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穿越重生 > 凰途之名門嫡後

正文 第四十四章 討債時刻 文 / 繁朵

    御賜之物流落勾欄,這事可不容輕忽。

    秋孟敏跟楊王妃早知阮清巖帶著廉鼎上門來肯定沒好事,卻不想三句話沒說就是能上達天聽的麻煩。

    兩人臉色變幻了片刻,正待說話,阮清巖卻把手一擺,道:「閒話也少講了,既然廉太妃與下官姑姑的嫁妝都有流落出去的,恐怕未必只這麼兩件吧?正好今日我們都帶了當年存底的嫁妝單子來,不如開了庫房一驗?也免得府上下人太過放肆,糟蹋了太妃與下官姑姑留給表妹的東西!」

    驗?怎麼個驗法?

    秋孟敏不用去看楊王妃的眼色也知道,絕對不能答應阮清巖的要求!

    之前阮王妃活著的時候,把自己的嫁妝看得很緊,廉太妃那份卻顧不過來,只得鎖在庫中——路老夫人、秋語情、楊王妃還只能趁她不注意,開了鎖進去偷——反正阮王妃勢單力薄,發現了也沒辦法。

    阮王妃一死,連她的東西都被搬了個空,後來還能給她屋子裡留點傢俱器物,無非是楊王妃要借秋曳瀾跟路老夫人母女斗——按照尋常人家的規矩,只有未嫁女子繼承嫁妝的話,嫁妝中的傢俱器物都會封入庫房、鋪子莊園由長輩代為打點,等出閣時全部交割——然西河王府現在哪有專門放廉太妃跟阮王妃嫁妝的庫房?!

    早就進了各方私囊裡去了!

    秋孟敏垂下眼簾:「這不合適,太妃跟阮弟妹的嫁妝何其之多,點檢起來哪有那麼容易?犬子下個月就要成親,如今家中正自忙碌,實在抽不出手。本王看,還是等忙過了犬子的親事吧。府中蠹蟲,本王是不會姑息的。」

    阮清巖淡淡的道:「據說府上四小姐這些日子也在說親?若大公子成親之後跟著又是四小姐的好事。府上還有六郡主與七公子吧?要說忙碌,府上若一年到頭事情不斷,難道妝奩就永遠不點檢了?」

    「阮翰林這是什麼話?」秋孟敏臉色陰沉道,「這是懷疑本王會侵吞侄女的產業?!」

    「王爺如果問心無愧,為什麼不敢帶我等去庫房點檢?」阮清巖針鋒相對,「王爺與王妃若是忙碌,大可以請信得過的人在旁監視,下官與廉表弟自行檢查就是了!」

    又冷笑,「若除了這兩物之外再無所缺,屆時下官一定跪在王府之前與王爺、王妃賠罪、任憑府上處置!」

    秋孟敏雙眉緊鎖,久久不能回答。

    眼看阮清巖就要失去耐心再次出言逼迫,楊王妃忽然道:「你們帶的嫁妝單子,可否與我瞧瞧?」

    阮清巖爽快的道:「王妃請看!」

    瞥見他跟廉鼎袖中抽出的單子都是簇新的,秋孟敏夫婦目光一閃:「這……?」

    「噢,這是最近抄錄的。」阮清巖神色自若道,「畢竟這東西原本就那麼兩份,我們年輕,貿然帶出來,別不小心弄壞了。若王爺與王妃准許我等入庫點檢的話,隨時可以請人送來原本——下官就此事已稟明老師,老師願意到時候派人過來幫手,也是作個見證。」

    這就是抬出薛暢來壓人了。

    楊王妃接過嫁妝單子隨便翻了幾頁,就倒抽一口冷氣——定了定神,才開口道:「你也說了,嫁妝單子就是兩份,你們兩家各執一份——但西河王府應收的兩份,我們可不知道。既然沒有兩份對照,就看你們這單子,如何能夠做准?」

    阮清巖哂道:「下官也聽說,從前兩份單子都是姑姑收著的。但姑姑過世時,表妹卻不在王府。」

    言下之意就是那兩份嫁妝單子怎麼可能沒落你們手裡?

    楊王妃不禁暗罵路老夫人該死:「膽大包天放任康錦章打郡主的主意也還罷了,居然連阮氏當時只剩一口氣也不管!若阮氏死時,秋曳瀾這小賤.人在她跟前,大可以賴給她——現在好了,人人都知道秋曳瀾返回王府時,阮氏早就葬了!還怎麼跟秋曳瀾索要嫁妝單子對質?!」

    現在是阮清巖讓西河王府交嫁妝單子!

    「雖然是抄錄,但王爺、王妃只要拿出太妃與姑姑的嫁妝單子作對比,一準是不會有誤的。」阮清巖果然步步緊逼,「既然府上忙碌,下官看還是不要耗費辰光了,這就拿出單子來核對?」

    秋孟敏手腳冰冷——他要不松這個口,阮清巖也不可能硬闖去庫房,問題是,他今日不給出個答覆來,阮清巖豈能不去薛暢跟前求助?!

    正束手無策,卻聽楊王妃冷冷的道:「府裡真沒太妃跟阮弟妹的嫁妝單子,我倒聽說,那兩份東西,是被曳瀾送去了她表姐的夫家方家!」

    見阮清巖露出不信之色,楊王妃冷笑,「阮翰林大可以派人去禾州找方農燕夫婦問個究竟!」她一指抄錄之本,「只要兩份核對無誤,王府即刻開了庫房給你們查!」

    ——當初方農燕受阮老將軍戰敗拖累,被貶外放,自然是僻壤之地。這禾州遠在西南,與蠻人交界,距離京中足有兩三千里!

