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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九章 宋神醫 文 / 爆裂小木工

    楚瘋子正在低頭忙碌著,一柄尖刀在他手中使的游刃有餘。被拖回的錦雲豹獸這時已變成了一堆被分割的碎肉,斑斕的豹皮懸掛在屋簷下。黃昏的陽光斜斜地照過來,照在楚瘋子手臂強健的肌肉上。

    院落的西面有一個冷灶子,灶中的火光歡快的跳躍著,從鍋中散發出陣陣讓人饞言欲滴的香氣。所謂的冷灶子,便是搭建在屋外院落中的簡易灶台,夏季炎熱時用來做飯,屋內便可以免受煙熏火燎的苦楚了。

    小天涯已經睡了有三個多時辰,這時還沒有醒過來的意思。

    楚瘋子把錦雲豹獸平均分成了六份,即使這樣每份的重量也將近二百斤,算起來這只荒獸活著時的重量會達到一千四五百斤。想到屋內的小傢伙一拳把它打向空中轉眼秒掉的情景,楚瘋子到現在還是心中駭然。

    收拾停當,在水中清洗了一下沾滿了血跡的雙手,擦乾後轉身回到了屋內,見到小天涯還在酣睡,便回身又走了出來,將地下六份獸肉的其中五份放在一起,隨手摘下屋簷下的豹獸皮,將肉包在一起,彎腰扛起,抬步向外走去。

    獵人中的規矩,見者有份,雖然楚瘋子不願與人交集,但既然避無可避的碰上了,他也不是矯情的人,也就毫不客氣的留下了自己的一份。

    小天涯還在酣睡,晚飯已經為他備下,楚瘋子的酒癮卻又上來了,五份獸肉雖重達千斤,但對於楚瘋子這個即將達到圓融境界的修元者來說,卻是不算什麼太大的負擔。楚瘋子常去的酒館正好路過吳強的家,他便順路將獸肉捎過去。

    森林中荒獸兇猛,獵人們便時常組成隊伍,共同狩獵,所以互相十有**是認識的,像楚瘋子這樣跑單幫的獵人還是很少的。

    行到吳強家中,吳強並不在家中,他的婆娘從屋裡迎了出來,說吳強在宋神醫那裡,馬二和牛三傷勢嚴重,他作為老大,是要去照顧的。隨後又對楚瘋子千恩萬謝,尤其對那個小孩,在感謝中流露出十分驚訝的表情。

    楚瘋子沒有多說什麼,只交代把獸肉分給竹竿幾人,便在吳強婆娘千恩萬謝中轉身向前面的酒館走去。

    酒館不大,名叫進財,幾張厚實的桌子擺在裡面,櫃檯後站在這一個夥計,天色黑了下來,酒館中已有了**個酒客,倒是全部相識的獵人。

    有錢的達官貴人是不會進這種不起眼的小酒館的,而普通人家上酒館的也很少,倒是獵人們在森林中跑了一天,晚上便會湊在一起,到酒館中喝喝酒,聊聊天,微醺中一天的勞累便去了大半。

    那幾個酒客見楚瘋子進來,紛紛與其打招呼。楚瘋子人雖孤僻,但卻極重義氣,又是整個綠柳鎮數一數二的獵人,獵人們幾乎全部認識他。楚瘋子沒有說話,只向他們點了點頭,便在角落裡找了一個座位坐了下來。眾獵人知道他的脾氣,也不以為忤,回頭繼續喝酒聊天。楚瘋子向夥計要了兩碟小菜,二斤酒館自家釀的烈酒,便自斟自飲起來。

    酒館在城鎮裡除了能讓人吃好買醉之外還有一個功能,那就是信息的傳播地,城裡發生的一些奇聞趣事,在這裡幾乎全能聽到。

    酒館靠東面的一張桌子面前,一個長得微胖的人道:「六子,今天收穫咋樣,還可以吧?」

    「還可以吧,我們六人打到了一隻山豬,賣吧賣吧夠我們幾人吃喝幾天的了。」桌子對面一個身材矮壯的青年道,口氣中夾紮著一絲小小的得意。

    「唉,還是你們年輕人吶,我們幾個在林子裡轉了一天,啥也沒撈著,回家後婆娘又對我嘮嘮叨叨,怪我沒能耐,再這樣下去,日子沒法過了。我個暴脾氣,對她吼了兩句,她又嚶嚶的哭。奶奶的,真沒辦法。」長得微胖的人無奈道。

