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65該如何處置她 文 / 輕紗遮面

    顧茉涵笑出了眼淚，她扭曲的臉上充滿了恨意。說道這裡，頹然坐在地上，又說：「他是那麼好，那麼好，我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他手裡拿著銀票，對那胡人說：『這位姑娘我買了！』他的笑容在那個時候，是那樣的美好，那樣的和煦。我從來沒有看見過那樣純淨的笑容，那樣溫和的笑容。顏十四，你知道嗎？他那時就像是天神下凡，就像是老天爺專門派來拯救我的天神。你說，我如何會不喜歡他呢？」

    顧茉涵不知是在問自己，還是在問顏十四，問完之後，她又歎息一聲。說道：「他不要我，他把我送給了你。你知道我當時有多失望嗎？可是，我一想到跟了你，以後還有機會看到他，我就又滿心歡喜了。然而，顏十四，我沒有想到他喜歡的是你，一直是你！不管我用什麼辦法，不管我用什麼手段，他都不肯多看我一眼！顏十四，你到底給他吃了什麼**藥，讓他如此對我？」

    這一次，顧茉涵的眼睛直直的盯著顏十四看，彷彿非得要從顏十四的口中問出一個答案來一般。

    顏十四張了張口，只有這樣，她眼中的霧氣才能被她逼回去。

    這些，她不是不知道，她知道上官公子的心，也知道顧茉涵的心，可如今從顧茉涵嘴裡說出來，不知為何，竟平添了許多傷感，令她不由的想要落淚。

    想起那一日她得知墨痕死訊時，他說的那句：「你若肯為我如此傷心，那我也死而無憾了！」心中更加揪痛。

    她默默的走過去，伸出手，握著上官流雲的手。

    似乎只有這樣，才能減輕她心裡的愧疚之感。

    可是，她的這個動作卻又刺激到了顧茉涵，她跪走過來，一把將顏十四的手甩開，尖聲叫道：「你走開，你不配碰他，你根本不配碰他！」

    「不管我如何對他，這跟你殺溢香閣的姑娘有什麼關係？你為何要如此殘忍，殺了那麼多的人！」

    顏十四的語氣有些哽咽，問道。

    「跟你有什麼關係，問的好，問的好！」

    顧茉涵連連點頭，她握著上官流雲的手，伸出另外一隻手，輕輕的在上官流雲的髮鬢上整理著。

    上官流雲的睫毛就在這時微微的動了動，然而，卻沒有一個人發現。

    他們的心思全被顧茉涵的話吸引去了。

    顧茉涵整理完上官流雲的髮鬢，繼續說道：「如果我說，我恨你，我想讓你永遠消失，那麼上官公子就會永遠屬於我，你會如何想？」

    問完，顧茉涵扭著頭，看著顏十四，臉色竟然全然沒了悲傷之色。

    她的這個表情不知為何令顏十四感到可怕。然而，她卻繼續問道：「然後呢？」

    「然後？顏十四，道了此時你還不明白嗎？只有溢香閣的人才能把你騙回來。而你回來了，陳子軒就要想辦法抓到你，可你太強悍了，他生怕自己打不過你，因此，才想著借墨痕的手將你除掉，即使除不掉，也可令你們兩敗俱傷。而令你恨墨痕的辦法，就是弄死溢香閣的人，嫁禍給墨痕，難道你i還不明白嗎？哈哈哈哈哈哈哈……」

    顧茉涵說到這裡，又是一陣扭曲的大笑。笑的眼淚都流了出來，這才說道：「是的，這一切都是我做的，都是我！顏十四，我恨你！我恨你！你要殺死我就衝我來吧！可是，我求求你，救救上官公子，你救救他！他什麼都不知道，一切都是我做的，都是我做的，你救救他，你救救他……」

    「洪叔……也……也是你殺的嗎？」

    突然一個聲音斷斷續續的傳來。

    雖然聲音很小，顧茉涵卻像是被雷擊了一般，頓時失了神，反應過來以後，她忽而就開心的笑了起來。看著眼前的上官流雲，笑著說道：「上官公子，你醒了？太好了！你終於醒了！你渴不渴？想不想喝水？你還疼嗎？你餓嗎？你……」

    「夠了！」

    上官流雲突然的打斷了顧茉涵的話，由於帶動了傷口，不由的捂著胸口咳嗽了起來：「咳咳……咳咳咳……」

    接著又喘息了幾聲，這才又問：「洪叔……是不……是不是你……你殺的？」

    「我……」

    「上官公子，你聽說說，我……」

    顧茉涵想要跟上官流雲解釋，可看見她的表情，上官流雲全都明白了。他閉上眼睛，喘息了片刻，這才冷冷說道：「沒想到，居然是你！」

    「不是我，是陳子軒，不是我……上官公子，不是我，茉涵沒有殺人，茉涵沒有殺人，茉涵沒有殺人，你相信我，你相信我啊！上官公子，我知道，我很多地方都做的不好，可是，我會改，我什麼都會聽你的，我會改的，你不要趕我走，不要趕我走，我會照顧你，永遠照顧你，上官公子，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只要你不敢我走，我以後一定好好的，再也不做錯事了。上官……」

    顧茉涵從上官流雲的眼裡看到了濃濃的厭惡之感，她頓時感到害怕，不住的求道。然而，上官流雲卻閉了眼，不肯再聽她說一句。

    話說到這裡，已經再明白不過了，顏十四冷眼看著眼前的一幕，心中彷彿被人開了一個洞，她沒有想到，事情的真相竟然是這樣的。

    因為一個愛字，就要用這麼多人的性命去陪葬嗎？

    顧茉涵，那個曾經在舞台上跳舞的女孩，那個曾經美好的如迎春花的女孩，那個倔強的即使被胡人凌辱卻不肯掉一滴眼淚的女孩，為了一個愛字，竟然不惜殺了自己那麼多的好姐妹！

    顏十四不敢相信她所聽到的和看到的，她只覺得有些眼前一陣眩暈，有些站立不穩。

    踉蹌幾步，古落楓一把將她扶住，說道：「小姐，這一切都是真的，落楓被陳子軒抓走，一直關在地牢裡，雖然不明發生了什麼，可後來，嫣兒的死不是都已經證明了嗎？」

    顏十四終於苦澀的一笑，說道：「落楓，你說，我該如何處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