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二章 ： 雜書三十卷 文 / 子夜離歌

    古月翻著手中一卷道書，滿臉苦笑，這怎麼讀？

    這個道書的道不是修道的道，是和地球上的道德經一樣的東西，屬於雜記一類的書籍。

    古月放下道書，又拿起一卷詩經，翻了幾頁。然後又換成了史記。後面兩卷書還算正常。詩經無非是詩詞一類的東西，而史書都是記載的一些世界通史，奇聞佚事。可這卻和修行神通毫無關係。

    不過師傅交代，古月也不敢懈怠，便拿起一本史記認真讀了起來。

    史書記載的都是世界上的通史，不過這本書上卻還收錄了一些奇聞佚事，妖獸雜談，收錄甚廣。當做故事書來看，古月也讀得津津有味。修行之人靈神強大，記憶力自然也是極好的，幾乎可以說是過目不忘。一本史記古月沒多久就翻完了，然後拿起第二本……

    ……

    古月用了三天時間，翻完了四十本史記，而且爛熟於心。到第四日，便開始閱讀詩經了。

    這詩經和古月熟知的什麼五言詩，七言詩的全不相同，到有點像現代詩一樣，段落極長，而且語句奧澀難懂，也極不順口，有時候一段詩句，古月要花很長的時間才能讀順了，更別妄談能懂得其中的意思。一卷書有將近千句，古月讀了足足十遍，才完全記在心中。然後是第二卷，讀了五遍。到第三卷的時候，古月只需要讀兩遍就能記在心中了，不過讀一遍的時間卻是極長的。三十本詩經，古月也讀了十天的時間。

    最後古月是拿起一本道書，翻了兩頁，就感覺一陣頭大。

    這道書裡面的句子完全沒規律，而且兩段句子間，或者是兩個字之間明明就是完全沒關係的東西，可他們就是湊了一塊。就好比如上一句明明就是『床前明月光』，下一句就接著來句『一行白鷺上青天』。更難的是，有些字他認識古月，古月卻不認識他，而且和篆字字體完全不一樣，好似天馬行空，完全不著邊際。

    古月無耐，遇見這樣的字雖然不知道怎麼發音，也只能把這個字的寫法形狀硬記在心中，希望等下次看見師傅的時候再請教。不過這也無形中增加了閱讀和記憶的難度。古月可以說是廢寢忘食，挑燈夜讀，在堪堪在一個月期滿的時候讀完全部三十本道書，看來孤長風也是算準了的，不會讓古月有一絲懈怠。

    第二日，孤長風準時出現在藏書閣。古月連忙施禮問安。

    孤長風微笑點頭。看著古月床前堆得整整齊齊的書籍，問道：「可曾看完全部書卷？」

    古月恭敬地回答道：「是。弟子已全部看完並且記於心中。」

    孤長風於是就隨便抽了一本道書，考較古月。古月略為思考，便張嘴背來，絲毫不差。

    孤長風滿意地點點頭：「看來這一個月你並無懈怠。這是好事！我以為你看見我給你這些和修行毫無關係的卷書會有反感，不肯用心讀書。」

    古月連忙拱手：「老師所教東西，自然有老師的用意，弟子不敢妄斷，只是弟子資質愚鈍，不能理解而已。」接著又取來筆墨，把道書中那些不知道發音的字寫了出來，向孤長風請教。