    桌子側面一人道:「嘿嘿,孫老黑,你別扯了,你我是知道的,你敢對你婆娘吼?打死我也不相信。」

    「嗯,我也不信,被你婆娘趕了出來我倒是相信的。」叫六子的年輕人笑道,桌子側面的人聞言也笑了起來。

    「你個小兔崽子,敢取笑你黑叔了是吧?」孫老黑拿起筷子作勢要打,叫六子的年輕人忙求饒道:「黑叔,不敢了,恕罪恕罪。」孫老黑放下筷子,嘴裡兀自罵道:「你個小兔崽子。」

    桌子側面的人道:「對了,孫老黑,馬二和牛三被一隻荒獸傷了,還挺嚴重,現在還在宋神醫那裡搶救,你聽說了嗎?」

    「聽說了,唉,幹我們這一行,那都是腦袋掖在褲腰裡,受傷是常有的事呀。」孫老黑歎道。桌子側面的人和六子聞言俱都點頭。

    「這都沒啥,最讓人驚奇的是,他們眼看就要死於非命了,從林子中出來一個小孩卻把他們救了。」側面的人道。

    「小孩!?」孫老黑和六子聞言俱都驚訝,問詢的目光看向側面的人。」嘿嘿,這你們就不知道了吧。「側面的人得意道:「聽說那個小孩被楚瘋子領了回來,現在就在他的家中。」側面的人說完,轉頭又對楚瘋子叫道:」是嗎?楚瘋子。」

    楚瘋子聞言回頭看了他們一眼,點了一下頭,便又自己默默自斟自飲起來。

    三人回頭,眼中俱是疑惑之色。楚瘋子平時很難接近,別人求他辦事,他也是辦完之後,便自回家,從不多發一言。別人感念其情,請其吃飯喝酒,俱是不應。自是年前他來到綠柳鎮,始終是獨自一人,現在卻要收留一個小孩,而且是一個讓人不可思議的小孩,大家不免一腦袋的不解。

    眾人疑惑之間,卻見從門外奔來一人,叫道:「別喝了,宋神醫出事了。」眾人聞言全都站了起來,看向進來之人,道:「怎麼回事?」

    進來之人急道:「還不是鎮西的那個錢黑心,又糾結一幫無賴去找宋神醫麻煩了。」

    「奶奶的,我們走。」孫老黑喊了一聲,隨手扔下十餘個銅錢,便向外奔了出去,卻見楚瘋子早在前面快步跑了出去。

    綠柳鎮多獵戶,獵人平時受傷,俱都是上宋神醫處醫治,宋神醫為人磊落,有錢治病,沒錢也能治病,加之醫術高明,久而久之,在獵人們心中,便把宋神醫當做了自己的保護神,別人去宋神醫哪裡鬧事,這些獵人哪裡肯幹。

    楚瘋子奔出酒館,想綠柳鎮中心跑去,轉過兩條小巷,眼前忽然大亮,卻是來到一條大街之上。

    這條街是綠柳鎮最大的一條街,叫步雲街,街上店舖林立,燈火通明,是綠柳鎮的市場集散中心。

    楚瘋子抬眼向前望去,只見步雲街東面的一座木樓前吵吵嚷嚷,一個身穿淺藍色長袍的胖胖中年人,手拿一柄折扇,帶領五十多個身穿黑衣的大漢圍在樓前。

    楚瘋子來到樓前,卻見幾十個獵人手持獵叉面對周圍的黑衣大漢怒目而視,而黑衣大漢們也是緊握兵器,虎視眈眈。

    透過樓的木門,看到一個身材消瘦的身影,此時正在為一個躺在床上的人縫合傷口。仔細一看,病床上的人就是牛三,而馬二在另一張床上,面色蒼白,氣息不穩,正處在昏迷之中。吳強陪護在旁邊,面色焦急。

    消瘦身影雙手穩定,一點也沒有被門外的緊張氣氛所干擾,臉色鄭重,一絲不苟,牛三的傷口在其雙手下快速縫合。

    許久之後,消瘦身影緩緩直起腰,長出了一口氣,回過了頭,一張淡然的臉上一雙淡然的雙眼看向門外,隨手放下手中的銀針,說道:「錢黑心,我和你說過,你的無理要求我是不會答應的,你怎麼又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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