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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六十五章 : 血誓 文 / 子夜離歌

    兩人都沒想到龍百樓會突然逃跑,微微一愣,等反應過來的時候龍百樓已在百丈開外。蕭瑋一頓,朝秦語嫣說道:「追……」

    然而就在此時,原本疾如流星的龍百樓像是在空中撞上一面無形的屏障,整個人猛地一頓,接著一聲慘嚎,如流星般墜落下來,「轟」的一聲砸進兩人不遠處的地下,將地面砸出一個巨大的深坑,眼耳口鼻鮮血噴湧,臉上滿是恐懼。

    龍百樓眼中露出絕望的神色,看著夜色中的天空驚駭欲絕地叫道:「大尊者……?」

    「嗷……嗚……」

    空中突然響起一聲龍吟之聲,一條金色的蛟龍劃破夜空,朝這個地方疾速飛來,在空中化成一團金光,光芒閃耀中變成一個十來歲的小男孩,朝蕭瑋、秦語嫣兩人跑來,口中叫道:「兩位姐姐,妖龍族來援的八個聖階已經被我全部殺掉了。」

    「噗……!」

    龍百樓聽見這話,兩眼一黑,張嘴噴出一口鮮血,看著兩人說道:「原來你們早就計劃好的,用我引誘族中的高手救援,再讓這個大尊者境的高手一網打盡?」

    蕭瑋冷冷一哼,說道:「你們一族在這個地方惡事做盡,早就該料到會有今天,廢話少說,受死吧!」

    「哈哈哈……」

    龍百樓突然發出一陣瘋狂的大笑聲,說道:「什麼我族壞事做盡?任你們說得冠冕堂皇,不過是打著道義的幌子替你們書院復仇,替魔子復仇而已,混亂之地的妖族,那一家不比我們凶殘百倍,你為何偏偏針對我族?」

    蕭瑋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咬牙切齒地說道:「不錯,我就是要滅殺你們妖龍一族,替我書院同門報仇,不光是你們,還有月神宮,蠻荒妖族,麒麟族,你們這些神王殿的走狗,我們都會一個一個慢慢地收地拾掉……」

    蕭瑋提著火凰劍,居高臨下地俯視著躺在坑底,被返祖結束的後遺症折磨得渾身癱軟的龍百樓,一字一頓地說道:「最後就輪到神王殿,我要讓這大陸從此無神……」

    「噗!」

    鮮血飛濺。蕭瑋火凰劍斬下,龍百樓的腦袋沖天而起,身體在鳳凰真火的燃燒下,瞬間化成灰燼。

    蕭瑋以敵首銘誓,要讓神王殿煙消雲散,要讓這大陸從此無神。這誓言凝聚著書院三千同門的鮮血,三千不屈的魂魄。聲音如黃呂大鐘,震徹山谷,天地共鳴……

    蕭瑋走到龍百樓腦袋前,盯著他死不瞑目的眼睛說道:「第八十二顆,離一百一,又近了一步……」

    ……

    ……

    彌子世界中一片金光,整個世界都被無邊無際的金芒充斥,而金芒的中心,正是盤膝坐在生命之泉裡面的古月。

    古月被龍百樓那一劍震傷肺腑,經脈碎了一半,重傷之下,只好暫時躲進了彌子世界,用生命之泉來恢復傷勢。

    生命之泉是他得自青銅神殿中的死亡沙漠,迄今為止一次都還沒用過,也不知道這個泉水是否真如傳說中的那般神奇。

    古月褪盡全身衣衫,慢慢走進了泉水之中。生命之泉蘊含海量的生命本源,這種強大的本源之力充斥其間,讓本來是溫和的泉水顯得暴烈之極。如果直接服用,更無異於是世界上最強烈的毒藥,強大的本源之力會瞬間撐爆人的靈府,讓人變成一個白癡。

    古月深知其中道理,雖然他**強橫,也不敢冒這個險,只能將身體侵入泉水之中,慢慢煉化那些生命本源氣息,按部就班地恢復身上受損的臟腑經脈。

    古月將整個身體都浸入生命之泉中,剎那間,強大的生命之源噴湧而來,一瞬間就將古月的靈府淹沒,純淨的生命本源之力來勢洶洶,如驚濤駭浪般,從古月的皮膚毛孔湧了進去,讓他渾身一顫,靈府極速膨脹,發出「轟」的一聲雷鳴,像是要爆裂開一般。

    古月本來就受傷極重,身體現在簡直就是個大漏斗,根本容納不了絲毫的生命本源。他現在的情形就好比是一個快死的人吃了一整只的千年人參,根本就是虛不受補,不但救不了他的命,還有可能被那只千年人參活活補死。

    幾乎就是一瞬間的時間,強大的命源就把古月的經脈撐大了兩倍。也虧得他的身體早已不是**凡胎,而是青玉神印的神性精華凝煉而成,不然他現在恐怕就會像一個不停加氣的輪胎一樣,「砰」地一聲爆裂開來。

    就算如此,古月現在的情形也恐怖得嚇人。渾身經脈膨脹,高高鼓起,像是一條條小蛇在皮膚下面鑽來鑽去。身體和腦袋像是被吹漲的氣球,有那麼一刻古月甚至懷疑自己會不會爆炸。

