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九章 八嫂的危機! 文 / 繁朵
……托付了和水金,秋曳瀾仍舊不能放心,回到自己院子裡,又派人去打聽事情進度。
春染跑了這趟腿,回來告訴她:「老夫人乏了,把人都先看起來,讓八少夫人跟八公子先回去……明兒把陶家人喊過來了再繼續處置。」
「祖父那邊是否過問此事?」秋曳瀾問。
「沒聽說,想是如今事情未明,老太爺還不想發話吧?」春染猜測。
秋曳瀾正思索著,忽然腰間一緊,猝不及防,就被拉入一個懷抱!跟著面前的春染忙欠下身去:「公子回來了?」
「回來就回來了,春染還在呢,你呀!」秋曳瀾抱怨的掐了掐江崖霜的手臂,目送春染迅速退下,才轉頭道,「今兒怎麼回來的這麼早?」
「不是祖父說了讓我早點回來教教你家裡規矩?」江崖霜在她頸上親了親,才繞到她身旁坐下,摟著她腰笑問,「怎麼了?這一臉凝重?」
秋曳瀾看著他笑意盈盈的臉,有點驚訝:「你還不知道?八哥膝下的景琥沒了!」
果然江崖霜笑意剎那凝結:「怎麼回事?!」
「跟他九姐在假山上玩,一起落了水。據說當時他離岸近,奈何欒氏先到,逼著下人救起他九姐再救他,就這麼沒了。」秋曳瀾沒記住九孫小姐的名字——她說到這裡,見江崖霜騰的站起身,急步就朝外走,忙追上,「你等等!事情到這裡還沒完,如今景琥的生母馮氏,跟八嫂跟前丫鬟出身的綠姨娘,一群人咬死了八嫂害了景琥,亂七八糟的,說要明天喊陶家人上門了繼續議呢!」
江崖霜頓時站住,轉頭問:「景琥落水時,八嫂在什麼地方?」
「奉祖母之命在十六嫂那邊照顧。」秋曳瀾話音才落,江崖霜就已冷笑出聲:「我就知道!」
略一沉吟,「之前你似乎抱怨過景珩跟景琥對八嫂不敬?」
「彩奇她們告訴你的?」秋曳瀾蹙了下眉,才道,「是,我那天去拜訪八嫂,他們兩個跟著生母進來要東西,結果看中八嫂腕上鐲子,居然招呼不打一聲就上去搶,八嫂手腕都被勒紅了一大片!」
語畢若有所思,「從那時候起就在算計八嫂了?」
「之前他們可沒當著人這麼幹過!」江崖霜鐵青著臉,恨聲道,「我早就勸八嫂該給規矩的時候要給規矩,不然慣得有些人越發的心大!她……唉!你跟我一起去一趟吧,勸勸八嫂。八哥那邊我去說!」
秋曳瀾抿了抿嘴:「那你可要跟八哥好好的說!今兒我瞧他看八嫂的眼神可不是很好!」
「景琥沒了,他心情不好也難怪,未必真懷疑八嫂。」江崖霜拉著她手朝外走,「八哥雖然重色,但也沒糊塗到這種地步!」
江崖丹是不爭氣,又不是智商低!小陶氏無寵又無子,她害了江景琥又有什麼用?若說出氣,她好歹是陶家嫡女,下這種毒手居然也沒點脫身預備,轉眼就被揭發出來——陶家教養的是大小姐,不是傻大姐!
