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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十六章 致仕 文 / 繁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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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秋靜瀾被召回朝中這等大事面前,樊素節與江徽珠的定親就無足輕重了——秋曳瀾第一時間趕到莊夫人跟前「盡孝」,試圖從婆婆嘴裡打聽一些公公的心思。奈何莊夫人似乎早與丈夫約好了,雖然和顏悅色,但每次秋曳瀾把話題帶到西疆上,都立刻顧左右而言其他。

    秋曳瀾無奈,正打算把話索性講開,偏偏這時候楚意桐領著江徽寶來了,笑吟吟的道:「昨兒個媳婦做了幅刺繡,奈何有幾處怎麼也繡不好,母親給媳婦掌一掌眼?」

    莊夫人立刻道:「快拿來與我瞧瞧,我自己繡得不怎麼樣,長年累月看別人的繡品,眼力倒還過得去!」

    楚意桐笑著說道:「母親的眼力那還要說?」婆媳兩個定心定意要把話題歪在刺繡上,哪是秋曳瀾一個人能夠挽回來的?尤其楚意桐在,說話也不方便,秋曳瀾陪她們耗了一個下午,快用晚飯時,惦記著雙生子,只好怏怏告退。

    索性江崖霜這一天雖然上差,但也打探了下情況,晚上告訴妻子:「兄長此番回京,暫時不會有事。畢竟鎮西軍才告大捷,大軍才被兄長整肅過,心腹不少,這眼節骨上若兄長回京有失,很難不起騷亂。」

    最重要的是,「任先生一直沒有出現在報功名單上,這次召兄長等人歸來的理由是敘功,任先生不在其內,恐怕是不會回來的。」

    「任先生雖然智計出眾,但先生他到底沒有正經名份?」秋曳瀾聽說任子雍可能留在沙州才鬆了口氣,這是秋靜瀾最忠心的後盾了——秋靜瀾進入鎮西軍中之後,任子雍掛了個書的名號,為秋靜瀾奪權、敗敵嘔心瀝血卻不肯沾功勞,顯然是防著如今這種情況——想到這位主兒早已有所準備,秋曳瀾心下稍安,但也擔心失手,「若哥哥入京之後被扣著不放人,朝中另外派遣大將軍前往西疆,起初或者任先生還可匹敵,天長地久之後卻也難講!」

    江崖霜皺眉良久,歎道:「到時候再說吧!」

    也是無奈——秋曳瀾極其憤懣的拉了把被子:「都是我拖了哥哥後腿!」

    「便是沒有你在京裡,難道兄長還能公然違抗朝廷之命?」江崖霜拍了拍她肩,溫言道,「莫忘記鎮西軍的輜重自從被燒過一次後,一直就不太夠!」

    秋曳瀾頹然不語——沒輜重,大軍不攻自亂,還拿什麼威脅朝廷?

    這個晚上極其沉悶,秋曳瀾翻來覆去的想著以後糟心的日子也不知道要過到什麼時候,越發覺得這京裡待著壓抑——一晚上都沒睡!

    次日不是給莊夫人請安的日子,這婆婆如今又擺明了緊著口風,更有楚意桐故意攪局,秋曳瀾懶得再費無用功,索性睡到晌午才懶洋洋的起身。

    結果才起來,正在梳妝,沉水匆匆進來稟告:「公子今兒個在朝會上自請致仕了!」

    「致仕?」屋子裡的人都十分吃驚,秋曳瀾撥開蘇合給自己才梳成的十字髻上插釵的手,轉頭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是有人彈劾他什麼事兒還是?」

    「都不知道呢!就聽前頭門子這麼說的,道是老爺十分生氣,方才一散朝,就把公子喊書房裡去了!」沉水急切道,「聞說老爺回來時臉色非常難看……少夫人,要不要去請一下八公子?!」

    現在國公府上下都知道江天馳疼愛長子,遠逾幼子了。

    秋曳瀾握著玉簪不作聲,半晌才冷冷道:「暫且不用!等書房那邊有什麼消息來了再說吧!」

    江天馳既然下定決心要廢幼立長,這種大好時機怎麼肯放過?請江崖丹過去,不過是給江崖丹刷一層「友愛手足」的名聲罷了,秋曳瀾不相信江天馳會因為長子的求情放過幼子!

    「這日子真的是沒法過了!」秋曳瀾狠狠將玉簪拍在妝台上,沉思片刻道,「去打聽下母親那邊八嫂在不在?不在的話來告訴我!」

    就吩咐繼續給她梳妝打扮。

    她穿戴完了,才用了點東西,木蘭來稟告:「八少夫人上午在夫人處,陪夫人用過午飯就告退了。如今夫人那邊正空著。」

    秋曳瀾點了點頭,一推碗:「收拾下吧,木槿、木蓮隨我去母親那邊。」

    她才到莊夫人在的屋裡,莊夫人就擺手讓免禮,皺著眉頭道:「我正要打發人去喊你,十九這孩子……」

    「母親,小十九跟小二十,這兩日又不是很好了,媳婦心裡,實在擔憂!」秋曳瀾有些失禮的打斷了婆婆的話,蹙著眉,眼眶一下子紅了起來,「本來媳婦懷著這兩個孩子時,就叫他們遭了大罪!未想後來還早產——現在瞧著他們比尋常三個來月的孩子瘦小那麼多,媳婦這心真的是……」

