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穿越重生 > 凰途之名門嫡後

正文 第二十三章 你們兩個躲在這裡做什麼?! 文 / 繁朵

    想到阮清巖今天被迫要跟這些色令智昏的土豪斗富,秋曳瀾就覺得如坐針氈:「雖然表哥一直暗示我他不缺銀子,但這場面哪是不缺銀子的問題?妥妥的珍珠如土金如鐵——抬銀子到湖邊的人都不好意思揭籮筐!」

    她忍不住問江崖霜:「往年捧出個花魁來,都要花多少銀子?」

    江崖霜愣了愣道:「我不知道。」

    見秋曳瀾失望,他低頭思索了會,才道,「所費應該不少,我八哥平常開銷算大的了,但他也左右不得這花魁之選。」

    江半朝家的公子的手筆當然不會小。

    秋曳瀾默默估計了一下,更絕望了:「表哥這次挨的竹槓也太重了!那個凌醉簡直不是人!」

    這時候花船之首已經到了雲意樓附近,今日天氣甚好,惠風和暢,湖碧如玉,雲意樓又是臨湖而建,俯瞰下去,比花船甲板略高,可以說視野絕佳。

    所以秋曳瀾一眼看到這艘花船的甲板上,四五個十三四歲、花枝招展的少女對弈、或撫琴、或佇立遠眺,雖然年紀半大不小的,但到底身在風塵,眼角眉梢已經流露出嫵媚風情,頗為勾人。

    「飲春樓,是飲春樓的船過來了!」樓下人群發出轟然之聲,紛紛朝湖畔擁去,最前面的一排人甚至有被擠下湖去的。

    「慶豐記東主、顧諱宗浩賀飲春樓細絹二十匹、黃金百兩!」嘈雜人聲裡,從那打頭花船上傳出一把悠長洪亮的嗓音響起,生生壓住了喧嘩。

    跟著,就看到湖畔幾個豪奴正舉著細絹、裝黃金的匣子朝花船上遞,而花船上也出來一批穿戴一致的彪形大漢,跪伏在船舷邊接應。

    飲春樓開張之後,後頭花船上也陸續傳來唱名聲,此起彼伏絡繹不絕——飲春樓這艘花船再往前走,經過雲意樓時,忽聽一陣辟里啪啦聲!秋曳瀾起初以為是下雨了,一驚之後才發現原來是樓上間裡的客人,解了荷包、扇墜之類的小物件,朝船上扔去。

    中間還有輕薄少年浪聲淫.語的調戲著那四五名清倌人,但一個在樓上、一個在船上,眾目睽睽之下,也就是嘴上討點便宜,那四五名清倌人顯然早就被教導過有這樣的情況,都專心致志的擺著各自的姿勢,並不理睬。

    秋曳瀾目送飲春樓的船過去,疑惑的問道:「既然可以從樓上扔東西下去,為什麼還要送到湖畔?即使黃金之類的沉重,從樓上放下去,船上抬手接一把也方便吧?」

    江崖霜沉思了一下,道:「我以前也沒看過賽花魁,不過那些人把纏頭之資抬到湖邊的用意,倒能猜測一二:應是為了在眾人面前誇耀他們的豪富。」

    ……是了,真土豪,哪有不炫富的?

    坐在樓上一扔一箱黃金,最多也就是被花船上唱名的人喊給大家聽聽,估計聽過也就算了——貨真價實的黃金珍珠細絹絡繹抬出去,單是排開人群一路擠到湖畔時,所收穫的羨慕嫉妒恨的目光,都夠土豪們受用無窮了。

    這麼好的炫富機會他們肯放過才怪!

    秋曳瀾覺得這問題太降低自己智商了,趕緊轉開話:「剛才花船上的幾個小姑娘都俊俏得緊,只可惜誤落風塵。」

    話音未落就見江崖霜朝自己投來好笑的一瞥,秋曳瀾還沒覺得怎麼,江崖霜已帶著笑意道:「我瞧那幾個女子裡,有兩個年紀肯定比你大。」

    「……」秋曳瀾再次無語。

    過了一會,第二艘花船慢悠悠的晃過來——因為聽樓下人喊說這艘就是「錦葩閣」的船,秋曳瀾自要格外留意。

    不知道是不是跟「錦葩閣」現在當家的紅牌蓬萊月走冷艷御姐路線有關係,「錦葩閣」拿出來參加環湖比賽的清倌人也都是冰山美人胚子,並不像飲春樓那樣巧笑嫣然,反而個個神情淡漠、莊重得堪比貞潔烈婦。

    「錦葩閣」的船上已經堆放了些錢帛——按照這場比賽的規矩,錢帛都不收進艙的,就是在甲板上堆得沒地方站人,才顯得粉絲眾多有面子!

    秋曳瀾抱著給阮清巖減一點負擔是一點的想法,摘了自己身上所有能摘的釵環扔下去。

    江崖霜看著好笑:「郡主也喜歡『錦葩閣』這幾個清倌?」

    「我是怕我表哥被凌小侯爺坑得傾家蕩產!」秋曳瀾黑著臉道,「我表哥可還沒成家呢!還有我外祖父要贍養!」

    早知道這賽花魁土豪這麼多、玩得這麼喪心病狂,她當初說什麼也要阻止阮清巖踐諾!

