聲後就昏過去了，待她醒來時，白天已變成黑夜，渾身痛得要命，她想起身，但卻被一塊塊破碎的水泥板壓住，難以動彈，在飢寒交迫中，一身傷的她好幾次想入睡。
就在這時，上方有一個女孩子的聲音突然傳了下來，「再疼也要忍住，千萬不要睡，你一睡，萬一醒不來怎麼辦？」
被碎石壓在上面無法動彈的女孩告訴她，自己名叫廖麗，是初三年級學生，她和她雖不相識，但聽到蔣德佳的呻吟聲後，擔心她在疲倦中不小心睡著丟命，就鼓勵她要堅強地活下去，為贏得生機，原本不相識的二人在廢墟裡不停地相互鼓勁，最終為成都軍區13集團軍77110特種作戰旅下屬官兵救助贏得時間。
廖麗先被救出，當官兵們花費無數心血刨掉了壓在她身上的一片片鋼筋水泥殘垣將她救出時，初三一班的女生廖麗首先念念不忘初二二班的女生蔣德佳，第一句話就向解放軍官兵問道：「我下面那個女孩，她還活著嗎？她在哪，我想見她。」
士官張翌輝告訴她，「她還活著，我們正在施救，相信很快她就能被救出來的！」確實，沒過多久，蔣德佳就被成功救出。當醫生給她輸上藥水後，蔣德佳哽咽著不停地問老師，「廖麗呢？」
老師告訴她：「廖麗已平安脫險，身體還好，她也同樣關心你，相信，你們很快就能相見！」
蔣德佳動情地說道：「關於相遇，有一種解釋叫緣分，關於生命，有一種信念叫輪迴，我們是經過生與死考驗而結下的情誼，我將一生無法忘卻……」
後來，廖麗也對前來問候的人們說：「朋友是什麼，朋友是快樂日子裡的一把吉它，盡情地為你彈奏生活的愉悅，朋友是憂傷日子裡的一股春風，輕輕地為你拂去心中的愁雲，朋友是成功道路上的一位良師，熱情地將你引向陽光的地帶，朋友是失敗苦悶中的一盞明燈，默默地為你驅趕心靈的陰霾。」
而在蔣德佳、廖麗曾經脫險的施救現場，一個削瘦憔悴的中年男子堅守在最前沿，每當有學生被施救人員從廢墟裡抬出時，不管生死他都要上去仔細地看上一眼，念著他們的名字，數著「一個、兩個、三個…」的數字，他就是學校的老校長康玉龍。
「看著他們這樣，我真是……」，數著數著，康校長像個孩子似地哭了起來，在這次飛碟襲擊中，校長的岳父因房屋垮塌喪生，得知這一消息時，康校長正忙著在學校參與救助學生，他當時只是呆了一下，擦了一下眼淚，說「知道了…」，然後，又繼續全身心地投入救助學生，不肯離開。
「只要還有一個學生沒有救出來，我就不會撤離現場！」康校長哽咽著說道。這是一場特殊的救助，這是一個危險重重的救助！平常，康校長在教務會議上老是講，教師的身份和作用如同元帥一樣重要，教師的「師」字，就是「帥」字戴著禮帽，多了些知識、修養，多了一些文質彬彬的儒雅氣質，換句話說，教師就如同元帥一樣，在課堂上應該運籌帷幄、調兵遣將，讓學生在知識領域裡衝鋒陷陣、攻城略地，在遇到困難艱險時，要指揮大家勇往直前，奮不顧身。
讓人感動的是，在鎣華鎮中學的垮塌教學樓廢墟裡，前來搶險的77110特種作戰旅300多名官兵經過一天一夜的拚死相救，創造了一個又一個生命奇跡，救出了不少師生。
「清清，那個美麗好學的女孩，你們看見沒有？」康校長突然想到一個名叫鄧清清的女孩子，在他心中，這個貧困家庭裡的小女孩，常在回家路上打著手電筒看書，她也是鎣華中學被埋在廢墟下孩子中的一個。
康校長跟隨77110特種作戰旅官兵正在尋找，大家在數十遍不停地呼喊著鄧清清的名字，很快便從地底下傳來鄧清清微弱的聲音，康校長告訴她要盡量少說話以保存體力，她立即拿出身邊的課本，默默地認真地學習起來，過了一陣子，她便悄悄地與其他同學相互提醒：「為了不犯困而睡去，同學們，我們背書吧？」，大家表示同意。
「那我就照著書本念，你們跟著朗讀：晉太元中，武陵人捕魚為業。」
「晉太元中，武陵人捕魚為業。」
「緣溪行，忘路之遠近。」
「緣溪行，忘路之遠近。」
「忽逢桃花林，夾岸數百步，中無雜樹，芳草鮮美，落英繽紛，漁人甚異之。」
