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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一百六十一章 陰陽鏡 文 / 過橋米線

    「這樣的人能解救太虛門的危難?風黎,你可不要拿宗門聲譽開玩笑。」如兔子般的老者身旁,一位同樣盤膝坐在蒲團上的老者紅潤的嘴唇輕啟,厲聲道。

    齊弦將目光轉移到開口說話的老者身上,後者一頭雪白長髮,臉色也慘白的無一點血色,猶如與滿頭白髮是一體的一般,那猩紅嘴唇嵌在那張雪白的無一點瑕疵的臉上,格外的醒目,看到這副面容,齊弦心裡不由得生出兩個字:「妖怪。」老者穿著一襲白袍,更加突出了他的妖冶之氣。

    看了一眼,齊弦就不敢再看老人第二眼,這般模樣,與齊弦擊殺三長老時所見到的陰差有一比,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老者出口後,站在高台上的太虛門執教掌門風黎負著手,說道:「或許,現在的他還沒有足夠的能力解救太虛門,但他一定是拯救太虛門的人,大長老總不會懷疑太虛門鎮門至寶陰陽鏡吧?!」

    臉色蒼白如紙的老者聽到陰陽鏡三字時,眉頭不由得微微皺起,又看了齊弦一眼,道:「可我怎麼看怎麼覺得這小子是個短命相!」

    「風亭,你小子的看相什麼時候准過?你原來不是還說風黎沒有長著當門主的面相麼?現在你還有臉提你看相的本事,我呸!」被叫做風亭的老者斜對面,左邊一位老人破口罵道。

    這位老人天庭飽滿,地閣方圓,寶相莊嚴,然而罵人時嘴角抽動,那股威嚴氣息徹底破壞,但是當他恢復平靜的時候又變成了那種威嚴的面容。

    老人的破口大罵,引發了幾位長老間的口舌大戰,連二長老也不能獨善其身,加入了這場戰鬥中,齊弦倒成了這裡的局外人,尷尬的站在中央聽著幾人的罵聲,全神戒備,生怕幾人罵道正酣時出手戰鬥,殃及到自己。

    站在最高處負手而立的風黎實在受不了這般狀況,提氣喝道:「夠了!」

    聲音傳出,大殿裡傳來短暫的寂靜。那位臉色蒼白如紙被稱為風亭的老人把矛頭又指向了風黎,道:「好啊,現在當上掌門了,敢跟我們吹鬍子瞪眼了,反了你啦!」

    見風亭老人生氣,身為掌門執教的風黎忙不顧掌門威嚴的賠不是道:「哪有哪有,只是你們這樣吵鬧下去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風黎話音未完,寶相莊嚴的老人不滿的對風亭說:「風亭老頭,你少擺你長老的架子,人家是掌門,教訓你兩句還不行啊,還反了你啦!!」

    「趙客卿,沒關係的,這裡又沒有旁人……」風黎忙著解釋。

    「沒有旁人也不行啊,您是一教之主,怎麼能被他一個長老呵斥。」二長老替風黎打抱不平。

    於是乎,這場舌戰又把門主風黎給拉進去了。五位年紀加起來得有四百五十歲的老者你一言我一語,和菜市場大媽似的吵得不亦樂乎,完全把齊弦如衣服般晾在了一邊。齊弦想離開,但又怕被幾人發現,招致不必要的禍端,但站在這裡,他又生怕幾人一不小心大打出手,自己萬不能抵擋這裡任何一人的一擊,正在齊弦舉足無措,苦苦鬱悶時,風黎陡然厲聲喝道:「夠了。你們把太虛殿當成什麼了?無論是長老也好,客卿也好,亦或是我這個掌門都好,這太虛門的規矩不能丟,這太虛殿是太虛門最神聖的地方之一,豈是我們幾個用來吵吵鬧鬧的地方。」

    風黎這一段話抑揚頓挫,嚴厲中蘊含著懇切,又有著太虛門門規作為壓製法寶,幾人果然不再胡亂吵鬧,場面登時恢復齊弦才進來時的情形,四人寶相莊嚴的坐在蒲團上,風黎掌門負手在大殿上方的石台上來回走動。

    「這小傢伙是誰?」

    突然,臉色蒼白如紙的風亭老人問出一個讓人大跌眼鏡的問題,這不過一會功夫,他竟忘記了齊弦的存在,並且忘記了齊弦來到這裡的原因。

    不過另外幾人聽到這問題顯然比齊弦鎮定許多,似乎早已司空見慣了。風黎掌門解釋了句:「他就是殺死三長老的兇手,今天讓你們來到這裡就是商量該怎麼處置他的。」

    「依照太虛門規,殺我太虛弟子者,必須處以絞刑,你風黎年紀不大,不會連最基本的門規都忘了吧?!」風亭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看著齊弦,說。「現在的長老都低到什麼水平了?怎麼連這麼一個小傢伙都打不過。」