    「呵呵呵！」古長風撫鬚大笑，道：

    「你也別妄自菲薄了，道書繁奧，你能認真研讀，已經是很了不起的事情了。」然後又看了古月寫出來的字體，認真說道：

    「這些字，我也不會。」

    「啊！」

    古月驚訝地望著孤長風……

    「唉！」孤長風歎息。看著古月問道：

    「你是否覺得我給你看的這些書卷和修行全無關係？」

    古月雖然不知道師傅用意思，但是也認真地點了點頭，道：

    「弟子雖然不明白其中意思，但能看出字裡行間，並無特殊的道紋烙印，更無能量波動，想來不是什麼高深的修行法門。」

    孤長風聞言，卻冷冷哼了一聲，看著古月，微微有些怒氣，喝問道：「你認為什麼是道紋？什麼是烙印？什麼是修行？」

    古月不明白師傅為什麼生氣，連忙施禮賠罪。

    「行了行了！」

    孤長風不耐煩地揮揮手：「做我的弟子不需要那麼多的禮數。尊師重道是在心中，若心中無恭敬之心，腰彎斷了也沒用。以後見我不必如此多禮，煩也煩死了。」

    古月苦笑，應了聲是。孤長風這才又接著問道：

    「你可知為師修道有多少年頭，如今到了何種境界麼？」

    沒等古月回答，他便自己說出來了答案，卻是把古月一驚。

    「我修煉至今，已經兩萬餘年……」

    古月一直以為孤長風的修為和其他幾個長老一樣，是聖境的修為。可如今聽他一說，便知道自己錯了。

    修煉者用天地靈氣滋養身體，逆天改命，所以壽命才能比凡人更長。一般進入靈者境，才能算是真正的修行者，這個時候的修行者一般有兩百年的壽命。

    而到了靈神境界，能溝通更多的天地靈氣，所以壽命也更長，增至五百年。到了靈尊境界同樣的道理，壽命可突破至千年，尊者境界可增壽三千年。而聖者境，壽命也不過五千年而已，只有到了大尊者境界，壽命方可突破萬年。

    難道自己的師傅竟然是已經突破大尊者境界的強者了麼？這可是世界最頂尖的存在了。

    相傳由於這個世界規則殘缺，修行之人突破至大尊者已是極限，想要繼續突破，除非去到另外一個傳說中的界域：神界！

    孤長風看出古月心中所想，微微一歎，落寞地道：

    「大尊者境界，壽命也不過萬載而已，卻也活不到兩萬於歲。」

    古月心中更是驚訝：「難道師傅突破了那個傳說中的境界？」

    孤長風搖頭，苦笑著說道：「大尊者麼？我早就不是啦。可傳說中的那個境界，我也沒有達到。這個世界規則殘缺，不能渡劫以劫火洗煉自身，是不能達到那個境界的。」

    突然語氣一轉，看著古月嚴肅地說道：「據我所知道，我這樣的人還不在少數。傳說麒麟一族的老祖也到了那個境界。這就是我為什麼要封瑣你仍然活著的消息的原因之一。」

    孤長風如此為古月考慮，古月自然是感激的。

    孤長風擺了擺手，繼續說道：「跑題了。剛剛說的是何為修行，何為道紋，何為烙印。」

    「這一個月我叫你看的史記，你可還記得裡面有記載，修行之術的由來？」

    古月恭敬地回答道：「弟子記得。」

    「傳說古有聖賢，讀書萬卷，自帶浩然正氣，妖邪不能侵。一日天降異石，為盤古開天之混沌碎片，上面刀鑿斧痕，雜亂無章，卻能鎮妖邪。聖賢盤坐異石前三千載，觀斧鑿痕跡三千條，方才悟出的大道三千法，遂把三千大道法記錄於書卷，流傳後世。

    孤長風點頭：「背得一字不差。你可知你看的道書，就是那三千法門的拓卷？」

    「什麼？」

    古月失聲驚叫。

    「這就是三千法？」古月不敢相信，驚喜莫明。

    孤長風點頭：「是拓本。原本早已失傳。而且拓本都殘缺不全，所以你讀起來才有天馬行空的感覺，句落間根本不相連接。」

    「原來如此。」古月這才明白，為什麼這些卷書讀起來是那樣的感覺，原來本就是殘缺的，不完整。

    孤長風接著到：「我本來是天香書院中的一個雜役，負責清潔藏書閣。我自幼愛書。有日偶然間，我發現了這些道書，被丟棄在一個角落，無人問津。上面被灰塵蒙蔽。

    「那個時候我只是一個雜役，自然是沒資格讀藏書閣中藏書的。藏書閣主見我確實喜歡讀書，就把這些無人問津的道書送與我研讀。我欣喜若狂，也不管能不能看懂其中意思，把這三十本道書奉若珍寶，日日研讀，這一讀就讀了三十年。

    可奇怪的事情發生了。我在藏書閣中當雜役的時候都已經五十多歲，我並不會修行，按理說壽命不過七，八十歲。可三十年來，我日日讀那道書，居然面貌不變，而且身體也不見老。我這才知道，這三十卷道書才是真正了不得的寶貝，可憐寶貝蒙塵，被那些人棄入垃圾。

