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七章 ：蠻荒異獸之蜃龍（1） 文 / 子夜離歌
古月皺了皺眉頭，說道：「如果不是陣法師布的呢……？」
「不是陣法師？那會是誰？」
古月沒有回答鳳凰女的話，蹙眉沉思良久，然後念道：「北海有獸，名曰蜃龍，為龍之子，長得鷹頭，龜身，龍足尾。氣力大，可移山填海。其善變，作幻境耳，常以幻境惑敵。」
鳳凰女不解，問道：「古月哥哥，你說的什麼？」
古月抬頭，說道：「這是我在書院的時候師傅給我的雜記中記載的一個東西。說的是一種妖獸，叫蜃龍，傳說是龍的兒子，善於變化和製造幻境，力氣可移山填海，為上古六龍之一。」
「你是說這些都是蜃龍製造出來的幻境？」鳳凰女驚訝地問道。
「蜃龍我聽說過，是上古神獸青龍的兒子，確實是善於製造幻境。可是蜃龍只是傳說中的存在，事實上誰也沒有見到過，你怎麼能肯定這是蜃龍的幻境啊？」
古月笑著說道：「我也沒有說一定是蜃龍啊。如果真的是蜃龍的話，強大無比，對付我們幾個小嘍囉哪裡用得著製造幻境這麼麻煩，一巴掌就拍死了。」
「哪你的意思？」鳳凰女疑惑地問道。
「我的意思是擁有蜃龍血脈的後代……」
「不會吧？」鳳凰女辯駁道：「蜃龍從來沒有在世間出現過，怎麼可能有後代留下。」
古月笑著說道：「可我偏偏就知道曾經有一頭強大的蜃龍後代被打落凡間。」
「書院藏書記載，數十萬年前，天降幻象，星辰移位，有烈日墜落，蒼穹燃燒，似末世降臨。生靈惶恐不安。辛有神使與之大戰數日，方才鎮壓。然而異象數月後方才恢復平靜……
這裡面說的天降幻象，蒼穹燃燒。星辰移位，烈日墜落，不就是蜃龍製造的幻境嗎。」
鳳凰女想了想，說道：「那不是說被神使鎮壓了嗎？」
「呵呵！」古月笑著說道：「神使雖然強大，可要殺死蜃龍也不可能。你也說了，只是鎮壓，而且你別忘記了，這裡是什麼地方？」
「放逐之地……！」鳳凰女驚呼道：「你是說那頭蜃龍是被放逐了？」
古月點頭，說道：「如果書院藏書沒有亂寫的話，那頭蜃龍就在這個島上。不過不應該是純血的蜃龍。純血蜃龍為神獸，除非真神出手，否則沒有誰可以鎮壓。這裡鎮壓的應該是一隻擁有蜃龍血脈的妖獸，而攻擊我們的應該是它的後代。」
鳳凰女大驚，眼中閃過一絲慌亂之色，說道：「那我們怎麼才能破開幻境，離開這裡？」
古月怪異地看著鳳凰女，說道：「幻境想要變得真實，就必須要有一個陣眼的存在。而且這個陣眼必須時刻引導，修補，甚至讓幻境中的人相信幻境就是真實的存在，只要破掉這個陣眼，幻境自然不攻自破。」
鳳凰女眼中驚慌之色越發濃重，看著古月的眼睛漸漸露出恐懼，強作鎮定地說道：「古月哥哥，那我們怎麼才能找到陣眼？」
「呵呵！」古月輕笑兩聲，一字一頓地說道：「陣、眼、就、是、你……啊！」
他開始幾字還語氣平緩，毫無異樣，到了『啊』字時，卻突然語氣一變，抬起手掌，狠狠朝鳳凰女當頭劈下…
「啊……！」鳳凰女早有防備，不過還是驚恐地大叫一聲，化成一股白煙，消散在天地中。
古月神情凝重，半聖器裂空槍早已提在手中，警惕地四處打量。
「哈哈哈!」空中傳來一個張狂的笑聲，聲音還是鳳凰女那略顯稚嫩的清脆聲，空靈虛無，四處飄蕩，難以確定聲音來自何處。
「我很好奇，你是怎麼看出來我來的？」那聲音語氣平緩，充滿疑惑。
古月警惕地打量四周，尋找聲音的來源。他說道：「蜃龍擅變化，其實你並沒有露出什麼破綻，甚至差點真的騙過了我。還是因為味道，你構建的畫中世界，永遠沒有味道。
「不錯，你變化的鳳凰女確實很像，甚至就連性格脾氣都模仿得一模一樣。開始的時候我確實被你騙到了，可當我想明白味道這個問題後，我就發現你身上不對勁的地方了。」
古月語氣平緩，盡量拖延時間，想找出這只妖獸的藏身地。然而這只妖獸似乎並不擔心會被古月發現，催促古月繼續說下去。
「每個人身上都有自己獨特的味道，鳳凰女一定也會有。可你身上太乾淨了，乾淨得就像一幅畫般不真實。別忘了，在你製造的濃霧中，我們根本就看不見對方，沒了那些氣味，甚至我都會忽略你的存在。你說你失不失敗？」
