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七章 妹控大舅子好可怕! 文 / 繁朵
況青梧到了近前,玩味的看了眼兩人曖昧的姿勢,方拱手道:「兩位既然平安無事,那我就放心了。」
雖然不喜歡他,但之前他既然主動幫了忙,江崖霜也得客套幾句,扶著秋曳瀾,勉勉強強的還了個禮:「方纔有勞世子慷慨相助。」
「也沒幫上忙。」況青梧笑了笑,「寧頤郡主傷了腳嗎?我這兒帶著些外傷的藥,若不嫌棄的話……」
「我們也帶了,就不必勞動貴屬了。」秋曳瀾立刻拒絕。
況青梧笑著道:「既然如此,那我不打擾兩位,告辭!」
他走的乾脆利落,倒叫正琢磨怎麼打發他的兩人愣住。
目送小舟消失在田田荷葉間,秋曳瀾狐疑道:「他剛才……就是來打個招呼的?」
「應該是這樣。」江崖霜沉吟著道,心裡卻有些遲疑不定:「況青梧看瀾瀾的目光有些古怪……」他注意到況青梧走過來時,最先注意的就是秋曳瀾,然後才看向自己。若非江崖霜恰好看到,甚至無法察覺他目光切換之間的那絲異樣——況青梧看秋曳瀾的目光,既不像憎恨,又不像是愛慕,複雜難言。
但絕對帶著算計……
「看來,一會送瀾瀾回綠雪山莊後,得跟她哥哥單獨談一談了!」江崖霜暗暗皺眉想道。
況青梧算計秋曳瀾的話,更多可能是會衝著秋靜瀾去的。
兩人回到綠雪山莊後,不出意料的被秋靜瀾狠狠訓了一頓——挨訓的主要是江崖霜。
秋靜瀾本來就不是個好伺候的大舅子,如今看妹妹好好的被准妹夫帶出去,卻沒能好好的回來,哪有不生氣的?
秋曳瀾被阮慈衣領到後面,沐浴更衣,把及膝長髮都絞乾了,還喝了碗烏梅飲……這樣回到前面,秋靜瀾還在滔滔不絕的指責江崖霜的照顧不周。
看著江崖霜苦笑而無奈的神色,秋曳瀾蹭到秋靜瀾跟前,討好的道:「哥哥,其實我……沒事兒!」
「我知道你沒事兒!」秋靜瀾冷笑著揮退下人,冷冷的道,「說你腳扭了的是他吧?」
下首江崖霜一驚,秋曳瀾也是一陣尷尬,怒道:「不就……就出去下嗎?青天白日的,這眼線也太……」
「這麼點小事還需要眼線來告訴我?」秋靜瀾不屑的掃了眼他們,冷笑著道,「你好好的,他卻說你扭了腳不良於行……究竟打什麼主意,真當我看不出來?這一手我當年在南方時……咳咳咳咳咳……」
秋靜瀾再次用咳嗽掩飾失口——但看著江崖霜與秋曳瀾那詭異曖昧的目光,他索性不咳嗽了,淡淡道:「總而言之,這些小手段,我見的多了去了,下次想瞞我,也動動腦筋想點新鮮的,或者我還需要多想會……如今你們已經有了名份,偶爾見一見,我也可以裝糊塗。不過……」
他臉色一沉,「太過分的事情,最好歇了這心思!否則……」狠狠瞪一眼江崖霜,「別怪我翻臉無情!」
江崖霜趕緊點頭稱是,心中猶吞黃連——比有一個妹控大舅子更可怕的,不是有兩個或者三個這樣的大舅子,而是這個大舅子自己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你那些泡妞把妹技巧在他面前一目瞭然不說,還被他不屑一顧……
打發走了江崖霜,秋曳瀾也沒能逃過,被秋靜瀾抓著好一番教訓,給她重溫了足足近兩個時辰的「論矜持不足的九百九十九種悲慘下場」,露出乏色的秋靜瀾才揮手放人:「去歇會吧,一會該用晚飯了。」
秋曳瀾逃也似的跑回自己跟阮慈衣住的獨門小院,撲到大表姐懷裡含淚控訴:「大表姐如今不疼我了嗎?剛才那麼久,居然沒打發人去喊我!」
阮慈衣抱著大白揉著,笑嘻嘻的道:「你哥哥如今不方便外出走動,成天悶在家裡怪沒意思的,你就當陪他會好了。」
「……」秋曳瀾看著開朗之後就有黑化嫌疑的大表姐,無語片刻,才悲憤的道,「我倒想陪他消遣下啊,但他只想訓斥我好不好?!他說著不累我聽著都累了!」
「沒事,馬上用晚飯了,你累了用完晚飯就安置嘛!」阮慈衣悠閒道,見表妹一臉的無語凝噎,她眼珠一轉,「噢,今天山莊來了個你想不到的人,一會不知道會不會和咱們一塊用晚飯……你猜猜是誰?」
秋曳瀾哼道:「不猜!」
「噢,那就不猜吧。」阮慈衣爽快的道。
「……是你之前說過的濮陽王嗎?」秋曳瀾恨恨的看了她一眼,沉吟了會,忍不住問。
她記得自己跟阮慈衣閒談提到的人裡,這一位最意想不到……不過他跑過來做什麼?