    從此以後，我更是日夜不停，有空就讀那些道書，更是找來其他詩經雜說，對比參照，想要弄清楚裡面的意思。日復一日年復一年，我身體中竟然烙印進了那些不認識的字體，終於在一百五十歲的時候突然頓悟，然後開始修行……」

    古月感歎，沒想到孤長風八十悟道，一百五十歲才開始修行，現在已是整個蠻荒九洲最強大的人之一，和他比起來，那些什麼少年天才，什麼天賦異稟簡直就是個笑話。

    孤長風不理古月驚訝的神色，又取出了一卷書卷給古月，說道：「你在三重天悟透了雷電神通法，縱橫天下足矣。如果機緣巧合，再能悟透這三十道書，足夠你用了。貪多嚼不爛，我就不再傳你其他的神通了。這本卷書是記載的五行變化之術，如能學會，千變萬化，隨心所欲，也是我天香書院的秘本……」

    古月心中大喜，前世在地球上的時候，看西遊記最佩服的就是孫悟空的七十二變，聽師傅的口吻，這五行變化之術比之七十二變還要厲害？千變萬化，隨心所欲？可孤長風接下來的一句話卻讓古月苦笑不得。

    「天香書院開院以來，無人可練會……」

    呃！師傅，您老也對有忒有信心了吧！

    孤長風見古月吃鱉，微微有些小得意。停頓了一下，才又接著說到：「我聽柒夜那小子說你煉化過黑蛟果？」

    古月連忙稱是。孤長風這才打個哈哈，笑道：

    「你福澤不淺，那種萬年難遇的寶貝都能讓你遇見。這卷五行變化之術，卻注定要在你手中綻放異彩了，修煉五行變化之術的前提就是必須是五行屬性的平衡體制，或者你這樣的無屬性體質。」

    古月這才真的高興起來，連忙謝謝師傅。

    孤長風揮手道：「行了，也不用謝我了。關了你一個月，知道你還有朋友和你一起的，你難免會擔心，就出去看看他們吧。這道書你日日讀夜夜讀，一定要把它們讀熟讀爛了，以後對你自有好處。」

    古月聽了孤長風的故事，哪裡還有有絲毫疑慮，就是師傅不說他也會照做，連忙答應了下來，並且把那些書卷收進了自己的儲物戒指中。

    孤長風又吩咐了古月幾句，便把他趕了出去。古月告辭離開，自然也是心情舒暢。

    他其實還不過十七八歲年紀，心性自然好動。關了一個多月，心中早就煩悶了，就想著能早點出去逗逗秦語嫣那小呢子，和蛟蛟鬥鬥嘴。

    想著秦語嫣那丫頭，心中一暖。自己來的時候把他們兩兄妹安排在客棧，並且留下蛟蛟保護他們，也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

    古月歸心似箭，出了山門，就馬不停蹄地朝他們居住的客棧趕去了。

    梁洲，自然不會是一個城。

    九洲十三地中，九洲是人類居住的地方，而十三地則是蠻荒妖獸的地盤。梁洲，作為九洲之一，下轄二十六郡，人口數千萬。

    而天香書院所在地，雖然以梁洲命名，其實不過是梁洲二十六郡中的其中一個罷了，只是由於天香書院，所以整個地方也跟著沾光，聞名天下了。而實際上，整個城都在天香書院的控制之下，為天香書院源源不斷地提供給養。

    天香書院既是修行聖地，自然不會在鬧市之中，所以古月給語嫣兄妹安排的地方，也是在離天香書院挺遠的地方，在梁洲城之中。

    梁洲城自然也是繁華的，先不說在二十六郡中是最大的城池，就單單是因為天香書院這一塊，也能吸引不少那些潛心向道之人和目光敏銳的商夫走卒。

    古月沒心思欣賞梁洲城的繁華，逕直就來到了城北鄰近郊區的一個小院。這個小院是語嫣喜歡清靜，叫古月賣下來的，靠近郊區，沒那麼多的喧鬧聲，也有利於幾人修行。然而當古月歡喜地趕到小院門口時，卻感覺到了一絲異樣的氛圍。

    太安靜了。

    就算秦語嫣不喜喧鬧，就算秦茗整天像根木頭，可有蛟蛟那條煩人的賤蛟在，怎麼也不會這樣安靜。

    古月臉色大變，一種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猛地推開院門闖了進去……下一刻，一股滔天的怒火噌地竄上腦海，古月一聲大叫：

    「語嫣，你們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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