那聲音沉默了許久，似在思考古月說的話，良久才落寞地說道：「我侵佔的這具妖獸血脈剛剛甦醒不久，而且它的元神太強大，我沒辦法磨滅，只能禁錮，所以我並不能發揮出它的十成威力。如果是真正的蜃龍，是可以幻化出來味道的。」
古月愕然，沒想到它會和自己說這些，說道：「你是冥妖？」
「不錯！我是冥妖。」那聲音並沒有否認，繼續發問：「可就算這樣你就能斷定我是假的？你就不怕判斷失誤誤傷了你的師妹？」
古月說道：「就這樣我當然不敢斷定你是假的，但是結合前面的種種來看，所有前面認為合理的地方全都變成了破綻……」
那聲音太過飄渺，古月實在難以發現，索性盤膝坐了下來，閉上眼睛，放出神識尋找，口中不停和那聲音說話，希望能鎖定一絲痕跡。
「濃霧剛起時所有人都沒發現，但偏偏是我那個粗心大意的師妹最先發現。而你後來假裝驚呼撲進我懷中，給我一種是那個時候才丟開他們手的假象，現在想來，他們應該在之前就被你用手段分離開了。如果真是那個時候才走丟的，他們又怎麼可能會不發出聲音。」
「哈哈哈！聰明。」虛空中的那個聲音有些驚訝，拍手說道。
古月眉頭一皺，就在剛剛，他終於捕捉到了聲音中的一絲驚訝的情緒，想來那妖獸可以把聲音弄得虛無縹緲，卻沒辦法控制情緒也那樣無所定形。
古月不動聲色，神識朝那個地方悄悄延伸，口中繼續說話迷惑那個妖獸：「而你最愚蠢的就是，演技實在是太差，想來是這具軀體的原主人不甘心被你禁錮，影響了你的心神吧。」
那妖獸果然就有一點憤怒，大聲說道：「不錯，這只該死的蜃龍，竟敢在我即將成功的時候反噬我，不然我怎麼可能露出破綻……」
果然如古月所料想的那樣，那聲音憤怒之色一出來，再也難以掩飾他的位置所在。
就是現在……
古月原本閉上的眼睛霍地睜開，精光爆射，口中一聲厲喝，裂空槍化成一道流星，朝一顆巨大的樹木枝幹飛去……
「轟！」那顆巨數瞬間化為飛灰，樹身中撲出一個影子，正是鳳凰女的模樣。古月大喝一聲：「還敢變作我師妹的模樣，找死。」迎頭截了上去，手中雷電轟鳴，化成劫光朝那人影當頭砸落。
「啊……!」
那人影發出一聲淒涼的慘叫，被古月砸落地下，原本凝實的軀體開始變得虛無。不過虛影臉上並無懼色，嘿嘿冷笑，說道：「這不過是我幻化的身體而已，你找到又能如何？你想要殺，我便讓你殺個夠，哈哈哈！」
古月大怒，伸手招回裂空槍，大喝一聲：「受死！」裂空槍朝那人影胸膛狠狠紮下。
那人影嘴角露出戲謔地笑容，說道：「真是個冷血的人，連你的小師妹都要殺，呵呵！」隨著古月裂空扎落胸口，化成一股白煙消失在空氣中。
嘩嘩嘩！猶如海浪消退的聲音響起。
隨著人影消散，那些濃霧也開始變得稀薄，漸漸露出林中景象。古月獨身一人站在林中，眸子冷冽，四處張望。危險並沒有消失，也許自己現在仍然身在幻境中，不可大意。
「嗷…！」
突然，遠處樹林中響起一聲巨大的嚎叫。森林開始顫抖，樹木倒塌，遠方一個巨大的身影，一步萬丈，朝古月這邊大步跑來。
古月望去，那身影霞光萬丈，散發巨大威壓，身有百丈高，頂天立地，咧開巨口大聲嘶吼，聲音震動蒼穹，雙目血紅如燈籠般巨大，朝古月怒視。正是這片森林的霸主，和古月有過一面之緣的金剛巨猿。
「嗷！」巨猿聲浪如潮，一路轟碎無數的巨木山石，朝古月碾壓而來……
「愚蠢，哼！」古月一聲冷哼，身形衝上高空，倒轉裂空槍當成棍子使用，狠狠一棍朝那道聲浪砸下，一下就把那道聲浪轟得粉碎。
「你不過是在模仿我心中的影子而已，你可有真正見過那個高大強壯的影子。」古月倒提裂空，怡然不懼，朝『金剛巨猿『邁步而去，週身散發強大戰意，眼中殺意迸現。
「嗷……！」『金剛巨猿』憤怒嚎叫，揮舞巨掌朝古月拍來，掌間光芒爆射，當真有不可阻擋之威勢。巨掌帶起的恐怖勁風吹得樹木紛紛斷折，然後震成齏粉，古月在那巨大的手掌面前猶如一隻螞蟻般渺小，被勁風吹得搖搖欲墜、站立不穩。
古月任他勁風撲面，巍然不動。雙眼一眨不眨地盯著越來越臨近的巨大掌影，口中輕喝：「陣……！」
真言出口，並沒有法印相隨。古月把法印幻化在眼中，一眼看去，虛妄破碎，還原事物本相。那隻手掌被法印束縛，空中微微一頓……
「轟……！」
古月倒提裂空，一棍砸下，虛空破碎，巨掌幻滅……
(這是今天第一更，晚上還有兩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