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九章 我這輩子都要跟你勢!不!兩!立! 文 / 繁朵
「表哥你聽我說,那個江八絕對是在胡說八道!你也知道他本來就不是什麼好東西,他的話怎麼可能相信是不是?!」秋曳瀾哭哭啼啼的從草叢裡扶起阮清巖——江崖丹剛才那一嗓子把本就激烈的交戰直接喊進了同歸於盡局——要不是江崖霜在關鍵時刻收手、而他身上也穿了件天蠶甲,今兒個晚上這兩位估計真得玉石俱焚了!
饒是如此,這兩人終究各自挨了對方一記狠的,現在也是吐血的吐血、昏迷的昏迷,一時間都失去了戰力。
看到這一幕,秋曳瀾想都沒想,單腳點地就朝阮清巖跳去——結果阮清巖連吐數口鮮血後,硬是撐著不肯昏迷,非抓著她脈門看過沒有身孕,這才長出一口氣,想說什麼,染滿殷紅的薄唇張了張,到底沒說出來就歪了頭!
「表哥?!」秋曳瀾嚇得聲音都變了調,心驚膽戰的一探,發現原來只是暈了過去,一顆心方放回肚子裡!
而另一邊,江崖丹也憂心忡忡的弄醒了江崖霜:「十九,你現在怎麼樣?可要緊?」
江崖霜喘息了會,才微弱的道:「阮清巖內力極深厚……天蠶甲彷彿毀了,我如今氣血亂行,怕是回去得躺上幾日。」
「死不了?」江崖丹立刻舒展眉宇,跟著聲音一低,「那我跟你說件緊要的事……」
江崖霜有氣無力的問:「什麼?」
「剛才你跟阮清巖差點同歸於盡,寧頤郡主居然立刻跑去看她那表哥,而不是你!」江崖丹的語氣中,咬牙切齒的意味很明顯,「簡直就是欺人太甚!」
「畢竟骨血之親。」江崖霜心裡說不失望那不可能,但想想自己如今跟秋曳瀾也沒名沒份,情愫又還含糊,真要怪秋曳瀾對自己無情也沒什麼好說嘴的,暗歎一聲,淡淡的道。
江崖丹恨鐵不成鋼的道:「骨血之親?!要真是骨血之親,那姓阮的至於真下殺手跟咱們拚命?難道不是應該迫著咱們家給他表妹一個名份?!我看他們根本是想親上加親!」
江崖霜如今渾身脫力,很是難受,又知道自己這兄長不是很靠譜,就沒理這話,道:「我不大好,八哥你去喊兩個人來扶了我……」頓了頓,「還有阮清巖離開這裡吧,再弄個嘴緊的丫鬟過來送寧頤郡主回房。今晚的事情不要叫人傳出去。」
「你就這麼看著你喜歡的女子重視其他男子勝於你?」江崖丹陰著臉,道,「你丟得起這個臉?!嚥得下這口氣?!」
江崖霜沒好氣的道:「八哥你再胡說八道下去,我大概真得嚥氣了!」
「天蠶甲雖然毀了,也替你擋了災——你如今死不了!」江崖丹哼了一聲,道,「莫名其妙被情敵揍了一頓還沒打過,居然還要看著那小郡主對你情敵噓寒問暖……咱們家的人幾時丟過這麼大臉!你要還是我弟弟,就把剛才的場子找回來!」
「我……」江崖霜對這個滿腦子爭風吃醋的胞兄簡直無力了,正要繼續催促他回去喊人來善後——結果一心一意希望弟弟成為一個合格的江家男人的江崖丹,展示了他對於弟弟和准弟媳的公平之處——繼今晚設陷阱把准弟媳暫時打瘸後,他非常心狠手辣的一腳把江崖霜踹暈過去!
然後,演技精湛的無良兄長「驚慌失措」的朝秋曳瀾大喊:「寧頤郡主!你快點過來看看!我家十九好像不行了!!!」
老子不信這樣你還不過來……那樣這個弟媳也沒必要要了!
果然秋曳瀾大驚失色:「什麼?!怎麼會就不行了?!」江家一定會把我們兄妹千刀萬剮了報仇的……!!!
