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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章 你就篤定你這麼值錢? 文 / 繁朵

    歐碧城領著江崖霜到自己屋子裡坐了,把下人都打發出去,這才抹著額上冷汗哀歎:「你說我這日子怎麼過得下去?在北面,母親為了幾個美姬,成天跟父親吵架,還老喊我給她出氣……我總不能掄著拳頭去把父親姬妾挨個揍一頓吧?好容易找借口跑回來小住幾個月,阿杏她非要跟我一起回來——回來就回來吧,結果呢?回來這才幾天她又覺得沒意思了,成天拉著我切磋,眾目睽睽之下也不知道讓著點我,難道她覺得我這個哥哥當眾被她揍得滿地找牙她很得臉嗎?!」

    阿杏是歐晴嵐的乳名。

    饒是江崖霜滿腹心事,此刻也不禁笑了:「這都怪你自己,當初同一個師傅教咱們武藝,就你最不用功,如今你不吃虧誰吃虧?」

    「話不能這麼說。」歐碧城憤然道,「你也就算了,但阿杏她是女孩子啊,這麼凶悍,將來誰敢娶她?!她要是一輩子嫁不出去,豈不是要我一直養著她?養她倒沒什麼,但她要是隔三岔五的揍我一頓,你說我往後還怎麼見人!」

    「其實今兒我也是想來找你切磋的,要不是阿杏她先提,你挨完她的揍,肯定還要挨我揍!」江崖霜乾咳一聲,道。

    歐碧城差點沒吐血當場:「就算我是你一起長大的人裡最弱的一個,你可是公認的高手!至於這麼欺負弱小麼!你要臉不要臉?!」

    江崖霜歎了口氣:「就是來時那麼一想……現在我已經改了主意。」

    歐碧城心驚膽戰道:「不會是揍我兩頓吧?阿杏她經常來這麼一手!」

    「……」江崖霜對於歐家這位大小姐的剽悍也有點無語,頓了頓道,「你被欺負習慣了?我就是想喊你陪我喝次酒。」

    歐碧城讚道:「好兄弟!你果然是看阿杏太過分了,特意過來輸給我次,好叫我心裡好過些的?」

    轉念又要求,「既然如此不帶用內力化酒的!」

    江崖霜揉著額角:「不要廢話了!拿酒來!」

    於是,酒拿來了,不用半晌,基本上歐碧城掐了不到十個數,才喝了一小口的江崖霜,順理成章的倒了下去!

    「嘖嘖,你就是專門過來睡一覺的吧?」歐碧城無奈的搖了搖頭,把他踹到一旁,喊下人,「拖他到我書房裡去安置吧,再打發人去江家別院告訴姨祖母一聲,免得她擔心!」

    他祖母也姓陶,正是陶老夫人的堂姐。

    接下來江崖霜索性在歐府住下,只每日把功課叫人送去交給秦國公檢查。

    如此到了千秋節,他又拿不定主意要不要進宮——歐碧城這兩天早就知道他為什麼忽然跑過來了,就嗤笑道:「你不為你那心上人,好歹也為你四姑想想,難道她一年才一個的千秋節,你這被她當親生兒子疼的侄子居然不到?」

    江崖霜歎了口氣:「你說的對,不管我想不想見,這宮裡肯定還是要去的。」

    他這邊懷著複雜而忐忑的心情梳洗,秋曳瀾其實也沒什麼心思收拾。

    然而皇后千秋節,作為郡主,已經出了孝,她不可能不進宮道賀。

    這種正式場合當然是穿花釵禮衣,才十五歲一團稚氣的年紀,但郡主服穿戴整齊後,卻也頗有幾分貴女氣勢。

    秋曳瀾出門前扶了扶鬢後花釵:「好沉!」

    「今兒命婦貴女都要這樣打扮,您忍著點。」春染忙道。

    秋曳瀾勉強一笑,也不說什麼了。

    她跟著楊王妃、秋金珠一道出門,本來丁青虹也有誥命的,但她如今即將臨盆,楊王妃礙著秋孟敏的意思,只好提前給她請了個不必進宮的恩典。

    一行人順順利利的到了紫深宮貝闕殿上,等候未久,江皇后便將她們傳了進去,行禮問安後,皇后淡笑著免了禮,說了幾句客套話,就給三人都賜了座。

    秋曳瀾坐下沒多久,就感到一個宮女在扯自己袖子,她見上首江皇后正跟丹墀下離得最近的幾名貴婦說話,沒注意自己這邊,便輕聲問:「姐姐有什麼指教?」

    「永福公主殿下在外頭,想請您出去說話。」那宮女輕聲道。

    「可我現在……」秋曳瀾看著鳳座上的皇后感到為難。

    宮女會意:「別擔心,既是公主殿下請您出去的,娘娘絕不會見怪。」

    秋曳瀾思忖了下,覺得這是貝闕殿上、江皇后眼皮子底下,太后黨的手怎麼也伸不過來。所以起了身,帶著春染、蘇合兩個丫鬟,跟那宮女悄悄出了殿門。

    到了外面,果然穿一身鵝黃春裳的永福公主背著手,正站在殿廊下逗架子上的鸚鵡。

    被左右宮人提醒秋曳瀾出來了,就棄了鸚鵡迎上來埋怨道:「你們上次去錦繡坡,怎麼也不喊我的!尤其是你,虧本公主對你那麼好!」

    秋曳瀾知道她小孩子脾氣,就笑著哄道:「我也沒去過,不知道好玩不好玩。打算自己先去看看,若是好玩呢再告訴公主殿下,不然就這麼兩眼一抹黑的請了您去,卻發現名不副實,豈不是掃了您興致?」

