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七章 ： 種道心 文 / 子夜離歌
書院後山山脈某一處。古月把秦語嫣幾人從戒指裡面放了出來。
蛟蛟傷的不輕，半邊身子都給華少外公轟爛。也幸好妖獸體質特殊，不然有可能當場殞命。在吃了一株七品靈藥後，終於開始慢慢恢復。不過傷口還是血肉模糊，加之他使用了那招終極大招，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完全復原。秦茗吃了靈藥，傷勢也已無大礙，但卻憤怒難平，看著蛟蛟恐怖的傷口，恨恨罵道：「終有一天，我要平了梁王府，出了這口惡氣。」
古月大恨，咬牙切齒道：「這之前，總是要想辦法收點利息，敢傷害語嫣，我管他什麼王府，一股腦地平了…咳咳！….咳！」話沒說完，突然彎腰劇烈咳嗽起來，秦語嫣秀眉微蹙，正欲上前查看，卻見古月哇地一聲，吐出一大口血來。
「古月哥哥……」秦語嫣驚慌大叫，連忙跑到古月身前，看著他不知所措。
古月搖搖頭，強撐著笑了一下，蹙起的眉頭卻比哭還難看，再也忍不住，又用手遮掩著劇烈咳了幾下，袖口處全身紅色。原來剛剛逃跑時終究是被華少外公的先天劍氣斬傷，只是憑一口元氣不散，才勉強跑到這裡。
「找個清淨的地方，我要閉關療傷。」古月說完這句，有氣無力地靠著一顆樹幹坐在地上，臉色蒼白，異常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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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月服用了一株七品的療傷靈藥，慢慢用元氣修補破損的臟腑。這次受的傷非常嚴重。五臟六腑被震裂幾乎破碎，要不是靈識海有異寶保護，說不定連元神都要被震散。聖境強者果然恐怖，隔著那麼遠發出的一道劍氣，威力還如此之大。這次閉關療傷，足足半月才結束，而且只是修補好了自己的五臟六腑，法力消耗過甚，只是恢復了平常的七八分的樣子。
這日療傷結束，古月走出山洞，卻意外發現山洞外面多了一個中年道姑。他之前趕到的時候中年道姑和華少外公在天外打鬥，自然是不認識是誰，見到秦語嫣兄妹對那道姑恭敬有加，心中更加奇怪。
眾人發現古月出關，都上前詢問傷情，秦語嫣更是抱著古月的手臂關心問道：「古月哥哥，你傷都好了嗎？」
古月點頭，看著中年道姑問道：「這位前輩是……？」
秦語嫣拉著他來到道姑旁邊坐下，笑著介紹道：「這是我太姑奶奶，先前要不是太姑奶奶在，我們幾個早給那老東西抓走了。」
古月一聽中年道姑救了秦語嫣兄妹，連忙站起來恭敬地行禮道謝。那中年道姑微笑地看著他點點頭，虛手托住古月阻止他拜下去，說道：「你們都是我的晚輩，說不上恩情。哪有長輩看見別人欺負自己的晚輩不幫忙的道理。」
古月這才注意到秦語嫣介紹時說的太姑奶奶幾個字，微感尷尬，莊重地一揖到底，恭敬地說道：「既然是長輩，那這個禮是要的。」
「哦！」中年道姑故意拖高聲調哦了一聲，回頭促狹地看了秦語嫣一眼，笑著說道：「那我就受了你這一禮吧。」秦語嫣聽出她話裡面的意思，小臉蛋羞得通紅，抬頭偷偷瞧了古月一眼。
眾人寒暄了幾句，話題漸漸就扯到了梁王府上面。古月怒氣難消，寒聲說道：「就算現在沒實力挑了他梁王府，也要想辦法給他們找點不痛快。」幾人對這話自然都是極為贊同，只有秦語嫣臉色有些擔憂，說道：「那梁王府有聖境的強者，要是不小心被他抓到，那裡有反抗的機會，別到時候又把自己拖入險地就不好了。」他自然是擔心古月和兄長的安全，不想他們為了給自己出氣而陷入險境。
中年道姑微微一笑，說道：「其實你們不用太擔心那個老東西。我聽聞那老東西是天香書院的外門長老，平常卻是不住在梁王府中的……」
古月心中一動，忍不住打斷中年道姑的說話，問道：「前輩，您說他是書院外門長老？」
中年道姑答道：「正是。不但他是書院的外門長老，梁王府也是專門負責打理書院的世俗產業，可以說是書院的世俗力量。」
古月蹙著眉頭說道：「書院不是標榜正道領袖嗎，而且書院授課也是講的浩然正氣人間大道，怎麼會允許梁王府這樣的存在？這樣不是表裡不一嗎？」說道此處想起自己也是書院的學生，不禁有些憋屈。
中年道姑自然看出了古月言語中的不滿，呵呵一笑，說道：「你也別用表面的眼光去看書院。書院為天下正道之首不錯，可它畢竟是修行門派，看世俗的眼光自然和你們不同。修行界有修行界的規矩，世俗界自然也有世俗界規矩，梁王府統領世俗權利，只要不干涉修行世界的事情，書院的高人們自然是懶得理會的。」
古月心中有氣，不悅地道：「難道修行者就應該高高在上，就應該視凡人如螻蟻麼？」他對先前中年道姑的話難以接受，說話便嗆了一點，卻也不是針對了誰。秦語嫣在旁邊觀看，生怕古月惹惱了自己這位姑奶奶，有些擔憂地扯了扯他袖口。