「錯了!」阮慈衣立刻道,「那一位過來做什麼?就算真有事,老太妃也不可能叫他來的,他那身子骨……」
「難道是秋聶他們?」秋曳瀾沉吟了會,問。
阮慈衣搖頭:「怎麼可能?!」
「薛弄影?」
「當然不是!」
「燕王或周王?」
「他們如果來了,你哥哥還有功夫跟閒心訓你們那麼久?」
「難道是歧陽郡王?!」秋曳瀾已經在亂猜了。
阮慈衣哈哈笑:「你是越猜越上歧路還差不多……都不是!」
「那是誰,跟咱們有關係麼?」秋曳瀾已經被她引得好奇起來。
阮慈衣笑吟吟的道:「當然有關係,不然我讓你猜做什麼?哈哈,不過看來你是猜不到了!」
「我不相信!」秋曳瀾挽了挽袖子,喊道,「龐虎!」
「這是什麼人?我都沒聽說過!」
「梅雪!」
「說過了不是!」
「齊王!」
「還是那句話:你哥哥會把個王爺晾著去教訓你跟江十九?」
「尋羽溪!」
「人家根本沒來帝子山吧?」
「黎絢!」
「這位倒是來了,但不是他!」
……一直猜到用晚飯,秋曳瀾都沒猜中,偏偏阮慈衣壞心眼的死活不說,讓她好奇得簡直踮著腳望開飯。
以至於來請她們去用飯的下人一進來,秋曳瀾「哧溜」一下就站了起來,迫不及待道:「走走走,快去看看!」
「急什麼?我都說了,不見得跟咱們一道用飯。」阮慈衣好整以暇的放下大白,得意的笑。
「還不許我問哥哥?!」秋曳瀾撇嘴。
結果也不用問秋靜瀾了,因為她才進花廳就看到下首一個熟人端著茶碗先行坐在那裡——秋風!
秋曳瀾乍看到他,不喜反驚,撲到上首同樣捧著茶碗的秋靜瀾身邊緊張的問:「哥哥你怎麼樣?!」
「我沒事。」秋靜瀾見狀眼中閃過一絲暖意,笑著拍了拍她手,「別擔心,秋風這回不是來跟我拚命的。」
秋曳瀾鬆了口氣,這才有心思打量秋風——三個多月不見,這位鐵馬秋俠瘦削了一圈,但整個人卻顯得更加精悍了。尤其目中偶有精芒一閃而過,猶如漆夜之間紫電掠空,對望之際,一不留神就會覺得一陣心悸。
不過他雖然一副一看就是功力大進的模樣,性.子卻彷彿也變了個樣。
從前的秋風雖然不至於妙語連珠,但也不是沉默的人,可以說嬉笑自如——但此刻的秋風從秋曳瀾進來起,就只默默喝著茶,竟對她視若無睹。
想了一下,覺得自己好像沒有得罪過他……秋曳瀾小聲問兄長:「他這是怎麼了?」
「有些心事。」秋靜瀾朝她擺了擺手,暗示她不要再提——畢竟花廳就這麼大,秋曳瀾聲音再小,對於秋風這級別的高手來說,跟直接大聲說也沒什麼兩樣。
秋曳瀾乖乖住了嘴,只是一直盯著秋風看。
但她看到落後的阮慈衣進來、晚飯開始,秋風也置若罔聞。
晚飯上面秋靜瀾特意給秋風備了一小壺酒:「這是你最喜歡的三十年陳竹葉青。」
「謝了。」整晚沉默的秋風終於開口,這話說完,他開了壺封,提起,咕嘟咕嘟一口氣喝完,再夾了幾口菜,便放了箸,「你們慢用。」
話音未落,他人已經出了門!
阮慈衣很少看到武人,見狀輕呼了一聲。
秋靜瀾跟秋曳瀾對於這等輕功倒是很淡定,一起安撫了阮慈衣一句,免得這大表姐猜疑剛才一起用飯的是人是鬼後……秋曳瀾眼巴巴的看向秋靜瀾。
後者立刻警惕道:「不許飲酒!」
「我不要酒!」秋曳瀾嘴角一抽,道,「我就是想問你——他是不是剛被哪位女俠甩了?」
秋靜瀾哭笑不得:「你當他是你?一天到晚想著兒女情長!」
「那他怎麼會來找你?」秋曳瀾一臉的懷疑,「他之前恨不得殺了你啊現在居然提都不提了,還願意蹭你的吃蹭你的喝……這太不符合他的骨氣了好嗎?!難道不是被人甩了,所以來找經驗豐富的你求指導……我錯了!」
話沒說完就被秋靜瀾敲了個栗子:「你再胡說八道!」
阮慈衣趕緊圓場:「興許之前都是誤會,現在誤會解開了呢?」
「大表姐您之前沒怎麼見過他所以不知道——那人以前可不是今兒這樣的悶葫蘆,也是口齒很伶俐的,忽然性情大變,怎麼會是誤會解開了?根本就是誤會更深了啊!」秋曳瀾悄悄溜到離秋靜瀾遠點的地方,才放心的道,「而且他剛才的樣子,簡直在臉上寫了『剛被甩』三個字!」
秋靜瀾瞇起眼:「是我喊他回來盯著你的——如今我有傷在身看不住你,別叫你漫山遍野的跑,鬧出事情來!」
「………………!!!」秋曳瀾頓時撲地不起,悲憤的喊道,「至於嗎至於嗎?!我有那麼好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