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二十一章 人生若只如初見 文 / 默牧

    我以為我已經學會了放棄，學會了假裝，學會了遺忘，即使偶爾的想念也只是生命的點綴；我以為當我再次和她相遇時，定然已能欣然釋懷，雲淡風輕。

    可是就在那一刻，我依然能感受到一種疼痛，一種來自靈魂深處撕心裂肺的疼痛，渾身不由自主地一陣顫抖。

    莫小雨也許感受到我的異常，順著我的目光望去，卻沒有說話，只是把我的胳膊抓得更緊，我甚至能感受到她用力之下帶來的疼痛。但這種疼痛卻讓我逐漸冷靜下來。

    「走吧，我們到花園裡坐坐。」見我漸漸平靜了下來，莫小雨的手也逐漸鬆緩，只是輕挽著我，輕柔地說道，「這邊太吵了！」

    就在我準備轉身去花園的時候，我感覺到有一道目光注意到了我。憑直覺，我知道一定是她，是王穎。我本想迴避，卻又不由自主地轉頭向她望去。和她目光相交的一瞬間，我彷彿又回到了過去，回到了我們初次相遇的那一刻。

    「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等閒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其實變卻的不僅僅是故人心，還有時間和世事，王穎早已不是當初的王穎，我也不再是當初的我，所以注定我們再也不能回到過去了。

    「切，你認識那個人嗎？」一個輕蔑的聲音在王穎的身邊響起。

    我循聲望去，只見一個衣冠楚楚，身材高大的男人走到王穎身邊，一手端著紅酒，一手挽著她的腰，舉止之間，儀態優雅。

    王穎點點頭，卻又匆忙地搖了搖頭。那個男人卻彷彿明白了什麼，挽著王穎向我走來，邊走邊說：「門衛是怎麼看門的，什麼人都能放進來。」

    我見王穎身邊的人好像是她的新男友，本想避讓，不想他竟然一再挑釁，不由怒火中燒。但是又覺得這種場合不宜惹事，當下強忍怒意，冷聲問他：「這位先生是說我嗎？」

    不想那男人卻得寸進尺，撕掉優雅的面具，裝模作樣地四處張望：「誰在說話，莫非是這個叫花子？」

    是可忍，孰不可忍？我不禁大怒，放聲回應道：「你說誰呢？會說人話嗎？」

    院子裡的人群聽我這話，紛紛向這邊聚了過來，議論紛紛。聽其話語，多為不屑於我的言語。而王穎則不敢直視我，只是勸著那個男人，讓他不要再說下去。

    「好，李崴，惡人就該惡語待。」只有莫小雨立場堅定地支持我，「說我們是叫花子，狗眼看人低！」

    那男人一聽有人比他比著狗，不禁勃然大怒，正待發火，卻發現剛才那話竟是一個貌美如花的少女所說，眼睛一亮，立刻又恢復到一副謙謙君子的模樣來：「這位美女，你誤會了。我不是說你，我說的是這個叫花子。」

    「你沒見到我們是一起的嗎，說他不就是說我嗎？」莫小雨並沒有因他的示好而對他客氣半分，依然不依不饒地回應他。

    那男人見莫小雨根本不領情，竟一時語塞。隨即向氣急敗壞地向門外的保安喊道：「保安，你們怎麼看門的，竟然讓這種人進來，還不快過來把這個叫花子拖出去！」

    兩個保安見有人喝呼，趕緊跑了過來。估計是見我衣著普通，立即就要動手拖人。

    「住手，這是我請來的朋友！」楊思詩剛才不知在什麼地方，直到現在才出聲阻止。

    那兩個保安聽楊思詩如此一說，只好怏怏而退。其他人見女主人出面，知道沒有什麼熱鬧可看了，也紛紛散去。

    「絲絲，你怎麼和這樣的人做朋友？」那個男人分明並不甘心，依然喋喋不休著。

    「馬凱明，我和什麼人交朋友需要向你報告嗎？」楊思詩分明真地生氣了，冷冷說道。

    「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看他們配不上做你朋友……」馬凱明還欲再說什麼，卻被王穎奮力拖走了。就在他們離去的時，我看到了王穎有意無意地向我們這邊望了一眼，臉上隱隱地露出一絲苦笑，目光裡滿是內疚。

    看著他們離去的身影，我不禁為王穎擔憂，和這樣一個人在一起，她真的會幸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