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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十四章 久等的一記補刀! 文 / 繁朵

    好在小陶氏如今是有子萬事足,聽說了這個消息後雖然黯然了會,但撫著小腹又振作了精神:「既然是不進門的,那就不用我操辦禮儀了,這沒有什麼……夫君高興就好!」

    這話由陶老夫人傳到秦國公那兒,秦國公對於孫媳的識大體與寬大非常滿意,特特賞了小陶氏些東西,既是安慰也是獎勵——這事在江家除了秋曳瀾私下向丈夫抱怨幾句外,卻也沒引起多少波瀾,因為跟著就是葉太后的喪儀。

    深居甘醴宮三十來年的葉太后,無論前朝後宮,年輕點的人中,直到她崩逝的消息傳出來才驚訝於大瑞本朝居然有兩位太后的大有人在。

    所以眾人心裡都很清楚,江皇后若真心尊重這位葉太后,也不至於這麼多年就把她關甘醴宮裡養著,偶爾才讓端柔縣主去見一見了。如今忽然大動干戈的給她辦後事,十有八.九是另有圖謀。

    這個圖謀也不難猜——皇后黨才聯合薛暢,借助皇帝中毒以及阮老將軍的墳墓被發掘兩件事兒,狠狠坑了太后黨一把。這眼節骨上正是趁勝追擊的時候,還有心思大辦葉太后的葬禮,顯然是因為葬禮本身就可以用作進一步打擊太后黨的戰場。

    果然弔唁的頭一天,江皇后就在群臣面前這麼哭葉太后:「……您才說維桑聰敏孝順,有先帝之相,可托我大瑞社稷,轉眼竟就這麼去了!可憐這孩子如今還未正式冊封,就沒了嫡祖母……嗚嗚……母后您……您好狠的心呵!」

    江皇后這番哭訴,幾乎就是把目的明白著說出來了,自有皇后黨心領神會的上前接話:「皇后娘娘還請節哀!既然葉太后娘娘生前屬意七皇子殿下繼承大寶,早先陛下也贊成七皇子為儲君,何不在靈前立七皇子為太子,昭告天下,也好安葉太后娘娘在天之靈?」

    一個人起了頭,眾人紛紛贊成——薛暢在這幾日也說動了中立黨中幾個心腹鐵稈,比如程勁,跟著幫腔。

    本來以為雖然有大半臣子表了態,但太后黨也是要反對的。誰知親自到場的谷太后聽了之後,不慌不忙道:「這話說的不錯!哀家也覺得老七福澤深厚,人也能幹,是儲君之材!」

    太后這麼一句說得整個大殿上都愣了好半晌,連薛暢跟秦國公都怔住——好久之後,江皇后才不確定的、試探著問:「那媳婦派人去擬旨?」

    「不用了!」谷太后把手一擺,心平氣和的讓心腹內侍捧出一封懿旨,「哀家已經讓人寫好了!」

    「母后,媳婦想先看看,可以麼?」谷太后態度變化這麼快,反而讓大佔優勢的皇后黨感到意外又不安,江皇后一急之下,直接脫口而出!

    谷太后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怎麼你以為哀家老糊塗了,連封立太子的懿旨都不知道怎麼擬了?」又提醒道,「太子乃儲君,立儲之旨沒有加蓋玉璽可是不成!」

    這話說得整個皇后黨,除了少數人外,臉色都有點不自然——谷太后從皇帝幼年起就代子攝政,玉璽當然是一直在她手裡的。後來江皇后崛起,用的卻一直只是鳳印與皇帝的私印。

    也就是說,皇后頒布的旨意,與太后頒布的雖然都叫懿旨,但實際上嚴格論起來,太后那邊的才是正統。

    不過江家勢大,底下人明知道皇后的懿旨很多時候逾越,也不敢不遵行罷了。

    現在谷太后這麼講,江皇后一時間語塞,但她還是擔心谷太后假裝同意,別來個亂七八糟的懿旨,就算得逞不了也把才纔她哭訴的氛圍給破壞掉,所以眼珠一轉:「母后辛苦了!立儲乃是大事,莫如請薛相宣讀懿旨如何?」

    相信以薛暢的能力,如果懿旨不對勁的話,他肯定能夠在阻止谷太后達成目的的情況下圓場——哪怕是眾目睽睽之下!