    江崖霜忍笑道:「我說句實話:你剛才扔下去的首飾,加一起頂多幾百兩銀子。」

    「不積跬步,何以致千里?」秋曳瀾義正詞嚴的道,「幾百兩又怎麼了?你看樓下還有拋銅錢上去的哪!」

    說著忽然歎了口氣,「要不是這套首飾不算貴重之物,顏色又素,鮮少能用上,哪能繼續留我手裡?」

    江崖霜一挑眉,道:「廉太妃的嫁妝單子?」

    「拿是拿過來了,說起來還要多謝你推薦了『天涯』。」秋曳瀾抿了抿嘴,「不過伯父身體才好,我想過兩日再跟他商量。」

    江崖霜沉吟片刻,道:「今日之事是我家連累你了,回頭若有什麼麻煩,只管跟和姐姐說,讓和姐姐給你安排。」知道她對和水金不太瞭解,特特提醒,「和姐姐前年接了我家產業的總賬本,咱們家的門生故舊,她都知道。」

    秋曳瀾有點意外的看了他一眼——總賬本,就算只是明面上的總賬本,以江家現在的聲勢,也不是尋常人能拿了。

    和水金不但是女子,還是外姓之人,這讓秋曳瀾對她跟江家的關係非常好奇,思忖江崖霜性情溫和,就算自己問錯了話,他應該也不會忽然翻臉,就試探著問:「和大小姐這樣能幹?」

    「和姐姐是我三伯母的外甥女,也是我十四哥的未婚妻。」江崖霜果然沒生氣,解釋道,「本來總賬本是我三伯母拿著的,但這兩年我三伯母年歲漸長,和姐姐又擅長打理這些,徵得我祖母同意,就先交給她管了。」

    秋曳瀾驚歎:「我想和大小姐一定非常非常精明能幹!」

    就算和水金是江家三夫人的外甥女,也是江家准媳婦——但還沒過門就掌了總帳本,以江家的家大業大,以及眾多子孫,這絕不可能是秦國公夫人與江家三夫人支持就可以達到的,必定是和水金本身展示出了她的才幹與天賦——換句話說,這位大小姐十有八.九是個商業天才!

    果然江崖霜笑了笑,道:「確實如此。」

    說話的功夫已經晃過去了兩三艘船,正款款而過的花船上,三名清倌人的打扮別出心裁:各穿一套純色衣裙,從高到矮分別是石榴紅、油綠、湖水藍,連釵環都著意配了跟衣裳顏色相似的。

    三人娉婷立於船頭,略帶羞澀又笑意盈盈的左顧右盼。

    秋曳瀾看到現在這種打扮還是頭一遭,也覺得耳目一新,點頭道:「這三個不錯,我看著比『飲春樓』、『錦葩閣』的還好看。」

    又說那穿石榴紅的清倌人,「萬綠叢中一點紅,無怪自古以來以花喻人。這小……這姑娘看起來真是艷若石榴。」

    江崖霜隨她目光看去,卻不以為然道:「仗著衣裙顏色吸引人而已!長相也不過那麼一回事,我倒覺得像你穿一身素衣還艷色逼人才是……」說到這裡猛然住口,狼狽的看向秋曳瀾。

    秋曳瀾目光盯在那紅衣清倌身上,起初還沒反應過來,被他一看方醒悟——她吃不準江崖霜說這話是真無心呢還是故意而為,所以跟他對望片刻,才惱怒的道:「你拿什麼人來比我?!」

    「對不住,我沒有冒犯郡主的意思,只是覺得那紅衣清倌顏色不過爾爾。」江崖霜這會只覺得自己比誰都冤枉——天地良心,他絕對沒有調戲秋曳瀾的意思,只是實話實說而已!

    問題是他這番實話說出來,任誰聽了都會覺得是調戲啊!

    秋曳瀾狐疑的看了他一會,覺得他不像是暗戀自己已久的模樣,鬆了口氣,忿忿道:「那你有話直說不就成了?扯上我做什麼!我才覺得你換身女裝站船頭,比方纔的清倌還好看呢!」

    江崖霜心想我可不就是有話太直說了,才鬧得這場面?他苦笑著道:「是我失禮,萬望郡主海涵!」

    「這傢伙應該不是故意佔我便宜……」既然如此,秋曳瀾象徵性的抱怨了幾句,維護了「我可是個重視名節的女孩子」這一形象後,也就寬宏大量的原諒了他。

    揭過這尷尬的一幕,兩人重新把注意力放到窗外的花船上——這時候,門上傳來響動!

    秋曳瀾二話不說起身,迅速站到江崖霜身後,作垂手侍立狀。

    而江崖霜拿起幾上多出來的兩盞殘茶,連茶水都不及潑,直接扔到外面湖裡!

    兩人手忙腳亂的整理好衣袍,江崖霜端出江半朝家嫡出公子的氣勢來,神態矜持之中略帶不耐,預備在來人一發現誤鎖了人後立刻發難,盡快把想捉.奸的人都趕出去——然後悄悄脫身!

    然而——

    片刻後,間的門被打開,卻沒有預料之中一群人氣勢洶洶衝進來,而是小心翼翼的探進一個腦袋。

    幾乎一探頭進來就看到間裡除了一站一坐的兩人再無餘者,江綺笙臉上的忐忑迅速變成了憤怒!

    她不敢置信的低叫道:「你們兩個——躲在這裡做什麼?!」

    話音未落,陶佩繽的身影跟著出現在門裡,清秀俏麗的面容上,滿是悲傷與嫉恨:「十九表哥、寧頤郡主!你們……?!」

    「冰壺獻玉」間內,被這種完全沒有想到的局面打了個措手不及的江崖霜與秋曳瀾,腦中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現在該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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