「忽逢桃花林，夾岸數百步，中無雜樹，芳草鮮美，落英繽紛，漁人甚異之。」
「復前行，欲窮其林。」
「復前行，欲窮其林。」
「林盡水源，便得一山，山有小口，彷彿若有光。」
「林盡水源，便得一山，山有小口，彷彿若有光。」
「便捨船，從口入。初極狹，才通人。復行數十步，豁然開朗。土地平曠，屋舍儼然，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屬。阡陌交通，雞犬相聞。其中往來種作，男女衣著，悉如外人。黃發垂髫，並怡然自樂。」
…………
當鄧清清被77110特種作戰旅官兵救出來時，讓康校長與官兵們感動的是，這個堅強的女孩被救出時，還在廢墟裡面打著手電筒看書。她說：「我又冷又餓，下面一片漆黑，我好怕，只能靠看書緩解心中的害怕！」她的誠實，讓聽者無不流淚。
康校長一下子摟住鄧清清，淚流滿面地說道：「好孩子，只要你能活著出來，就比什麼都好。」
劫後餘生的孩子，沒有大人們預想的那樣號啕大哭，相反，與鄧清清一同被救出來的腿和手指都嚴重受傷的羅瑤同學，對抱著她的77110特種作戰旅士官張翌輝，還樂觀地說：「叔叔，我想彈鋼琴、跳芭蕾舞……」
就是這個女學生，從廢墟中挖出來時雙腿都斷了，她的雙手也被砸傷，她從挖她出來到救助站都沒哭，在大家挪動她的時候，她也只是咬了咬嘴唇，還一邊微笑，一邊對人們說要勇敢、要堅強一些！
輕鬆的話語、嚴重的傷情，讓聽完此話的戰士們熱淚盈眶，慟哭不已。是啊，人生，沒有永遠的傷痛，沒有過不去的坎，楊柳，看似柔弱卻堅韌，狂風吹不斷，太剛強的樹幹，卻在風中折枝。學會放棄，學會承受，學會堅強，學會微笑，那是一種成熟，那是一種別樣的美麗！成熟不是心智變老，而是眼淚在眼裡打轉時，還能保持微笑…
這正是四川遭受外星飛碟飛船攻擊以來，救援人員和群眾們見過最美的微笑！有這樣的女孩，有這樣的微笑，有什麼不能戰勝的困難？四川的人民要堅強！要加油！中國，挺住！四川，挺住！
而站在羅謠和77110特種作戰旅戰士旁邊的男孩蔣蒙，一邊流著悲痛的淚，一邊則反覆念叨：「下面還有人，快救救他們吧…」
頓時，77110特種作戰旅士官張翌輝和戰友們飛奔而去，緊張地實施搶救工作，在坍塌的瓦礫堆中，一張稚嫩的小臉出現在眼前，那是一個初一、二年級左右的小女孩，經過了一天的掩埋，小女孩的臉由於過度飢餓和缺氧，原本紅潤的小臉已經變成了黑黃黑黃的了，在她的臉上，依稀可以看見哭過的淚痕，還有那淡淡的絕望。
小女孩的嘴巴還在一張一合，卻聽不到她的聲音，想來小女孩在被廢墟掩埋時，曾經哭喊過，求救過，嗓子已經變啞了，看到這個小女孩，大家心中很不是滋味，發生在四川境內的人類有史以來的與外星飛船的恐怖大戰，已導致數以萬計的人民被圍困在廢墟中，他們和這位小女孩一樣，在瓦礫堆之中無法自救，如果解放軍官兵不及時搶救他們，這些人民的生命將岌岌可危，受到死神的壓迫。
這時，聽到外面掏磚瓦、石塊、敲樓板的聲音，小女孩的臉上頓時充滿了喜悅，堅強地鼓足勇氣大聲叫著：「我在這裡，叔叔，快來救我！」
張翌輝低下頭，對小女孩說道：「小妹妹，我們正在救你，你不要講話，好好待著，耐心等我們營救！」
小女孩聽話地不講話了，眼巴巴地看著官兵們，由於小女孩在廢墟的裡層，如果動用一些搶救的機器，可能會使廢墟再度坍塌，危機小女孩的生命，不能動用機器，官兵們就圍成一個圈，趴下來用手來刨著瓦礫。
時間就是生命，特種作戰旅的官兵們用切割機、擴張器一點一點清理壓在這名孩子身上的水泥板和碎石，此時距離地震發生已經過去20多個小時，求生的願望使這名女孩向特種作戰旅的官兵們提出殘酷的請求：「把我的腿鋸掉吧，只要活命就行，求你們了！」
張翌輝斷然拒絕小姑娘的這一請求：「我們拒絕殘忍，一定讓你身體完整地生還！「