    莊夫人只好先安慰她:「你想那麼多做什麼呢?孩子瘦小,慢慢餵著不就長大了嗎?何況雙生子本來也是比尋常嬰孩要小一點的。」隨口舉例,「我就記得十八跟十九才落地那會,一般的足月而生,都比小八出生時要小!」

    誰想秋曳瀾正等著這話,立刻道:「說到這個,母親,當年您因北疆苦寒,特意送了十八姐姐與十九回京,如今姐姐與十九倒都是身體健壯呢!」話鋒一轉,「所以,媳婦想著,小十九跟小二十這身子骨,是不是也不好住在京裡?媳婦想帶他們去南方住些日子,未知母親可准?」

    「你們兩個這是什麼意思?」莊夫人聞言就沉了臉,「一個十九,些許小事就鬧著要致仕,還在朝堂之上提出來!一點兒委屈都受不得!一個你,小孩子瘦弱一點怎麼了?三個月了不是一直養得好好的嗎?忽然就要去南方,這千里迢迢的萬一出了事,我看你後悔不後悔!」

    秋曳瀾挑著聽,道:「那麼去京畿住幾日?」

    「……」莊夫人皺眉看了她一會,「你少跟我來這套——看十九那邊!」

    「你們父親許十九休憩幾日,我也放你們一家去京畿莊子上暫住些日子!」

    「不然就給我乖乖兒待著!少來說這些有的沒的——我知道你在鬧什麼脾氣,不就是擔心你那娘家兄長?喊他回來敘功有什麼不好?念著你們夫婦的面子,難為你還怕你們父親虧待了他不成!淨聽亂七八糟的話,也不信你們父親是不是?!」

    秋曳瀾心想我信這公公才怪,嘴上則委屈道:「母親您說的哪兒話?媳婦怎麼敢猜疑父親?實在是擔心孩子!」

    「你要真擔心孩子那就好好的養好好的帶,不要成天惦記著去這裡去那裡!」莊夫人沒好氣的道,「你要是實在不放心,那送我這裡來我替你帶?!」

    「不敢打擾母親!」秋曳瀾自不肯答應,莊夫人縱然對嫡孫不會有什麼惡意,但她膝下已經養了擺明更受重視的江景琨了,又能分給雙生子多少注意力?回頭不小心出了事,難道他們做兒子媳婦的兩口子還能找莊夫人賠兒子的命不成?

    ……回到自己院子後,木槿與木蓮小心翼翼的勸:「夫人也是擔心兩位孫公子,這才阻攔少夫人離京!」

    「你們先下去吧,我要好好的想一想。」秋曳瀾神情平靜的擺了擺手。

    木槿跟木蓮退下後,她獨坐好了一會,一邊轉著鐲子一邊思索著,不知不覺竟靠在榻上睡了過去。

    等被江崖霜搖醒時,暮色已臨。

    「你才從父親那裡回來?」秋曳瀾一邊揉眼睛一邊坐起身,接過他遞上來的茶水呷了口提神,小聲問,「父親怎麼說的?你致仕的事?」

    「你不是也去母親那邊提了離京?」江崖霜笑了笑,眼睛裡卻沒有任何笑色,「先用飯吧,不早了。」

    兩人都是心事重重,非常沉悶的用過飯後,沐浴更衣,回到內室,上了榻,秋曳瀾才靠到丈夫肩上,低聲道:「論理父親母親都不該拒絕咱們此刻離京!」

    現在外面都篤定江崖霜失寵,江崖丹當貴——這時候再把他們夫婦打發離京的話,越發坐實了傳言,正好借這股風頭削弱江崖霜的聲勢,為江崖丹造勢。

    畢竟江天馳還沒登基,如今的九五至尊尚且是年幼的楚韶。

    一朝天子一朝臣,今日的貴胄,明兒個誰知道還是不是了?今日沒爵沒勳的,明兒個不定有機會?不借這股東風奠定江崖丹的儲君位,等之後新朝開闢,封賞定下,再想立這個不爭氣的長子……可就要面臨巨大阻力了!

    誰會願意拚死拚活弄下來的天下,最後交到個敗家子手裡?

    尤其是新朝初封的開國功臣們,好不容易給子孫掙了份輝煌家業,正可以鬆口氣享受呢,卻要給他們搭一個除了吃喝嫖賭外什麼建樹也沒有的儲君,誰肯答應?也就掐著封賞未定前讓他們只得捏著鼻子認下這個機會而已!

    但現在江崖丹夫婦卻都拒絕幼子夫婦離京,這可叫人想不明白了。

    「若是對十九也心存愧疚,所以不想讓他離開跟前,倒也有可能——可這樣的大事上,是能含糊的嗎?」秋曳瀾覺得實在看不明白公公婆婆的意思了。

    江崖霜沉默了會,忽然道:「你可知先帝謀劃沙州之事前,就已籠絡了些重臣為所用,其中有誰?」

    秋曳瀾不明所以道:「誰?」怎麼話題跳這了?

    「其他人且不論,薛暢跟程勁都在其內!」江崖霜淡淡道,「當然,鎮西軍輜重被焚之事,與他們無關。但……他們終究是悄悄站在了先帝那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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