    谷太后瞥她一眼,冷笑著答應下來——於是懿旨交與薛暢宣讀,年僅十六歲的七皇子楚維桑,越過他上面六位兄長,於葉太后靈前領訓承旨,成為大瑞本朝的太子殿下,在葉太后的喪禮結束後,便可立刻搬入東宮!

    這道谷太后提前預備好的懿旨不但把楚維桑誇了個天花亂墜,明確立他為儲,甚至還提出要沿襲前朝的例子,在楚維桑搬到東宮之後,給予他組建東宮班底之權!

    如果說之前皇后黨跟薛暢這班人還不明白谷太后今兒個為什麼如此反常,這旨意聽完,哪裡還想不到谷太后這是看自己連續栽培兩個皇子都失利,己方也穩落下風,索性改變策略,公然挖起牆角來了!

    要知道楚維桑目前已經被皇后黨借皇帝、葉太后之口,打造成儲君之位非他莫屬的存在了。皇后黨在短時間裡,根本不可能去支持其他皇子!這種情況下,谷太后給予他組建自己班底的權力,唆使他趁機自立的用心可想而知!

    從楚維桑當初選擇了與兄長們不同的做法,努力展示自己的聰慧起,就知道他不是甘心平庸到底的人!

    這種人得到一個不做傀儡、做真正的人君的機會,捨得放過嗎?

    只是楚維桑目前根本沒有自立的能力,他想自立,當然只能在太后黨與皇后黨之間進行平衡——就好像薛暢當初做的一樣——而他要平衡,那皇后黨雖然扶持他上.位,卻也不可能得到事先想像的好處,而太后黨卻因此得到喘息與生存的機會!

    「好一個空手套白狼!」江皇后簡直怒不可遏!

    然而看著谷太后旁若無人、投向底下楚維桑那慈祥的目光,皇后卻不得不忍耐下來,「這時候鬧起來怕正投了這老婦的意!還會讓維桑與我們離心……只是老婦也忒小覷我江家了,你已經輸了,還妄想借助維桑東山再起?!當我們江家是死人麼!」

    ……事實證明江皇后的信心是有道理的,當天晚上,楚維桑就找了個機會尋江皇后哭訴:「谷皇祖母今日所為,分明就是刻意要對付兒臣!求母后救命!」

    看到惶恐又乖巧的庶子俯伏在階下,江皇后心情好了點,但面上還是陰沉著:「她那道懿旨,倒也提醒了本宮!確實太子住入東宮後,就該有自己的班底了!」

    「谷皇祖母所言不對,兒臣年幼無知,如今有了班底也是平白耗費國之棟樑,還不如侍奉母后左右,更得增益!」楚維桑一聽這話果然越發惶恐了,戰戰兢兢的請求,「還求母后莫要嫌棄兒臣,容兒臣盡綿薄孝心!」

    江皇后思量了一下,覺得這庶子到底已經是太子,日後要捧他做皇帝的人,敲打太過的話,即使原本沒有反心也要生出罅隙了,所以換了溫柔的語氣叫他起來,微笑著道:「你不要這樣說,本宮一介女流,這國之大事,到底也教不了你多少。班底的事情,是谷母后當眾賜予你的,你哪能不要?」

