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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四章 拯救秋靜瀾! 文 / 繁朵

    跟江天驁一樣聞訊之後立刻癱倒在地的還有江天騏夫婦——這時候江家上下已經沒人關心竇氏的死、還有她到底是不是齊王妃所弒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突如其來的噩耗上!

    江崖月與江崖情到底是怎麼死的?

    死在誰手裡?

    鎮西軍怎麼辦?

    大房跟三房以後要怎麼辦?

    江家各房之間的關係、勢力是否會重新劃分?

    這一系列的問題,不只江家急於知曉,整個朝野也在各施手段的打探——在這種情況下,竇氏的喪儀理所當然從開頭的隆重變成後面幾乎無人問津的冷清,連江天驁都沒怎麼理會,極草率的入了土。

    江徽芝等深得竇氏寵愛的晚輩本就悲痛欲絕,這麼一來自然對四房更加恨之入骨!

    不過四房這會也沒功夫理他們——琢磨沙州之變都來不及呢!

    「這消息怕是有問題!」江崖霜為此匆忙回自己院子和妻子商議,「這兩個人遇刺的日期,加上消息傳到京中,已經很有些日子了,兄長這些日子的消息居然一切如舊,連提都沒提!」

    「可不是?」秋曳瀾也皺眉,「必是有人下了封口令……除了小叔公,再沒有旁人能叫哥哥守口如瓶至此了!」

    江崖霜皺眉道:「小叔公下令封口,這可有些意思!雖然說這兩個人死了對整個江家是一個打擊,尤其是對大房和三房,但只要有祖父在,這些打擊也算不得什麼緊要事……為什麼要封口,還封得這麼嚴實?」

    秋曳瀾猜測:「會不會是因為兇手的緣故?算算日子是小叔公抵達沙州的時候這兩人遇刺的,小叔公應該是一到地方就開始緝兇!興許是為了迷惑兇手所以封口,如今兇手有眉目了這才說出來了?」

    「小叔公的親筆信上沒有說太多,只說茲事體大,等他回京之後親自告訴祖父。」江崖霜在室中來回踱了幾步,皺眉,「我倒比較擔心會不會與兄長有關係……」

    他覺得沙州那邊有能力有動機幹掉江崖月跟江崖情的,只有秋靜瀾了。

    當然誰都知道秋靜瀾疼妹妹,他不會想做出讓妹妹在夫家和娘家之間為難的事情——但,如果江崖月跟江崖情先對秋靜瀾下手,局勢危急到秋靜瀾不先弄死他們,自己就要死的地步呢?

    「如果跟哥哥有關係的話,怎麼也該查抄阮府了吧?」秋曳瀾被他這麼一提,臉色微微一變,但想了會卻道,「可現在沒有聽說這樣的消息!」

    江崖霜沉吟道:「我也是這麼一想,畢竟那兩個人身邊的護衛都不俗,而且大抵都在軍中,想刺殺他們可不是什麼容易的事!就算是兄長,其實起了這個心,也不是一定能得手。」

    夫妻兩個跟濟北侯一樣,都認為江崖丹紈褲廢物、江綺箏與歐晴嵐早已遇難——即使活著,這兩位女眷一個溫柔嫻靜、一個潑辣單純,怎麼可能謀劃江崖月與江崖情之死?!被害死還差不多!

    所以猜來猜去,嫌疑人就一個,秋靜瀾!

    察覺到妻子臉色越來越難看,江崖霜生怕她擔憂過度影響到身孕,忙當她面打發江檀出去探聽消息。

    索性江檀半晌後回來說外面雖然有許多關於江崖月和江崖情身死的謠言,但並沒有提到秋靜瀾:「阮府一切如常,小的還借口路過,進去跟門子討了口熱茶。府中的阮管家恰好有閒,也到前頭來跟小的說了會話。小的講想給隨八公子去沙州的遠房堂哥遞封家信,阮管家很爽快的應了,讓小的隨時把信送過去,他會安排在給阮公子的信裡帶上,屆時保證原封不動的轉達到人!」

    「看來應該跟兄長沒有關係。」江崖霜暗鬆口氣,不動聲色的對妻子道,「否則阮府上下幾乎都是『天涯』中人,而且還是兄長平素用得最多最信任的一批。兄長出事哪有不連累他們的道理?」

    秋曳瀾想想也是,心裡可算定了點——就催促丈夫回正堂去:「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操心了,你去看母親吧,這兩天母親不是已經精神好多了?」

    這是周媽媽提醒她的:「夫人看得出來是極疼子女的人,卻因種種緣故骨肉分離這些年,如今回來了,人又在病中!若公子常回院子裡來,叫夫人覺得寂寞了,恐怕會遷怒於您!」

    秋曳瀾不想因為這麼點相處時間跟婆婆產生罅隙,所以心事放下就催著丈夫去陪婆婆。

    這一次還真催對了——因為江崖霜離開四房正堂後沒多久,莊夫人就醒了,知道江崖月跟江崖情遇刺的消息,又聽說兒子為此去跟媳婦商議了,非常迫不及待的要見兒子。

    迫不及待到江崖霜一出院門就迎面碰見來催促的常媽媽,倒把他嚇了一跳:「母親那邊?」

    「夫人醒了,精神倒比前兩日還好。」常媽媽忙道,「沒有什麼問題,就是想問您二公子與六公子身故之事!」

    江崖霜這才放了心,趕到莊夫人的病榻前,請過安,在下人搬過來的繡凳上坐了,便微笑著道:「母親想知道二哥與六哥身故的消息是否屬實嗎?這消息是小叔公跟前的人親自送回來的,料想不會有錯!」