    風黎直接無視他的問題,說:「他是陰陽鏡上所描述的拯救太虛門的弟子,不能殺。」

    聽到「陰陽鏡」三字時,風亭臉上露出的表情和先前聽到的時候所露出的表情完全一致,似乎絲毫不急的剛才發生了什麼事,也不急的風黎說過陰陽鏡了。他上下打量了齊弦一番,道:「這小傢伙細胳膊細腿的,身上沒有一點爆發力,體內真氣也不是很充盈,充其量不過戰天三重天的實力,怎麼打敗的三長老?既不是外功高手,也不是內功高手,難道現在的長老水平都到不了戰天三重天麼?看來風黎你這小子管理不善,門主該易位了啊!還是讓金老頭當門主比較合適!」

    聽到這話,風黎氣的嘴角抽搐,鬍鬚跟著一動一動的,他聲音不大,但頗為嚴厲的反駁道:「三長老是逆天六重天的高手,這小子殺死他有絕大的運氣成分,但他也不是你說的那般弱,他的實力已經達到了戰天十重天。」

    「喲。」白面老人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看著齊弦,道,「乖乖隆迪咚,真是出乎我的所料,可是那小子體內的真氣明明最多只有三重天的實力啊,怎麼回事?」白面老人思索了一番,繼續道:「依面相來看,這小子活不了太久,怎麼可能是太虛門的拯救者啊?遠古遺跡出世,就算是我們都沒把握保太虛門周全,這一個乳臭未乾的毛頭小子更沒可能了,我看陰陽鏡八成是算錯了。」

    「那也總比你那所謂的面相強許多。」白面老人側對面的老人再次出言反駁。眼見兩人又糾纏上了這個話題,風黎趕緊出言阻止,將舌戰扼殺在了搖籃中,他長長出了口心中的怒氣,平靜的道:「我請你們來其實就是要告訴你們,太虛門三長老被殺了,而這個殺人兇手對我太虛門有很大幫助,不能殺。」

    「這可不行,我太虛門明規定,殺我太虛門弟子者必須對其處以絞刑,而被殺的是太虛門長老,更要對殺人者處以極刑才是,怎麼能這麼輕易放過呢?」寶相莊嚴的老人面色平淡的道。

    「可是他對我太虛門有幫助,不能殺。」風黎反駁道。

    齊弦只覺得此刻的自己就像是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心裡悄悄燃起了一股鬥志,一股殊死一搏的鬥志。隨著這股鬥志的升起,齊弦體內金色真氣雖細,但猶如波濤洶湧的巨浪般以排山倒海之勢在體內滾滾流淌,金色真氣流淌間,一股金色的若有實質的氣體從齊弦每一寸皮膚上的毛孔中傳出體外,最後一點點融合,形成了一層金色的薄薄的防護膜。

    保護膜看似薄弱,隨風而動。

    齊弦拳頭緊攥,咯吱咯吱作響,神情變得莊嚴肅穆,在金色真氣罩的襯托下猶如一尊戰神般。他凌厲的目光掃視全殿,一字一頓的道:「我命由我不由天,更不是由你們來決定的。」

    說完,他身形瀟灑的一轉,朝大門走去,走去的同時,手裡浮現出了六品靈器巖刃劍,巖刃劍被齊弦灌注近金色真氣,劍身爆發出絢爛的金色光華。

    看到這一幕,幾位長老不由得面露疑惑,不禁在心裡發問:「這是什麼屬性的真氣?」

    二長老雖見過齊弦使用金色真氣,但依然不清楚這是什麼屬性的真氣,在他的記憶裡,只有金屬性真氣是這種顏色,但齊弦所使用的金色真氣與金屬性真氣卻有極大不同,齊弦的真氣看起來很雜亂,金色微微偏淡,遠不如後者精純。

    「老頭我倒十分想看看這是什麼怪異的真氣。」身隨音動,形如兔子般的老人不知怎地直接從蒲團上凌空飛起,一雙乾枯手掌成爪狀抓向齊弦。

    當齊弦剛要有所動時,另一道身影以極快的速度從正前方射來,停在齊弦前方擋住了這凌厲一擊。飛身而來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太虛門掌教門主風黎。

    兩人一接觸,風黎身形一顫,向後幾個凌空翻,方才化解了剛才的勁力,而形似兔子的攻擊者則穩穩的落在了地上。

    這一擊,顯然是後者站了上風。

    「瘋老頭,你怎麼回事?攔著我幹什麼?」兔子老人頗為不悅的看著懸浮在空中的風黎,道。

    風黎鋝了鋝鬍鬚,道:「趙老哥,我都已經說過了他是陰陽鏡上預測的拯救太虛門的人,你不能殺他。」

    「我哪裡是殺他,我不過是想教訓教訓這個敢在我們面前出言不遜的毛頭小子而已嘛!」

    風黎笑著搖了搖頭,道:「趙老哥剛才那個攻擊的力道可不像是對晚輩出手的所用的,就連我都很難接下的攻擊,你覺得他能接下來麼?」

    趙錢孫自知心虛,不再反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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