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203章 小妹非坐騎 文 / 孤獨漫步
月華如寒江垂霧,濃濃籠罩深秋。
一道灰黃削瘦身影寂然靜坐,成為月夜下一座木呆呆的雕塑。鵝黃少女纖細柔弱,清冷出塵,靜靜陪立一邊,倆人都不說話,空對寒月,靜謐安詳。
半晌,王宇奇站起身子,滿懷感激看向沐清溪,低低道,「清溪,多謝陪伴。」
沐清溪淡然道,「我想起當時的月夜。」
王宇奇默默一歎道,「我回師門一趟,相煩照看姚老。」
「那老頭用本姑娘照看麼?」沐清溪一聲冷哼,帶著濃濃不喜,「丹會弟子無不競相拍馬,我排不上隊。」
王宇奇看著沐清溪認認真真道,「姚老遊戲人生,必有其難言之隱。清溪,如姚老肯指點你一二,受用一生。」
沐清溪點點頭,「那我試試。」
王宇奇手臂輕揮將靈牌收起,向沐清溪伸手,低低道,「起風了,夜深清寒。姑娘,回去罷。」
沐清溪微微一怔,清冷嬌容難得現出一絲溫情,纖纖玉手慢慢伸進王宇奇手中,與之輕輕握在一起。
姚往小樓。
沉吟良久,姚往道,「小子,雖說該回師門探視,阻你不得。但我依舊不願你獨自離開靈院。」
王宇奇道,「小子深知姚老之意,路上小心便是。」
姚往點點頭,手指一動,一件軟甲出現在其手上,銀白之色,柔軟細膩,樸實無華,柔和光芒隱隱閃爍。「此軟甲為萬年寒蠶之冰蠶絲織就,經煉器宗師煉化而成,上百道防禦陣法鐫刻其上,可抵禦成道之境修者全力一擊而無傷。我老人家貼身護體之物,你便帶上吧,祭煉後便可認主。」
王宇奇固辭不受。「姚老防身之物,小子怎敢僭越穿戴?是為不孝。」
「臭小子迂腐至此,視姚老為…,摯友麼?」姚往惱怒不已,「小子尊孝之心,我心自知,何須如此繁文縟節?多種保命手段,我老人家放心。更何況此物於我還有用麼?」
王宇奇恭敬拜謝,登時貼身穿戴,按照姚往所傳祭煉之法,不時靈光灼灼,如同量身定做。姚往又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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咐一聲道,「盡量煉足陣靈帶在身上,以備不時之需。」
王宇奇細細診視一番,見姚老丹田經脈並無任何改觀,不由暗暗一歎。王宇奇可以想像出姚老當年之傷情,傷及丹田經脈,想必骨骼肌腱五臟六腑都損傷頗重,簡直不成人形,王宇奇不敢相信姚老如何存活下來。
高深的醫修或許是活命的唯一可能,王宇奇做出如是判斷。
那萬人仰止的強者突然間被打落凡塵,修為盡失,與凡夫俗子再無區別,僅僅殘留曾經登臨絕頂之意境感悟。王宇奇難以想像姚老元靈幾近被滅,消散毀滅間殘留一絲存於紫府識海,以至於如今一介修為全無的普通老者。王宇奇默默看著姚往,良久低聲道,「我走之後,姚老多保重,堅持自律,修煉不可停廢。」
執事院。
王宇奇對魏長老行禮道,「小子久行懷思,想回師門探視,萬望魏長老恩准。」
魏長老頭也不抬道,「北苑靈院不是你的師門麼?」
王宇奇微微一笑道,「北苑靈院固然比青莫門好出千倍萬倍,可弟子依然將青莫門記在心間,永世不忘,如同將來步入廣闊天地,念念不忘北苑靈院一般。」
魏長老看了眼王宇奇,點點頭道,「念舊不忘,人之常情。便准你一月之期,如何?」
「多謝魏長老成全。」王宇奇恭恭敬敬行禮。
見王宇奇還不離去,魏長老冷哼一聲道,「小子莫非還有什麼需求麼?」
「魏長老德高望重,慈悲胸懷,知我王宇奇者,魏長老是也。」一頂高帽送上,王宇奇嘿嘿一笑道,「想借靈院靈鶴一用,以為坐騎。」
「那小姑娘之速度,恐怕不弱靈鶴吧?」魏長老笑瞇瞇看著王宇奇,不肯鬆口。
「她是我小妹,非坐騎。」王宇奇也不鬆口。
「好吧,便借與你。」魏長老讓步,「靈石一萬,上品。」
王宇奇瞬間肉痛無比,一臉哀求之色,「懇請魏長老高抬貴手,您是知道的,小子一窮二白,捉襟見肘,靈院還能見到比小子更可憐的弟子麼?」
魏長老白了王宇奇一眼道,「別在本長老面前哭窮!誰人不知,你小子富得流油,即便是我等長老執事,如你小子半分麼?」
王宇奇悠悠一歎,帶著幾分苦楚陳述往事,「想小子在青莫門之時,隨師兄師姐前往一處遺址空間歷練,有幸獲得上萬靈石,回歸師門上交,師門上下奔走相告,拍手相慶,如逢喜慶。上萬靈石,還是上品,幾乎等同師門一年收入!小門小派發展艱難,魏長老想必早有耳聞。小子如今身上不缺靈石,可我青莫門所缺甚多,即便小子奉獻一二,也是杯水車薪。想想一萬上品靈石,小子能不心疼麼?若無師門牽掛,小子眉頭都不會皺一下……」
「好了,小子閉嘴,本長老盡知。」魏長老揮手打斷王宇奇喋喋不休,點點頭道,「小門小派發展艱難,本長老深表同情,但靈院規矩不可偏廢。這樣罷,你去交納萬塊靈石,中品。我分派你公出任務,靈鶴借你一用,早去早歸。」
王宇奇千恩萬謝出來。
丹會。
靈鶴沖天而起,朱紫曦與小灰興致勃勃,遙望藍天歡呼不已。王宇奇望著下面漸漸縮小的送行人群,姚老的絮叨囑咐,沐清溪的清冷關切,冀鴻才等人殷切關懷,一一呈現在眼前。王宇奇揮了揮,靈鶴漸行漸遠,慢慢消失在藍天白雲之間。
天銀會總部。
歐陽震北身邊圍繞數名年輕弟子,個個器宇軒昂,儀表不俗,身手不凡。歐陽震北此時早從頹廢狀態恢復過來,所受處罰也在交納數目不菲的靈石加之有天銀會弟子代受中解脫出來,瀟灑行走於天銀會內,只是在靈院中露面較少,鮮有人知。
一弟子一臉陰沉道,「少宗主,聽說那小子受執事院指派前往北苑城公幹。一旦離開靈院便無庇護,我們何不趁此機會下手?」說完,一個狠辣的梟首動作,表達其心底無窮恨意。
歐陽震北陰晴不定,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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