此時，已是凌晨一點，這些官兵們已搶救了多個坍塌地點，早已累的不行了。可是，只要自己鬆懈一秒，那麼困在廢墟下的人民就有可能面臨死亡的危險！為了受災人民，自己苦點、累點，根本不算什麼，官兵們就是秉著「早進一秒就可能多救一人」的信念，不間斷地搶救著受災人民。
這時，小女孩周圍的瓦礫終於被特種作戰旅的官兵們清理完了，小女孩成功地被解救了出來，可能是由於被救後長時間沒能接受救治，加上本身虛弱，她出現了昏迷的徵兆，隨著時間的過去，小女孩的眼神越來越迷茫。
「我們給她唱支歌吧。"張翌輝突然想到歌聲能振奮人的精神，想用歌聲讓小女孩保持興奮，接著，《讓我們蕩起雙漿》的歌聲響徹學校周圍、曠野，以及去醫院的小路上。
「讓我們蕩起雙漿，小船兒推開波浪，海面倒映著美麗的白塔，四周環繞著綠樹紅牆，小船兒輕輕，飄蕩在水中，迎面吹來了涼爽的風，紅領巾迎著太陽，許堅強灑在海面上，水中魚兒望著我們，悄悄地聽我們愉快歌唱，小船兒輕輕，飄蕩在水中，迎面吹來了涼爽的風，做完了一天的功課，我們來盡情歡樂，我問你親愛的夥伴，誰給我們安排下幸福的生活，小船兒輕輕，飄蕩在水中，迎面吹來了涼爽的風……」
在搶救並送往她去醫院的最後一個小時路程中，歌聲一直沒有停止過，小女孩終於被歌聲感染，她活了下來。
當她在病床上睜開雙眼時，便感受到醫生護士和陌生同胞溫暖、期待的目光，她的第一意識就是要喝水，考慮到小女孩內臟有部分破裂，醫護人員用礦泉水瓶蓋子餵她喝水，沒想到意識清楚的小女孩一急，從口袋裡掏出2元錢，說：「我買一瓶行嗎?」
「小妹妹，別誤會，我們不是不給你水喝，主要考慮到你還沒體檢，萬一你內臟出現破裂，喝多了水下去會危及你的生命……」
「等檢查完了，身體沒毛病的話，想喝什麼飲料都有，想喝多少有多少，全國都在往災區運送食物、飲料，水是喝不完的……」
那個小女孩果真是不幸中的萬幸，她十二指腸穿孔,造成腹部大面積感染。幸好川大華西醫院退休教授張泮林當即進行剖腹探查,並把穿孔的地方切除,才保住了她的生命,目前已經脫離危險。
外星人恐怖襲擊發生後,什邡市境內有大量傷員陸續被送到第二人民醫院張泮林,一位74歲高齡的川大華西醫院退休教授,毫不猶像地參加到救災治傷員的行動中來,始終堅守在救治第一線，兩天一夜地連續做手術,當時,張泮林正在做第七台手術——也就是搶救那個小女孩的手術。
進手術室之前他就已經覺得不太舒服,他吃了兩片硝酸甘油片,而且是含在嘴裡走進了手術室的，就在給小女孩進行手術時,突然大汗淋漓,感覺噁心想吐,接著就完全沒有意識了，他終於累倒在手術台邊,心臟停止跳動近1分鐘。事實上，兩年前就被診斷出患有冠心病、房室傳導阻滯,這就是一個老黨員堅忍不拔、頑強拚搏的精神，他經常掛到嘴邊的一句話是，說哪裡最急,我就到哪裡去。
僅休息了一個晚上,張泮林又走進了手術室，14日下午,張泮林成功地為小女孩進行了手術，張泮林曾在四川大學華西醫院工作，16年前退休時,他毫不猶豫地決定來到什邡市第二人民醫院從事臨床和教學工作，張泮林孤身一人在什邡夜以繼日地忘我工作,而妻子和孩子都在成都，沒能來照顧他。
張泮林正在臨時救治點裡查房，他摸著小女孩的腹部,並親切地問她:「這裡還痛不痛?不要著急,明天就可以幫你把管子拆了。」
病房裡有很多人都很敬佩他，問道：「張教授，您可真是老當益壯精神矍鑠呵，您老打算要干到什麼時候才肯歇手？」
張泮林樂歎歎地答道：「我要一直幹到幹不動為止！…一個人要活得有點意義,哪怕是盡自己微薄的力量，多帶一些學生,多培養一些年輕人,多為社會做一點貢獻。讓我感到最滿意的是,手術能夠讓很多人痊癒,我就感到光榮，而病人高興、病人家屬高興，我也就很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