中年道姑知道古月不是故意針對自己，只是初初接觸修行這個世界，對一些事情難以理解而已，也不以為意，不過聽見古月說這話，卻是嚴肅糾正道：「你心腸好，體恤凡人心念蒼生，這是好事，可如果修行路上你也是這樣的心態，那你此生成就恐怕也僅止於此了。」
古月不服，還欲反駁，中年道姑卻一伸手，止住他說話，接著道：「你別服氣。在你這個年紀能有這麼強的修為，確實可以傲視世間同齡人了。可如果你以為修行就是這樣一帆風順，那你就錯了。
修行界，本來就是一個弱肉強食的世界，你既然踏了進來，就不得不遵守這裡面的規矩。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趨狗，我們修行者更是逆天行事，和蒼天搶生機，修為高的人，就能搶的更多更好的修煉資源。就拿天香書院來說，它憑什麼佔據梁州最好的靈山寶地？因為它實力強。
它因為實力強，所以它在那裡就是理所當然，沒人質疑。規矩，本就是拳頭制定的，什麼時候你的拳頭足夠大，你再來改寫這修行界的規矩……」
古月聽著這一番話，久久不能平靜。仔細想來確實有一番道理，他梁王府強，所以他可以橫行無忌。天香書院強，所以它能夠佔據靈山寶地。就拿自己以前生活的那個號稱現代明的社會，不也是一樣嗎……中年道姑最後一句話更是深入古月心中：什麼時候你的拳頭足夠大，你再來改寫這修行界的規矩。
這一刻，古月無比渴望強大，如果自己夠強，他梁王府如何敢動自己的人。如果自己夠強，聖鏡強者也一樣會對自己卑躬屈膝……
中年道姑這番話，無異於在古月心中種下了一顆渴望強大種子，終究一天會生根發芽，茁壯成長，變成一棵大樹。
古月一路走來，基本上都是自己摸索著在修煉，在潛意識中，純粹就是為了修煉而修煉，沒有明確的目的，心中始終缺了一顆心，一顆道心。就像讀書的人沒了理想，只是為了讀書而讀書。如果沒有道心，那怕他天賦再好根骨再佳，始終難以修成大道。而中年道姑的這番話，無異於就是給古月種下了一顆堅定的道心，在古月修行的路上給古月點燃了一盞指路明燈……
猶如當頭棒喝，豁然覺醒。古月重新站直身體，給中年道姑非常莊重地深深地鞠了一躬。中年道姑微笑點頭，眼睛滿是讚許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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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人談了些閒話，不免涉及一些修行方面的東西。古月聽幾人談及中年道姑的御劍術，想起自己的混沌斧，於是虛心請教。中年道姑先是問了古月一個問題：什麼是神通？
神通，古月一直以來的理解就是神仙的法術，是調動天地靈氣展現出來的一種攻擊手段。
古月出道以來，看見的戰鬥都是在蠻荒中看見妖獸之間的戰鬥，而真正人類修行者之間的戰鬥卻沒怎麼看見過，自己領悟的雷電神通說到底也不過是操控雷電的手段而已，卻算不上真正的戰鬥之法，自己的幾次戰鬥，也都是用修為壓人。
中年道姑微微一笑，說道：「你這想法也不錯，但是卻未免籠統。變化之術叫神通，煉化之術叫神通，凡是能用法力表現出來的東西都可以叫神通。可對敵的時候卻也自有一套對敵之術……「
中年道姑略微停頓，似在想怎麼和古月解釋這個問題，她組織了一下言語，接著說道：「劍為什麼會叫劍，而不是刀槍棍斧？說到底，每種兵器形狀不同，自然用法也不同，也當然會有相對應的操控之法，這些操控之法，便是對敵之術，神通之法深奧難明，萬千變化，就拿劍術一道，就流派甚多，每派各自有自己的運用之法，各不相同……」
她盡量用些通俗的語言來解釋，怕古月聽不懂，卻不知道古月心中卻是大為震動。照這樣說，這個世界的神通法術，不就和地球上的武術一樣麼，有招式有套路，原來這個世界，也和封神榜中的世界差不多啊。
古月豁然明瞭，對自己的修行之路有了更加清晰的認識。至於各種兵器的運用之法，想來天香書院中也不會少，可關鍵還是要看自己的修為強弱，威力越大的招數要求的法力自然也是越強的。
幾人一直談到深夜，才不捨散去。中年道姑臨行之前，卻是希望帶走秦語嫣兄妹，親自教導。古月一番衡量，自己進了書院，而且還有一年後的青銅神殿之約，確實不能安心照顧兄妹倆，況且中年道姑法力高強，有他教導兄妹倆實力必然會大進，有百利而無一害，便答應下來。
只是秦語嫣只希望能時刻待在古月身邊，對修行反倒沒多大興趣。中年道姑假裝大怒，喝道：「你不努力修煉，以你修為不過兩百壽命，而古月天賦極高，以後成就聖境是必然之事，就算成就大尊者之位也不是難事，難道你就甘心只能陪他短短的兩百年？」
這無異於抓住了秦語嫣最大的軟肋，也只好淚眼婆娑地同古月道別，中年道姑哭笑不得，暗歎男女癡情害人，軟下心腸，同意兩天後再來接她，語嫣這才破涕為笑。幾人分別，難免又被秦茗取笑了個面紅耳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