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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十二章 陸荷的婚事(中) 文 / 繁朵

    要擱數年前,欒氏還活著那會,恐怕江徽珠還真瞧不起自己祖父的親衛之子——但現在麼,江徽珠對於自己能被許給陸荷簡直是喜出望外!

    畢竟她跟著谷婀娜,早已被教導得很清醒了:「江家如今確實如日中天,但再如日中天,大頭好處都是屬於得寵的那一批人的——你只看你姑姑那一輩罷,你三姑姑跟你十五姑姑、十七姑姑還有十八姑姑,能比?在不知情的人眼裡,看你們都是金尊玉貴的江家小姐,出入衝著江家的地位,自不會慢待了你!但想娶你們的人,豈能不打聽仔細了,計算著娶哪一位更合算?!得寵與不得寵、嫡出與庶出,在這個家裡差距猶如霄壤,在有意提親的人那裡,何嘗不是如此?」

    「這家裡上下三四代,唯一例外的,是你那九姑姑,恰趕著江家要用她的夫家,所以陪嫁近乎嫡女!但若論從江家沾的光,也就那麼回事。你九姑姑能有今日的富貴,其實還是她夫家自己能幹!」

    「你論容貌絕不在你九姑姑年輕時候之下,但人各有命,不是說你長得好才華高,就一定能夠有好日子過的。如今的情形,你只能嫁給一個有真本事的人!沒本事的人娶你,圖的就是江家這座靠山,若發現你在江家地位不過如此,你說他會給你好臉色?只有有真本事的,縱然靠著江家,但江家也會重視他,這樣反而會像對你九姑姑那樣,為了籠絡他而給你體面!而你有了體面他自然也對你不敢怠慢!」

    這番話說得江徽珠心服口服,哪裡還會小看陸荷?得到江崖丹傳話的楚意桐把她喊到跟前一問,她就恭敬的表示一切聽從父母安排。

    楚意桐對於這門親事沒什麼意見,反正她自己女兒還在襁褓裡,對陸荷也沒什麼心思,既然丈夫都給庶女看中人了,她也懶得做難人。

    不過為了表示自己是個負責任、有愛心的好繼母,她沒有立刻答應,而是對江崖丹道:「雖然珠兒沒有養在我膝下,到底是我名下的孩子!那陸荷縱然是十九弟的弟子,我可沒注意過,如今他要娶珠兒,得過來給我過過眼!」

    谷姨娘知道後悄悄提醒江徽珠:「回頭去給少夫人磕幾個頭,記得用力些!少夫人此舉雖然是為了她自己,然而傳出去了你受嫡母重視,對你亦有好處!」

    江徽珠依命而行,楚意桐很滿意她的識趣,決定在陸荷面前狠誇一番這個庶女,給她長長臉——因為這幾天正是八房嫡長子的滿月宴,楚意桐雖然不必操持宴席之事,但也要幫忙招呼下客人,抽不出空,所以就約好了滿月宴後再召見陸荷。

    結果滿月宴上意外來了一位嬌客,竟讓這件婚事橫生枝節——江家的大姑太太,江天鳶。

    夔縣男嫡長女,江天驁的親妹妹。

    她的丈夫是路州刺史樊存謙。

    這夫婦兩個跟鄂國公夫婦那會一樣,也是在路州一上任就幾十年沒挪過窩。

    不過倒不是為了撈錢,而是路州靠近夔縣,方便純孝的江天鳶經常回家探望父親——才怪!這個是講給外人聽的!

    真正的原因是樊存謙三代翰林,清貴無比,樊存謙還是這一代唯一的男丁——當年的江家根本就高攀不上!偏偏樊存謙自己看上江天鳶,兩人年輕時候腦子一熱來了個私奔,雖然被追了回去,但在秦國公的斡旋下,到底也成了親。

    本來事情到這裡也就回正軌了,但後來樊存謙的祖父跟父親先後故世,家勢開始衰落,倒是江家蒸蒸日上!

    於是有一年,那位不坑元配子女不高興的韓老夫人,在樊存謙面前說了類似於「當年你家居然還看不起我家,現在誰才是高攀的那個你知道了吧」的話。

    樊存謙在書香門第裡養了一身傲骨,性格又清高,哪裡肯受這個氣?當時就不顧其他人圓場,帶著妻子兒女拂袖而去!

    哪怕秦國公知道後勃然大怒,寫信把韓老夫人大罵一通,又派人去追,但樊存謙從此不肯登江家門——那時候他就在路州刺史任上,靠的是他自己祖父跟父親的蔭庇,此後但有陞遷或平調到好一點的州去,他都推了:不想讓人說他靠江家。

    秦國公幾次寫信解釋,都是拆都沒拆便被退回,也十分惱火,從此不再管他——雖然如此,江天鳶到底是夔縣男嫡長女、秦國公視同親女養大的侄女,江家在,其他人也不能貶了樊存謙,所以他就這麼做了幾十年路州刺史。

    這次江天鳶忽然前來,還是因為聽說把自己養大的二叔病了,早就想來探望。只是路州離京不近,藉著送長孫樊素節進京趕考的機會才來的。她如今也到了做祖母的年紀,出遠門當然不可能就一個孫子陪同,長孫女樊素練也陪著來了。

    來的巧,恰好趕上八房的喜酒,樊素練跟著祖母入席,在京城女眷的圈子裡露了個臉——頓時一鳴驚人!