    阮清巖真派人去找他們,來回即使順利,沒個一年半載的想也別想了——要知道楊王妃派過去的人,如今還在路上沒回來呢!

    有了這麼長時間緩衝,西河王府總會有辦法來應對的。

    秋孟敏不禁神色一鬆。

    結果阮清巖朝她意味深長的一看,莞爾道:「不用去禾州——大姐跟姐夫也就這兩天便可以抵達京中,屆時一起去問一句也就成了,是吧王妃?」

    楊王妃大驚失色:「怎麼可能?!」

    「年初時候下官的姐夫就接了調令回京敘職了,只是路途遙遠才拖到現在。」阮清巖氣定神閒,心中嘿然:老子挖空心思的照顧著表妹,合著祖父他唯一還在世的嫡親孫女就不管了麼!

    早在他得知秋曳瀾捏造把嫁妝單子送去方家前,他就拿銀子為方農燕砸出一條返京之路了!

    說來也巧,當初只是為了避開楊滔這個吏部侍郎察覺之後作梗,阮清巖費盡心思的避開了他——也虧得方農燕在禾州做了十幾年知縣,吏部新換進去的許多人都不知道前事。而且調回來的也只是個清水衙門,沒什麼人眼紅,這才沒到楊滔跟前過目就發下了公!

    不想,現在卻陰了秋孟敏夫婦一把!

    現在看著秋孟敏夫婦雙雙面如土色,阮清巖深覺之前的小心謹慎都值得,他好整以暇的道:「王爺與王妃不必擔心,姐姐跟姐夫這次回來,也帶了好些在禾州伺候了他們多年的老人的。若曳瀾當真派人送了什麼東西過去,不可能瞞住所有人。」

    說到這裡,他唇教浮起一抹森然冷笑,「不過下官倒是很好奇:據說表妹去帝子山時,僅僅帶了一個叫月支的丫鬟,業已死在雪崩之中!而這王府裡從前伺候姑姑與表妹的人,好像都是由王府中人處置的吧?卻不知道表妹從什麼地方派人去禾州的?!」

    完了!

    秋孟敏夫婦眼前同時一黑!

    楊王妃更是大為悔恨自己當初謀奪那兩份嫁妝過於心急,居然沒有細問便相信了!

    現在看阮清巖的模樣,哪還不知道是被坑了?

    抱著最後一絲指望,秋孟敏面無表情道:「那就等……方氏夫婦抵京之後,問一問吧!」

    「姐姐姐夫三日之內必到。」阮清巖微笑起身告辭,「屆時下官一定陪他們來拜訪王爺、王妃!」

    送走他們,秋孟敏立刻問楊王妃:「太妃跟阮氏的嫁妝,你們動了多少?!」

    楊王妃哆嗦著嘴唇道:「除了那小賤.人處留了些笨重之物外……差不多都……」

    「還不快點還回去!」秋孟敏急得站了起來,怒道,「快快都還入庫房!著人弄幾張陳舊的封條來貼上!阮家廉家都上門來攤牌了,方氏夫婦八成沒收到什麼單子——薛相、凌小侯爺、隔壁江家,這許多人給他們撐腰——這種便宜,阮家從前沒人時倒也無妨,現在是能佔的嗎?!」

    楊王妃心裡有氣:「當初我們拿時你也沒說什麼呀!你書房裡那套房四寶,就是太妃的陪嫁……你不是一直喜歡得很?!」

    秋孟敏叱道:「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囉囉嗦嗦?!快去還東西!」

    「語情那兒……」楊王妃陰沉了下臉色,卻又欣喜起來,故意問道。

    「我那兒的都還回去,各房你都去看看!三天之內,必須把東西湊齊……疏漏的幾件就出公賬買回來、或者照價補齊!總之宏之婚期在即,絕不能給他們生事的理由!」秋孟敏不耐煩的一拂袖子,「好了,這事你去辦吧,我去看看卞氏!」

    楊王妃氣得攥緊了拳頭!

    繡艷趕上來勸:「王妃別跟王爺生氣了,阮家、廉家真把事情鬧出去,咱們府裡的名聲可就毀了!」本來秋孟敏被判不敬嫡母,西河王府就鬧了個灰頭土臉。

    再傳出侵佔侄女產業——往後這滿門上下出去了還能抬起頭嗎?

    想到這些,楊王妃宛如洩了氣的皮球,頹然道:「好吧,先去秋語情那兒,這賤.婦從前仗著路氏那老不死的偏心,不知道摟了多少好東西!如今該叫她全部吐出來了!」

    「還有大公子那兒。」繡艷提醒,「王爺平常一直悄悄給大公子銀錢,趁著歸還五郡主東西,把大公子那兒清查一下,往後大公子拮据上了,看他怎麼收買人心!」

    「不錯!」楊王妃想到這些,倒是又充滿了鬥志,「卞氏那兒……哼!王爺既然親自過去了,就先放過她。但田氏跟她生的那賤種那兒,都給我好好查!」

    結果不查不知道,一查,楊王妃幾乎魂飛魄散:「什麼?!家裡只剩了不到三成東西?!還有七成在什麼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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