    「你們都出去!」莊夫人卻擺了擺手,遣散下人後才咬牙切齒的道,「料想是上天有眼!要早日替你姐姐報仇——我算著日子應該還有半個來月才能有這喜訊,不意這會就過來了!」

    這話聽得江崖霜目瞪口呆:「母親您是說?」

    「大房跟三房害了你姐姐,為娘與你們父親怎麼能饒了他們?!」莊夫人冷笑,「早在為娘出發前,你們父親派去沙州給你姐姐報仇的人手就出發了,只是為了瞞過你們祖父,他們是借口窺探北胡動靜,打北胡的地盤上經過的……」

    說到這裡莊夫人微微皺眉,「這時間也太快了,難道他們後來又改了路線?」

    江崖霜驚疑道:「母親,二哥跟六哥可不是新近才遇刺的!若是父親從接到十八姐姐血書就開始安排,除非飛過去!否則決計不是父親這邊的人所為!」

    莊夫人吃了一驚:「果真?」她離京這麼多年才回來,在國公府裡基本就沒什麼勢力,所得消息當然也不會很詳細。這會聽兒子一細說,才確認江崖月跟江崖情的死,同江天馳那邊果然是沒關係的,不免驚訝,「那是誰幹的?」

    卻也疑心到秋靜瀾身上去了,「是你那大舅子麼?他手裡握著的,從西河王府那邊傳下來的那夥人,不是專門干刺殺的?」

    「孩兒也這麼想!」在母親跟前,有些不方便說給妻子聽的話就可以講了,「雖然說如今沒傳查抄阮府、搜捕『天涯』的消息,但孩兒想著是不是小叔公體貼,知道瀾瀾她懷著身孕,怕她受不住這消息,這才先壓了下來?否則咱們江家現在說權傾朝野都不為過,這兇手不拘是誰有什麼不能先說的?非得小叔公回來當面講?」

    莊夫人皺緊了眉:「若是如此倒是個麻煩!你們八哥興趣不在軍中,你將來又要接你們父親的位置,安兒他們呢又太小了……鎮西軍那邊若無秋靜瀾頂著,只能眼睜睜看著別人拿走了!」

    「而且兄長動的手,咱們這一房根本脫不開關係!」江崖霜道,「屆時不定大房跟三房要怎麼鬧!」

    「管他們怎麼鬧?」莊夫人冷笑著道,「反正他們最有指望竊取兵權的兩個兒子都死了!」

    她毫不掩飾自己的幸災樂禍,「可見上天也不許他們貪心哪!死得好!死得真是太好了!看他們還敢不敢打兵權的主意!」

    江崖霜咳嗽一聲:「瀾瀾就兄長一個娘家兄弟能依靠,如果當真兄長被認為是兇手,哪怕如今瞞住了她,就怕以後也……」

    「這個不用你講,衝著這秋靜瀾本身是個人才,又是站在咱們這一房這邊的,為娘跟你們父親也要設法保住他!」莊夫人爽快的道,「你去那邊櫃子裡拿為娘的私章出來!為娘這就告訴你,為娘同你們父親麾下約定的暗號……你趕緊寫信,完了打發可靠之人送去沙州!」

    「算算日子若無意外的話,應該恰好趕上你們父親安排去替你姐姐報仇的人手抵達那兒!秋靜瀾若當真是兇手,你們小叔公一定會把他活著押解進京做交代!到時候讓你們父親的人冒充強盜把人劫走,先藏到鎮北軍中去,過幾年沒事了給他換個身份再入仕就是!」

    莊夫人所說的過幾年,顯然是指過幾年秦國公等人年紀大了要死了,秋靜瀾就可以重新出來了——至於說大房跟三房會怎麼想,重要嗎?

    「如今小叔公可在那裡!」江崖霜一邊迅速鋪紙研墨,一邊道,「小叔公親自坐鎮的話……」

    莊夫人哼道:「放心!那批人手可是你們父親統帥鎮北軍的基石之一,你們小叔公才捨不得殺他們!這麼一束手束腳,劫出秋靜瀾絕無問題!」

    誰叫江家根基太淺,發達至今就這麼些年,嘔心瀝血才栽培出一個江天馳執掌鎮北軍呢?根本沒有後備人選!四房縱然一而再再而三的玩這手挾天子以令諸侯,做長輩的也只能忍——忍無可忍從頭再忍!

    母子兩個想方設法「拯救」秋靜瀾時,沙州,秋靜瀾正皺著眉望著堂下的秋風:「你說什麼?你打算帶著純福公主去浪跡天涯?你睡醒了沒有?!」

    「什麼浪跡天涯?」秋風也皺眉,意思差不多,但秋靜瀾換個詞,怎麼聽都顯得別有意味,而且還是不怎麼好的那種,「箏兒經此之變對於繁華場也是心生厭倦,不願意再回京裡去。正好我也不喜歡那樣的環境,就想著索性帶她到處走走……當然,我們的孩子也得接出來,總是托給江家撫養也不是個事。」

    秋靜瀾用看腦殘的目光看他:「你別告訴我,你不知道純福公主這麼說的真正緣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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