    永福公主覺得很有道理:「那地方我其實也去過,過兩日才到最好玩的時候。你們那會去,其實看不到多少花。」

    「可不是?」秋曳瀾道,「還趕上一場大雨,出了大事兒。」

    淮南王妃的死,永福公主當然不會不知道,不過可能是淮南王府一直中立的緣故,公主跟他們也不熟,這會就懶得感慨淮南王妃好人不長命,只道:「你跟我來吧!」

    秋曳瀾好奇問:「公主殿下要帶我去哪?」

    「把你賣掉!」永福公主一邊扯著她袖子走,一邊揮舞著粉拳嚇唬道,「然後換銀子給本公主買糖人吃!」

    「那公主這輩子都只能吃糖人了!」秋曳瀾沒被扯住的手立刻按住胸口,作驚恐狀,「這哪能不膩啊!」

    永福公主撲哧一笑,樂道:「喲,你就篤定你這麼值錢?」宮人們也都抿嘴而笑,永福公主用「賣掉」來嚇唬人也不是一次兩次了,眾人頭次遇見,反應不一,但似秋曳瀾這樣俏皮的還是頭一份。

    一時間眾人都覺得這位寧頤郡主怪有意思的。

    「不見得是我值錢,是糖人便宜嘛!」秋曳瀾笑。

    「再便宜,能讓本公主吃一輩子,那也不是個小數目了!」永福公主笑道,「所以本公主要好好想想……該把你賣給誰呢?」

    秋曳瀾獻策:「當然是賣給皇后娘娘!」

    永福公主詫異道:「我母后為什麼要拿這麼多錢買你?」

    「但皇后娘娘想疼您啊!」秋曳瀾理直氣壯,「別說您把我這個大活人賣給她了,就是賣給娘娘一根稻草,您道娘娘會肯不拿金山來換?」

    永福公主歪頭想了會,失笑:「你還真會說!怪道十九表哥喜歡你。」

    秋曳瀾聞言臉一黑——倒不是她想起了這段日子兩個人的冷戰,而是:「照公主你話裡的意思,怎麼好像是我靠口才把你表哥釣上手的啊?」明明是你表哥追我的好不好!

    但這時候殿廊對面忽然走來一行人,為首之人著一襲華貴紫袍,頭頂金冠,腰束玉帶,通身貴氣十足,只是走路時也微微低著頭,一副惟恐衝撞了什麼的樣子,顯得謹慎微小。

    「大皇兄,你去見母后嗎?」永福公主也看到了,好奇的停步問。

    聞言秋曳瀾忍不住看了那紫袍人一眼,心想原來這就是齊王?

    這齊王才二十出頭,容貌很清秀,皮膚白皙,但眉宇之間已經有了暮氣,足見這些年來雖然頂著皇長子的名頭,日子卻不好過。

    他看到永福公主也住了腳,有些尷尬的笑了笑:「濮陽王在我那裡,他忽然咳嗽了,我來請母后跟前的明女官召太醫。」

    堂堂皇長子,御封齊王殿下,召個太醫還得親自跑皇后宮裡求一位女官。足見江皇后對後宮眾人的管束之嚴。

    不過永福公主自不會注意這些,她關心的是:「蕭肅怎麼又咳嗽了?那他今年的千秋宴能參加不?」

    「呃,應該可以吧?」聽齊王的語氣也非常不能確定。

    秋曳瀾等他們兄妹告別之後,齊王已經走遠了,才試探著問永福公主:「濮陽王的身體這麼不好?」

    「他就沒好過!」永福公主歎著氣,很是頭疼的樣子,「但望不要像那年一樣,因為進宮道聲賀,回去就大病一場……」

    秋曳瀾默默聽著,心想這還真是個玻璃一樣的人了,怎麼從聽見過此人起,他都跟身體不好脫不開關係?!

    又聽永福公主吩咐宮女:「去把元宵時母后賜我的紫參送兩支到大皇兄那邊去給蕭肅。他前兩天才答應給我寫幅字的,別一病又不知道拖到哪年哪月!」

    然後給秋曳瀾解釋,「蕭肅字寫的極好,有人說他那字再有幾年火候,可直追古時二王了!」

    秋曳瀾對書法半懂半不懂的,也不是很感興趣,隨口附和了幾句——生怕說出外行話來叫永福公主掃興,就轉開話題問:「純福公主她們還沒來嗎?」

    「本公主就知道你捱不住要這麼問!」哪知她話音未落,永福公主就露出得意的笑容,扯著她緊走幾步,進了一個僻靜的院子,轉過假山花樹,朝半遮了鮫綃的窗內大喊一聲,「十九表哥,快看我給你把誰帶來了?!」

    秋曳瀾大驚失色,想也不想撲上去就摀住她嘴:「你開什麼玩笑?!」要擱以前也就是害羞下的事,現在?秋靜瀾的性命掛在那裡好不好!

    ——然而已經晚了,就見鮫綃一挑,正臨窗對飲的江崖霜與歐碧城一起望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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