不過江崖霜也知道,江崖丹對小陶氏沒什麼情份,哪怕知道妻子多半是被冤枉的,但若鐵證如山……他也不會介意趁機換個年輕美貌的正室。
所以他得快點過去勸止這個沒什麼節操的嫡兄。
但夫婦兩個才出門,迎面卻是陶老夫人跟前的丫鬟撞上了:「十九少夫人,老夫人請您過去一趟!」
「應該是問我今兒進宮的結果。」秋曳瀾立刻反應過來,對江崖霜道,「你自己去找八哥吧,我去回祖母的話。」
「好。」江崖霜頷首,兩人分頭而去。
到了陶老夫人跟前,老夫人氣色大不如常,顯得很是灰暗,果然劈頭就問:「宮裡怎麼說?」
「四姑允了。」秋曳瀾恭敬道,「四姑給了媳婦見面禮,也讓媳婦帶了給十六嫂的東西回來。」說起來也是料想不到,她本以為今天國公府最惹人注意的應該是自己帶回來的那一車賞賜,都做好了跟妯娌們過招的心理準備了,結果江景琥一死,誰還顧得上什麼禮不禮……現在基本都在盯著這事了!
就連盛逝水那份皇后賞物,估計盛逝水這會也沒什麼心情細看——她娘家不顯、身世尷尬、丈夫還是被嫡母厭惡的庶子……也就是小陶氏這種老好人嫂子,所以進門以來日子過得還可以。
這要是換個厲害的,即使那時候她已經生了個兒子,以江崖朱在江家的地位,江崖丹的續絃想收拾她還不是照樣收拾!
總而言之,妯娌之中,估計小竇氏她們都不希望小陶氏被換掉!
除非換成她們的姐妹……但有陶老夫人跟江皇后在,江崖丹續娶竇、苗這些人家的女兒可能性基本不存在——她們做不了江崖丹的主,想拆台法子可就多了!
「估計現在想換掉八嫂的只有外面的人,可笑的是,這外面的人,最可能的居然是八嫂的家裡人……」秋曳瀾想到此處,見陶老夫人邊頷首邊道:「有其他話嗎?」
忙定了定神道:「沒有。因為當時常平公主上殿稟告燕王妃有孕之事……公主走後,孫媳也就告退了。」
「燕王妃有孕了?」陶老夫人聽到這個消息本就鬱鬱的臉色更難看,皇后當年吃的大虧她當然清楚,如今聽說谷太后那邊居然要添曾孫了,越發替女兒感到委屈——但以她的身份也不好為此點著湯心瑤一個晚輩罵,只好拿自己人出氣,「綺筠真是無用!比那湯氏早嫁,居然到現在還沒消息!」
秋曳瀾聽她語氣不像知道江綺筠羞辱齊王的樣子,思忖了下卻也沒說出來,只安慰道:「橫豎燕王這輩子也就是個王,祖母何必在意?」
「也是。」陶老夫人瞇起眼,「谷太后現在恐怕懊悔得很了吧?她娘家教的好女兒啊!」若無谷婀娜那一坑,本身燕王就比齊王出色,現在燕王妃還率先有孕——那麼現在儲君之爭中大佔上風的,一准就是太后黨了!
哪像現在,饒是周王見到七皇子就恨不得繞路走,還是不留神就掉陷阱裡,以自己的庸碌笨拙來襯托這個弟弟的聰慧好學?
陶老夫人想像了一下谷太后知道這個消息後懊悔莫及、又氣又恨的樣子,覺得心裡暢快些了,偏頭問:「好了,宮裡既然沒別的話,咱們來說家事吧!」
秋曳瀾恭敬道:「祖母請說!」
「你們八嫂是被冤枉的。」陶老夫人歎了口氣,「她那性.子要肯害人——我坦白的說:就你們八哥那三天兩頭在外頭眠花宿柳不著家的性.子,家裡又有我給她兜著,你們八哥膝下能有今兒這點茂盛才怪!」
「祖母說的是,前兩日若非八嫂挺身相護,挨打的就是孫媳了!」秋曳瀾忙道,「八嫂為孫媳受了那麼大的委屈,卻對孫媳毫無怨懟,足見八嫂之寬厚!孫媳進門才幾天?何況景琥他們,都是八嫂看著長大的呢?」
她的性.子本來就是「所謂好人就是對我好的人,所謂壞人就是對我不好的人,剩下一種叫做陌生人」。
小陶氏當初肯護著她,那不管這個嫂子是否害過其他人,在她眼裡就是好人。
而且就江崖丹那些姬妾、庶出子女的驕橫,秋曳瀾覺得哪怕小陶氏對他們下毒手,也是這些人自找的——就許你們仗著寵愛踩正妻的臉,還不許正妻反擊了?
