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一百一十三章 骨骼盡斷 文 / 過橋米線
隨著燕傾城的出現,這場戰鬥以齊弦的失敗而告終了。天魔盤的強大,遠出乎齊弦所料,他一時間實在想不出有什麼好辦法能夠破解,但是天魔盤又怎麼會給他這個時間讓他慢慢思考呢,若非嚴遠即使撤去了天魔盤的大威能,齊弦現在怕是已經筋骨盡斷了,當然,憑借他現在的修為即便身體崩碎也死去不了,只是日後的成就注定有限,終究只能做個散修。
天魔盤雖能夠磨滅**和靈魂等一切物質,但畢竟嚴遠的實力有限,能夠將之催動成這樣,已實屬不易,他雖然打敗了齊弦,但自身也受到了極大創傷,不僅僅是齊弦的四劍,他的靈魂也遭到了天魔盤的反噬,不過幸好反噬初生他就解除了天魔盤的莫大威能,才沒對他造成無法彌補的損害。
燕傾城抱著齊弦翩然旋轉,緩緩落地,眼神裡充滿關切的神情。韓山看著落地的燕傾城和齊弦,黯然歎了口氣。仙天偏過頭對身旁的精瘦男子道:「你可是輸了哦!這天魔盤的威能可是連我都發楚的,嚴遠這傢伙在上一次太虛大賽中要是使用這個法寶,怕是進入前三十也沒問題吧,看來我低估了他啊!」
精瘦男子哼了聲,沒說話。
觀眾席上,看到傾國傾城的燕傾城抱著齊弦落在地上,三三兩兩議論了起來。
站在子區出口處的柔弱女子婉藍,微咬著滿是紋婁的嘴唇,死死盯著太虛場下方的比武場中央被燕傾城攙著勉強站著的齊弦,眼睛裡滿是緊張與關切。她身旁的那位身材高挑的女子道:「也怪他自不量力,實力沒到那裡就不要挑戰百強,這不是自討苦吃麼!」
婉藍沒有理會女子,只是貝齒扣著的紅唇越來越緊。
齊弦在燕傾城的攙扶下沒有倒下,但終歸是違反了比賽規定,這場戰鬥以嚴遠的勝利而告終。聽到裁判宣佈嚴遠勝利,齊弦的痛苦的神色黯然了幾分,靈識漸漸恢復清醒,右手手臂傳來的劇痛讓他的表情扭曲起來,呲著牙,硬是沒發出一聲痛苦的哀嚎。
燕傾城將齊弦的左手手臂搭在自己看似柔弱的肩上,一步一步吃力的走向台階上,然後在不少人的注視下,離開了太虛場,韓山看著兩人離開太虛場,躊躇了一會,沒有跟去。他知道他這個傾城表妹是性情中人,只是她對於齊弦的關心有些過火了,過火到讓他心裡煩悶不堪。
燕傾城攙著齊弦從丑區第四排的出口處走了出去,這個通道不算太長,筆直的通向外面的洞口,走出洞口,下了那條不算太寬的青石階,是一片巨大的廣場,廣場兩側八根漢白玉石柱拔地而起,石柱上刻著一條條栩栩如生的蟠龍,每條蟠龍的眼睛都直直的瞪視著廣場中部,燕傾城攙著齊弦走在廣場中部,身心俱疲的他將身體的重量幾乎全部轉嫁給燕傾城,要不是後者修為不低,怕是走不了多久就會跌倒在地,饒是如此,也累的她氣喘吁吁,豐滿的胸脯上下起伏。
走了不知道多久,燕傾城攙著齊弦回到了他所住的東院房間裡,將齊弦放到床上,呼呼的喘著粗氣,臉蛋滾燙,斜簾因為額頭上的汗水浸濕了,成了一縷一縷的貼在她泛紅的臉上。
齊弦躺在床上,眼睛一眨不眨,直直的看著床頂,胳膊半垂在床沿,也沒有痛楚的表情,好像癡呆了似的。
他在反思,反思達到戰天九重的他為什麼會輸!經過良久的苦思,他終於體會到了戰鬥時優柔寡斷是絕對不可的。當他看到嚴遠使出讓他明顯感到危險的法寶時,他猶豫了一會才揮出三劍斬向對方,而三劍並沒有令對方失去反抗時,他又猶豫了,若非是他的這一兩秒的猶豫,戰局在那時或許就會以他的勝利而結束了。當他被天魔盤拘禁在裡面的時候,他完全可以憑借萬物煉化訣將天魔盤幻化的巨大磨盤煉化,逃離出來,但是他猶猶豫豫,不敢使用。怕使用萬物煉化訣被人發現,他也能立時爆發出戰天九重天的修為,說不定與天魔盤還有一拼之力,然而他想要是完全爆發出自己的修為,以至於後面的戰鬥不能出其不意,但是這場戰鬥都輸了,右手手臂碎裂,後面還會有戰鬥麼?