    楚維桑聽出皇后確實讓他弄個班底,當下毫不遲疑的請求:「兒臣一切都賴母后所賜,班底之事,也求母后全權做主!」

    見他如此乾脆利落的把谷太后給予的權力雙手奉上,江皇后心情總算徹底好了,含笑問:「既然是你的班底,也不能全讓本宮來挑,你自己總得說幾個人吧?」

    「兒臣覺得之前幫兒臣擬過公主下降之儀的江翰林很好,只是江翰林身在翰林院中,未知要他會不會……?」楚維桑略一沉吟,就說了一個人。

    江皇后笑了笑,不置可否:「還有其他人嗎?」

    「兒臣愚鈍,只熟悉江翰林一位。」楚維桑感覺到殿中氣氛現在已經完全鬆弛下來了,便靦腆的笑了笑,道,「其他人,兒臣真的說不來。」

    他這話的意思,顯然是表示自己非常乖——除了之前江皇后親自指給他做助手的江崖霜外,他可沒有任何朋黨心腹之類!

    江皇后笑:「本宮知道了,你且下去吧,這兩日你葉皇祖母的後事還要辦著,你注意些身子……等你葉皇祖母與你皇祖父合葬後,再說這事吧!」

    「是!」楚維桑順從的應下,又施一禮告退。

    出了貝闕殿,他望了眼殿外的雪景,才敢抬手擦拭滿頭滿腦的冷汗。

    一陣北風吹來,楚維桑不禁打個寒戰——只是沒走幾步,雪地裡橫生的樹枝上,還堆了積雪,但廊下燈火照處,卻有淡淡的綠意。

    雖然說冰雪未消……但時候確實已經是入春了。

    用不了多久,眼前的風與雪,都會頹然而去。

    萬物甦醒百花競艷的春天,已經悄悄的到來……

    楚維桑的目光,輕緩的掃過枝上嫩芽,卻什麼也沒說,只是緊了緊披風,平靜的消失在巍峨宮闕之間。

    也是這一夜,千里之外,沙州城。

    樂山先生扶著城牆,淡漠的看著視線盡頭的沖天火光——在這樣的距離下,那火光幾乎照亮了半邊天幕,即使城頭沒有點起任何照明之物,但他與身後數人的面容,也被照得清楚。

    潮浪般的喊殺聲,更是嘹亮得震動城上沙土!

    身後的沙州城,若非有著一隊隊甲士游弋於大街小巷,強制宵禁,定然也被這麼大的動靜駭得亂成一團。

    一行人沒有理會身後那被強按著的騷動與不安,都沉默的眺望著遠處的鎮西軍營地。

    足足到了半夜,沖天火光依舊、喊殺聲依然響亮,但樂山先生卻敏銳的從中聽出了些許變化,這讓他一直平靜無波的臉色,湧上了一抹激動!

    很快,從軍營的方向,飛馳出數騎,朝沙州城下狂奔而來!

    「西蠻夜襲帥帳,鎮西大將軍身中流矢,失手被擒!!!」密集如鼓的馬蹄聲從遠到近,聽得城上之人個個屏息凝神、不敢有絲毫鬆懈!

    一直到信使高聲報出此行要送的消息,城頭之人才一瞬間喜形於色!

    冷淡如樂山先生,也按捺不住,揚臂對著虛空狠狠一抓,頓了好一會才壓住亢奮,厲聲朝城下問:「西蠻如今?」

    「韓、趙兩位將軍趕到及時,已將西蠻逐出營中——只是黑夜之中難以尋覓大將軍蹤跡,恐怕……」

    尋覓不到才好、尋覓不到才正常!

    公子與況賊可是有殺父親血仇的,還有阮家那些子弟的仇恨……怎麼可能滿足於給況賊一刀這種程度的報復?!樂山先生心中冷笑了一聲,暗忖:「西蠻若是抓了況賊必然不會交給公子,應該是公子派人打著西蠻的口號動的手……嘿!」他清了清嗓子吩咐左右,「先回去!天亮之後,我等立刻出城!」

    這種時候他怎麼能不過去幫公子補刀呢?由他補上的這刀才是最狠最痛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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