於是她一瘸一瘸趕到江崖霜身邊一看——雖然臉色蒼白如紙、唇角血漬宛然,但明明呼吸平穩,傷得不輕可絕對死不了好不好!
江崖丹淡定的迎著她幾乎噴火的目光,特坦然的承認自己騙了她:「明明是我家十九先暈過去的,你憑什麼先去看姓阮的?!」
「我求求你,你去死一死好不好?!」秋曳瀾徹底爆發了,「這裡現在就我們四個人,你肯定會管你弟弟,我先去看我表哥有什麼不對!!!」
這貨壓根就是有毛病!不用鑒定,肯定的!
什麼時候都不忘記男女私情爭風吃醋——也難怪秦國公要嚴格調教江崖霜,不然江家四房有這麼個嫡長子,以後還有指望嗎?!
結果江崖丹還振振有辭:「你要是肯先管我家十九,我代你照料會姓阮的有什麼關係!」
「你會照料我表哥?!」秋曳瀾冷笑,「你不趁機踩他幾腳就不錯了!當我不知道你這種紈褲有多睚眥必報!」
「我也會踩十九好不好?」江崖丹傲然道,「十九剛才醒了,現在就是我踩暈過去的!」
「……」秋曳瀾平生第一次覺得自己節操太滿——她難以置信的看著江崖丹,「他肯定不是你親弟弟!他肯定是你們江家從路上揀的!」
「就是我親弟弟我才幫他!」江崖丹冷笑著道,「你剛才足踝受傷,他是怎麼忙前忙後伺候你的?你知道不知道咱們家裡受過他伺候的,就是長輩裡也就我們祖父祖母?!結果現在他受傷了,你倒好,眼角餘光都沒給他一個,就跑去關心阮清巖這個罪魁禍首!你說你到底有沒有良心!」
秋曳瀾正要說話,江崖丹卻不給她機會,聲音一高,「就算你沒良心!場面上也不知道給自己男人點面子?!才說了阮清巖不會做大舅子,結果你也不會做女人!你們這對兄妹——也就是今天就我在這裡,要換個人在,十九的臉都丟光了!還好你如今尚且不能過門,我看我得尋個空叮囑邵月眉幾句,好好調教你!不然……」
「你是不是看你弟弟跟我表哥停手不打了,嫌這裡不夠熱鬧?!」秋曳瀾現在把他撕成碎片的心都有了!她隨手摸到江崖霜的軟劍,猛然指向江崖丹,怒吼道,「你再胡說八道一個字!我立刻就宰了你!!!」
江崖丹嘿然道:「一點花架子也敢跟我這個武將動手?!我勸你好好放下劍——你是十九的心上人,我可不想碰你,自然也不會讓著你,真動起手來……呵呵!」
「我要宰了他!我一定要宰了他!!!」半晌後,江崖丹終於喊來心腹善後,秋曳瀾也被送回自己屋裡——回屋之後,她爬上榻,狠狠的咬著被子,心中充滿了悲憤的吶喊,「江崖丹你這個混蛋!我這輩子都要跟你勢不兩立!勢、不、兩、立!!!」
其實這晚被江崖丹精神摧殘的不只是秋曳瀾——最悲劇的還要數江崖霜這個苦命人,明明是好心送秋曳瀾回屋,卻被護妹心切的阮清巖攔下來打了個你死我活;就為了胞兄認為的「沒面子」,為了爭回這個面子,生生被兄長踹暈當場——完了他終於被送回院子救治,悠悠醒轉,卻見室內燈火通明,江崖丹正端坐榻前!