現在這番話倒是說得發自肺腑。
陶老夫人聽了出來,既欣慰又黯然:「可惜這次想害她的人太多了……我都不知道,有沒有法子讓她脫身!」
「祖母,到底是誰在主使謀害八嫂?」秋曳瀾當然不可能直接問老夫人是不是你們娘家干的,只好迂迴試探,「八嫂人那麼好,真是想不出來,誰會對她下毒手?」
陶老夫人臉色好一陣扭曲,半晌才道:「總歸有些人貪心不足!」
果然是陶家麼?
否則以陶老夫人這兩日刻意表示的親近來看,連對大房的厭惡都不掩飾了,如果不是她實在說不出口……怎麼會不告訴自己?
秋曳瀾思索著自己要如何回答這話,只是還沒開口,陶老夫人已道:「總之,這事現在我也沒心情細說……等明兒陶家人來了看結果吧。」
就問,「十九回來了沒有?讓他去勸勸你們八哥,給你們八嫂分辯下,別叫他被人蒙蔽了去!」
「方纔孫媳過來時,十九已經去找八哥了。」秋曳瀾忙道。
陶老夫人歎了口氣:「但望他能點醒你們八哥啊!」
「點醒?」半晌後,秋曳瀾回到自己院子,見江崖霜已經回來了,正臉色鐵青的坐在房裡生悶氣,微微驚訝,正待上前詢問,江崖霜卻先問她見陶老夫人的經過,聽完之後,冷笑出聲,「八哥他還用人去點醒?事情經過他清楚得很!」
秋曳瀾詫異道:「那他打算怎麼樣八嫂?」
「……他跟安家幼女來往已經有幾年,那一位如今二十出頭了還沒嫁,不想聽風言風語一直在城外莊子上住,對外說是養病。」江崖霜冷笑連連,「他有點想趁這機會接人過門!」
「那這次的事情是安家幼女做的?」秋曳瀾又意外又驚訝。
江崖霜搖頭:「安家手怎麼可能伸得到咱們家來?但八哥現在這副態度,八嫂的處境實在很不妙。」
他緊皺著眉,吐了口氣,「你明兒去找下十四嫂吧,這樣的事情她最有經驗——唉,偏趕著我現在沒空,不然我定要親自徹查此事!」
「我已經去找過她了。」秋曳瀾抿了抿嘴,疑惑道,「你現在沒空?今兒不是早回來了?」
「跟你說笑呢!」顯然侄子的死、嫂子被問罪,讓江崖霜現在暫時沒了調笑的心情,平淡道,「我早回來是為了給七皇子擬一個公主下降禮的章程!」
秋曳瀾意外道:「四姑動作這麼快?不過下降之禮……這個不是禮部該做的嗎?」
「七皇子向四姑請求讓我給他打下手。」江崖霜一哂——這位皇子果然人不笨,開口第一個就點了他,皇后最疼的侄子,既表明了親近江家的態度,又借助江崖霜在江家的地位,萬一有什麼差錯,也有江崖霜替他分擔在皇后跟前的壓力。
「總之接下來我會比較忙,家裡的事情,得你多上心了。」江崖霜歎息道,「不僅僅八嫂那邊——十六哥後院裡也亂得很,十六嫂又新有了身孕,你也替她留意些,別叫她也被那些亂七八糟的人坑了去!」
他還真是一語成讖——次日一早,秋曳瀾前腳送走他,後腳就得到消息:「十六少夫人今早吃的玫瑰糕似有些不對勁,這會正著人去請大夫——老夫人讓您過去看著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