今天的失敗,並非是對手過於強大,而是因為自己的優柔寡斷,這如何不叫齊弦煩悶!不過煩悶歸煩悶,他心知今天的這場挑戰賽輸了,就必須要參加明天的淘汰賽,為了柳澤煙,即便右手被廢,他也要試上一試。
燕傾城看到齊弦躺在床上,眼睛大睜,一眨不眨,一聲不發,甚至連痛苦聲都沒有,不禁害怕,伸出纖細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後者眼睛一動,瞥著燕傾城,詫異的道:「你怎麼在這?我這是在哪?」
原來,齊弦從天上墜落之後就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壓根不知道燕傾城飛身接住了下墜的他,更不知道燕傾城托著他走了數里路,從太虛場來到了他休息的地方。眼睛骨碌一轉,看到房間很熟悉,猛然想起是好幾天沒曾來到的自己所住的房間裡。
燕傾城辛辛苦苦將齊弦送回房間裡,卻被他問出一個這樣的問題,沒好氣的道:「你說呢?!」
齊弦訕訕一笑,想抬起右手捎捎頭,右臂傳來一陣劇痛,而垂落在床沿的胳膊沒有動彈一下,顯然是廢了。
看到齊弦陡然痛苦的表情,燕傾城看了眼他的胳膊,將他的胳膊平放到床上。眼神中充滿焦慮的她不知道該問些什麼,說些什麼。看到她現在的樣子,燕傾城倒後悔讓他參加比賽了,只是她不知道,齊弦參加比賽也是為了柳澤煙。
「謝謝你了。」齊弦笑道。蒼白的臉上儘是汗水,想是疼痛所致。
燕傾城平和的臉色微微泛紅,說了句「你好好休息吧」就離開了。
齊弦本以為柳澤煙留在這裡是要照顧自己的,沒想到這才待了一會就告辭離開了,不禁有點訝異,但還是點了點頭,沒有挽留。
想要控制右手抬起,卻只能引起劇烈的痛楚,全身就像散架似的,右手臂不動絲毫,平時能夠隨意晃動的手臂現在卻不能隨心而動,齊弦苦澀的笑容在臉上浮現。內視身體,齊弦發現右手臂的骨骼、經脈寸寸斷裂,慘不忍睹,而全身其他地方也好不到哪裡去,骨骼盡斷,只是筋脈只是磨破損壞了些,並沒有完全斷裂,體內骨骼和筋脈就像連在一起九節鞭似的。
齊弦臉上的苦意更甚,原來某些事情,不是有堅定的心念就可以辦到的,以他現在的身體狀況,又如何能夠成為太虛大賽第三名呢!別說第三名,怕是連比賽都參加不了了,他心知體內的傷勢要在不救治,他就會成為一個廢人,或者捨去這具肉身,變成一具飄渺的靈魂。
猛地,他想起了白道輪迴盤。當日,他在施展白道輪迴盤的防禦技能時,不知怎地啟動了輪迴盤的修復功效,讓他的傷勢很快就復原了,只是不知道現在這麼重的傷勢,能否復原!當他為出現的這一絲希望的欣喜在臉上還未擴散,就又變成了一抹苦笑,他現在全身俱不能動,又如何能夠施展印訣啟動輪迴盤的防禦技能,不能啟動防禦技能,更別提恢復傷勢了!這可怎麼辦?齊弦偏著頭,看著外面逐漸暗下去的天空,心也跟著黯淡了下去。
齊弦正思索間,突然聽到門外響起輕輕的敲門聲,還沒待齊弦出口說「請進」,門就被輕輕推開了,開打開的不大,齊弦揚著頭,也只能看到一雙青綠色的繡花鞋出現在眼簾,緊接著那個女的走了進來,齊弦使勁上翻著眼珠,終於看清楚來人,來人挎著一個食盒,不正是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婉藍麼!
婉藍將食盒放到桌上,然後走到床邊,關切的問道:「齊弦大哥好些了麼?!」
本來她好幾天來送飯沒有看到齊弦,就不再來給齊弦和這裡的一干弟子送飯,而是到太虛場子區那裡幹起領路的活計,正好能觀看太虛大賽,而今天看到重又看到齊弦,又看到她受了傷,便又給齊弦送飯來了。
齊弦身子不能動彈,只能點點頭,道:「謝謝你了。」
「齊弦大哥餓了麼?要不藍兒餵你吧?!」婉藍說話聲音本來就低,越說道後面聲音更低,就像蚊子哼哼似的,幸好齊弦雖身受重傷,但耳朵還算好使,勉強聽清了她的話。
他道:「我不餓,謝謝了。」別說齊弦的修為十幾天不吃飯沒事了,就是真的餓的他受不了了他也哪裡有心情吃飯,而且就算他有心情吃飯,他現在體內骨骼盡斷,經脈受損,又哪裡敢吃飯!?只是未免駁了婉藍的好奇,齊弦心略有愧。
陡然,齊弦眼睛看著婉藍,道:「婉藍,能幫我一個忙麼?」
不知道該如何照顧齊弦的婉藍正暗暗責怪自己,突聽到齊弦說要找自己幫忙,心中甚喜,忙道:「齊弦大哥輕說,藍兒能幫到的一定幫你。」
齊弦想到自己不能結印,但可以讓婉藍幫自己變換手印,雖知道別人變換手印的速度和自己催動真氣的速度肯定難以吻合,但這是他唯一能夠想到的辦法了,所以他只能一試。雖然和婉藍見面以及相處的次數不是很多,但憑感覺來說他覺得婉藍值得信任,便說道:「我現在的手不能動彈,婉藍能夠幫我變幻幾次手印麼?」
「我?」婉藍訝然,「我不會什麼手印啊。」
齊弦笑道:「你拿著我兩隻手,幫我變換手印,我告訴你變換成什麼手訣,行麼?」
「可是……」婉藍看著全身動彈不得的齊弦,神色有些猶豫,「可是,齊弦大哥的手一動會不會很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