江崖霜本來已經平穩些的氣血,看到他就覺得又有吐血的衝動:「天快亮了,八哥你還不回去?!」
「這個不急,反正明兒去宮裡當差時睡也一樣。」江崖丹哼了一聲,「我在這裡等你醒來就是想叮囑件事……」
「等等!」江崖霜忽然想到,「今晚的事情可驚動祖母?!」
「當然沒有!」江崖丹受大伯父江天驁以及大伯母竇氏的影響,對陶老夫人一直頗有意見,向來如非必要,根本不到陶老夫人跟前的,此刻就皺眉道,「今晚你臉都丟盡了,怎麼能讓下人說出去?我已經敲打過了侍衛,誰敢外傳一個字,仔細牽累全家!」
江崖霜鬆了口氣,江崖丹的威脅向來效果好——因為但凡對江崖丹有所瞭解的人就知道,這位紈褲說弄死你全家,只可能連你鄰居都順手害了,絕對不會事到臨頭出現心慈手軟的情況。
「若叫家裡人曉得寧頤郡主夜裡過來,回頭必然要有議論,這事還是遮掩過去的好。」江崖霜想了想,道,「我的傷就說是自己練功不慎吧!大夫那邊還請八哥給我說聲……好在祖父並沒有住在別院,祖母跟嫂子、姐姐們都不諳武功,料想看不出來的。」
江崖丹冷哼道:「你倒是心心唸唸的惦記著不要讓那小郡主受委屈——我等你醒來就是要問你,那阮清巖你打算怎麼辦?」
「他人呢?」江崖霜皺起眉,問道。
「看在你的份上,我叫人把他抬客房裡去了。」江崖丹瞇起眼,「依我之見,他跟那小郡主的兄妹之情可不簡單,不如趁這個機會把他……」抬手在喉間比了個凌厲的手勢!
「這又是何必?」江崖霜歎了口氣,「你知道我娶寧頤郡主是因為咱們家坑了她——我不能不給她一個交代。她要真心戀慕阮清巖,我就算依仗家勢強娶了她也是人在曹營心在漢。」
江崖丹冷笑一聲:「照你話的意思,你對那小郡主並沒什麼男女之情?那我問你,陶四表妹不過流露出來傾慕你的心思,你就派人把她送回陶家,還禁止她以後時常過來——為什麼那小郡主半夜三更鑽你屋子裡,你倒是沒意見了?!」
「我……」江崖霜一窘,正想解釋,江崖丹又道:「之前那小郡主受傷,你是怎麼個做低伏小法我可都在假山後看得清清楚楚——你要對她沒意思,至於忙前忙後的伺候她?!就是那些金枝玉葉,你有這麼慇勤過?!」
見江崖霜張口結舌的看著自己不知道說什麼好,江崖丹自負的一笑:「課業武技我不如你,但這男女之事,你不知道差我多少!還想瞞我?!」
「……你不要亂對阮清巖下手,他疼寧頤郡主是出了名的,今晚那場面,換了誰家兄長看到都不可能善罷甘休。只不過阮清巖的武功之高超過咱們預料,所以吃得虧格外大而已。」江崖霜歎了口氣,道,「何況他年紀輕輕就入了翰林,足見是棟樑之材,這種人夭折,也是朝廷的損失。」
江崖丹對他怒目而視:「怎麼你擔心那小郡主因此恨上了你?你早點把生米煮成熟飯不就成了?!今晚被阮清巖攪了——但雲意樓那次你要是懂事點,我保證今晚她肯定先去看你!你管她現在心裡是誰,只要成了你的人,還能不向著你?!」
「趁人之危就是懂事?!」江崖霜怒道,「八哥你不要把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往家裡帶好不好!」
「我還不是為了你?!」江崖丹恨道,「都這麼大了,對男女之事還是一竅不通!我是怕你回頭被那小郡主玩得死去活來,最後卻給他人做了嫁衣裳!」
江崖霜忍著吐血的衝動:「你要不設計讓寧頤郡主受傷,我今晚根本也不會受傷!所以求您了八哥——您回綠姨娘屋子裡去、到八嫂那裡去、到您那些相好那兒……總之您不要再插手我的事了好不好?!」
「怎麼你是在怪我?」江崖丹很不高興,「但十五、十七、十八,還有你八嫂、和家表妹、永福、端柔……她們除了湊熱鬧還能做什麼!這種事情你不跟我學,你以為還有誰能指點你?!」
江崖霜瞠目結舌:「你是說十八姐姐她們都?!」
意識到全家都在瞞著他一個人,縱然向來好脾氣,他也不禁勃然大怒,「我的私事,一大家子跟著湊什麼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