    「這般容貌的女孩子,也就十九媳婦這年紀的時候能比得上!」這麼多年來,秋曳瀾始終是公認的京中第一美人,陶老夫人拿她二七時比樊素練,雖然有恭維的成分,也足見樊素練的美貌程度。

    江家外孫女、美貌驚人,而且看舉止不像張狂嬌縱之輩,一聽陶老夫人問出樊素練還沒成親,來喝滿月酒的人都沒心思去看小孩子了,紛紛擠在江天鳶四周打聽樊家對女婿的要求!

    ……秋曳瀾倒沒替陸荷動這心思,畢竟私下裡陸荷跟江徽珠的事已經商量得七七八八了。只奈何這幾天都不是請安的日子,所以楚意桐也好,秋曳瀾也罷,都沒特意來跟陶老夫人說這事,打算議定之後再告訴她。

    這倒不是不重視陶老夫人,而是無論陸荷還是江徽珠,跟老夫人關係都不是很大,提前跟她講了,她場面上不得不過問,其實這事又不需要她操心,反而多一重手腳。

    結果陶老夫人不曉得陸荷的婚事已有人選,自認為疼四房的趕走眾人,專門拉了江天鳶進內室,把陸荷的情況給她一五一十的講了,末了道:「十九你雖然也還沒見過,但他自幼深得朝海鍾愛,年紀輕輕就高中探花入了翰林,這心氣兒自是極高的!那陸荷不過是十九之父親衛的兒子,能入他眼,這人才自然不會差。你要覺得合適,我讓十九媳婦把那孩子喊來給你過過眼?」

    江天鳶這次回京的目的,一則是送長孫趕考;二則是探望秦國公;三則也是覺得樊素練的容貌,扃牖在路州實在可惜,想給她說個不至於辱沒了她的婚事。

    聽嬸母這麼一說哪裡會不答應?

    這時候如果喊了秋曳瀾來,她肯定會暗示陸荷的婚事已經議得差不多了,那麼無論陶老夫人還是江天鳶,倒也不會再繼續下去。

    偏偏胡媽媽出去一問,說江景琨跟江景琅淘氣,坐席的時候打翻湯汁扣在身上,秋曳瀾只好告罪,帶兩孩子回院子裡去換衣服了——胡媽媽知道陶老夫人這會拉了江天鳶在內室說話,目的就是替陸荷把樊素練拿下,那麼當然是事不宜遲!

    所以聽說秋曳瀾不在,直接喊了個小丫鬟:「你去前頭把十九公子的學生陸小公子喊過來,悄悄兒的,快!」

    於是陸荷滿懷詫異的被小丫鬟帶著,一路從僻靜處到了老夫人的院子,又從後門進去,到了小花園裡的一座小軒內拜見陶老夫人及江天鳶時,才茫然的問:「敢問老夫人見召,是有何吩咐?」

    他長相不錯,身材魁梧高大,被江崖霜盡心調教這些日子,言談舉止也被熏陶得很有幾分名門貴公子的氣度,朝氣蓬勃而不失優,江天鳶第一印象不錯。

    接下來陶老夫人借口是想讓他跟明年參加春闈的樊素節多多親近,這才喊了他過來先拜見樊素節的祖母——話題自然而然被交給江天鳶,江天鳶打著給孫子考察朋友的旗號把他好生盤問了一番——本來以陸荷的智商是應該起疑的,問題是江家姑太太們名聲在外,簡直就是一個比一個霸道。

    既然有江天鶴那樣得理不饒人的姑太太,那麼像江天鳶這樣,自己孫子都還沒認識人呢,就先把人盤查上了的姑太太,好像也不奇怪?

    「念在師父的份上忍一忍吧!」陸荷頗覺羞辱,要換成其他人他肯定直接甩袖子走人了,但跟前這位,江崖霜在都要低頭行禮喊一聲「姑母」,陸荷自不敢造次。

    好不容易脫了身,他這裡滿心鬱悶,江天鳶倒是覺得很滿意:「十九確實有眼力!」

    「關鍵是他家裡人口簡單,上頭長輩就一個表叔,表嬸也是賢惠人。」陶老夫人不遺餘力的勸說,「嫁過去就當家作主!他父親是為救老四死的,你說老四的為人,會不上心他的前途?在北疆那會,就被老四當半個兒子養的。又以才學入了十九的眼,十九膝下的孩子們都還小,如今一門心思就在栽培他呢!」

    聲音一低,「十九成親之後,跟他媳婦到現在都是親親密密的兩個人,慢說妾,通房都沒有一個!所謂有其師必有其徒,這陸荷是十九一手帶出來的,你說他以後怎麼會是花花心思的人?」

    就算是,為了討好師父師母也不敢過份啊!再往上想,江崖霜夫婦喊母親那的位莊夫人,可是最恨姬妾的!這兩代長輩就算不能盯著他一輩子,但盯個十年八年的,孩子有了,多了,以樊素練的容貌,略施手段,還怕拿不住他?

    本來江天鳶覺得才到京裡,這才看了一個人,就決定孫女的婚事實在太倉促了。雖然覺得陸荷不錯,但還是打算考慮考慮,多看幾個才俊再確定——現在被陶老夫人這麼一說,頓時就十分動心:「這陸荷娶妻之後,真能像十九待十九媳婦一樣,不納人?」

    給真心疼愛的女孩子找夫婿,最看重的不就是這一點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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