    「必須要停止命源的輸入。」古月咬著牙想到。

    他渾身脹痛,腦袋裡面更像是吹漲了氣的氣球,幾乎就要失去神智。他現在幾乎是以強大的毅力保持著清醒,不然失去神智,湧入身體裡面的命源失去了唯一的阻攔,就算他的**再強橫,也只能是被撐爆的下場。

    命源充斥在生命之泉的每一粒泉水裡面,想要拒絕那些命源的輸入,就必須暫時閉合身上的七竅毛孔,截斷命源進入身體的通道,然後再有選擇性的開放一部分通道,慢慢接引少量的命源,癒合自己的傷勢。

    古月努力讓自己的意識保持清醒,然後開始閉合身上的毛孔。這個過程並不是很難,難的是要在命源如此猛烈地湧入的情況下保持清醒,為此古月幾乎把眼睛都迸出血來。強大的命源洶湧如波濤,而古月此時卻好比波濤中的一片小樹葉,努力地想要停留在浪尖之上,難如登天。

    「轟!」

    靈府之中竟然響起波濤澎湃之聲,湧入的命源太多,竟然開始衝擊起古月的元神。元神盤坐在黃金寶椅之上,受到攻擊,雙眼霍地睜開。黃金寶椅發金芒,將元神牢牢地保護起來。

    「啊……」

    古月痛苦得大聲嘶吼,再也忍受不住那種撕心裂肺的痛苦,早知道會是這種滋味,他寧願選擇直接喝掉生命之泉,也不會跳進來浸泡在裡面。那種痛苦就好像是身體裡面的每一個細胞,每一條血管裡面都有無數只螞蟻同時撕咬,又像是身體裡面有一隻怪獸,從內臟開始啃食他的血肉。而且由於被生命之泉滋養得粗了數倍的神經,也將這種痛苦十倍百倍的放大,非是常人可以忍受。

    「噗!」

    古月仰頭吐出一口鮮血,這一吐竟然是直接吐出了半截舌頭。為了強行保持靈識的清醒古月把舌頭都咬斷了半截。

    古月現在想做的事情只有一件,那就是暈過去,管他會不會經脈爆裂,也不想管他靈府會不會崩碎,他現在只想早點結束這種非人的折磨。

    古月禁不住破口大罵。以前看見一些傳說故事,說裡面的主角經歷如此時自己經歷的痛苦的時候,是如何的一聲不吭,以強大的毅力生生承受的,當時古月還信以為真,暗自敬佩。可是現在古月只想罵一句:「你tm放狗屁,這樣的痛苦是人能夠忍受的嗎?」沒親身經歷過的人永遠沒資格說出那樣的話。

    正在古月痛不欲生,幾欲放棄的時候,生命之泉中突然出現了一股異樣的靈氣波動。泉水蕩漾,像是有一條魚或者是什麼東西從泉水底部游了上來。

    那個東西竟然直接無視生命之泉的強大命源,破開泉水鑽出水面。瞪著一雙半透明的眼珠看著形同魔鬼的古月,顯得有些怯弱和驚恐。

    沒錯,就是半透明的眼珠。那個生物上半身像是一個透明的人影,有頭有臉,有五官有雙手,不過腰部以下,卻是一條長長的青煙,像是尾巴一樣拖拽在空中,就像是一隻傳說中的幽靈。正是沉睡了許久歲月的水之靈,被古月引動的生命本源的風暴驚醒了過來。

    水之靈瞪著一雙名副其實的水靈靈的大眼睛,好奇地瞪著泉水裡面的那個恐怖的怪物。那人七竅流血,身體腫大,好像是一個醜陋噁心的肉瘤,腦袋更是誇張,完全就是一個肉球,雙眼被擠成了一條細縫,雙唇更像是掛在嘴巴上的兩條香腸。鼻子到是沒有變大,不過在脹成肉球的腦袋上卻又顯得太小,鼻樑被埋進肉瘤裡面,只剩下兩個黑洞洞的鼻孔。古月此時的樣子要多恐怖就有多恐怖,要多噁心就有多噁心……

    古月已經神情恍惚,看見水之靈出現後激動地渾身顫抖,然而在巨大的痛苦之下,根本不能表達什麼,只能看著水之靈咿呀出聲,希望水之靈能夠認出他來。

    水之靈是生命之泉誕生出的靈智,操控著整個生命之泉的命源,如果水之靈肯出手,古月身上的命源風暴簡直就是小問題,它揮揮手都能解決。不過前提是水之靈得認出他來,還不能把他當成了入侵生命之泉的敵人。

    「咿呀,嗚哇……」

    古月努力眨動著已經變成了一條細縫的眼睛,擠弄著臉上噁心的肉球,朝水之靈咿呀叫喚。舌頭斷了半截,他現在根本就無法說話。

    水之靈瞪著好奇的大眼睛,東瞧瞧,西看看,似乎對古月有些熟悉的樣子,可又不敢確定。畢竟古月已經消失了一百多年,換算成彌子世界裡面的時間都將近萬年了,一萬年沒見,再熟悉的人恐怕都已經忘得差不多了。

    古月忍不住又「噗」地噴出了一口鮮血。他已經支持不住了,只感覺無盡的疲憊感襲來,讓他雙眼皮沉重,好想就那樣閉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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