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89墨痕不壞 文 / 輕紗遮面
「沒有!」
顏十四回望他一下,說道,語氣中多了一絲溫情。
「其實,墨世子那個人也並不似你想像的那麼壞,在那些世子中,算是最有憐憫之心的一個。涼國的難民剛來汴京的時候,他曾經也幫助過涼國的百姓,只是,他做這些的時候,總是偷偷摸摸的,起初我還以為是城中那個大戶人家做的好事,後來我派人暗中觀察,才發現,竟然是墨世子府上的人。若不是我暗中調查,也許,到如今還不知道呢。」
上官流雲似乎想起了什麼,對顏十四說道。
「我看你是弄錯了吧!上官公子,墨世子那樣的變態又如何會去救濟涼國的人?」
顏十四根本不會相信。他手上沾滿涼國人的鮮血還差不多。
「不管他是否是壞人,十四小姐在他府上還是要小心為上。若有什麼事便來找在下,在下定當竭盡所能。」
上官流雲不想跟顏十四討論這個話題,而是囑咐她小心。
顏十四點了點頭說道:「多謝上官公子關心。」
「上官公子,嘗嘗茉涵剛做的栗子羹吧。」顧茉涵的聲音將兩人的談話打斷,兩人均看向聲音的來處,只見顧茉涵一身粉色衣裙,一張俏臉淡施薄粉,頭髮也梳的格外整齊,一雙眼睛微瞇,臉上笑意吟吟正向他們走來。
她的手中托著一個托盤,裡面放著兩碗栗子羹,還熱騰騰的冒著熱氣。
顏十四看著她由遠而近的走來,微不可聞的歎息了一聲。
見她走到面前,便端起一碗栗子羹喝了起來。
「上官公子,您也喝呀!」
顧茉涵將托盤放在他們身側的桌子上,伸手端過另一碗給上官流雲遞了過去。
上官流雲急忙伸手接過,口中不住說道:「多謝茉涵姑娘,多謝茉涵姑娘。」
「謝什麼,若不是公子,茉涵如今還不知道遭了多少罪呢?您從人牙子手中將茉涵救了回來,難不成喝茉涵一碗栗子羹都要說謝嗎?」
她柔美的嗓音裡透著一絲嗔怪,倒讓上官流雲不知道說些什麼好了。
顏十四看著這一幕,將碗放在桌上說道:「茉涵的手藝是越來越好了,真的很好喝。」
上官流雲看了一眼顏十四,眼中有一抹感激之色,若不是顏十四開口,他還真不知道怎麼應付顧茉涵,這姑娘最近總是奇奇怪怪的。
那眼神和動作,總是不由令人不知如何應答。上官流雲不是傻子,自然明白那些微妙的眼神和動作意味著什麼,可他早已心有所屬,因此只好盡量躲著她。
顏十四自然明白上官流雲的尷尬,微微扯了扯嘴角又對顧茉涵說道:「茉涵,你的舞跳的好,去看看姑娘們如今跳的怎樣了?」
「是。」
顧茉涵手中拿著空空的托盤,卻不離去,只是低頭站在一邊,不時的拿眼睛看著上官流雲,顏十四無奈,只得將她打發了。
顧茉涵雖然答應一聲走了,可臉上露出的失望和依戀之情卻也落在顏十四的眼中。
見顧茉涵走了,上官流雲躊躇了片刻,從懷中那支簪子來,遞給顏十四說道:「這簪子放在我哪裡也沒有什麼用,十四小姐還是戴在頭上畢竟好。你是這枚簪子最合適的主人,還是收下吧!」
說著,便要將那簪子插入顏十四的髮髻裡。
顏十四大驚,急忙躲閃開。待看清上官流雲手中的簪子時不由的微微有些尷尬。
那時雖然說是用簪子換的衣裳,可她當時是在主人不知情的情況下所做的,畢竟不甚光彩。而且,她也沒有想到上官流雲竟然將她認了出來,想必是認識自己店中的衣裳吧。
她急忙說道:「上官公子如此做,真叫十四汗顏,沒想到您竟然知道它是我的東西,可我既然拿它換了衣裳,斷沒有再拿回來之理。上官公子還是收回去吧。」
上管流雲早就料到她會是這樣的反應,無奈的歎息一聲說道:「在下早就知道你不會收,可這簪子留在我這裡也是無用,你就當是替我保管,如何?」
說著,又將那簪子遞了過來。
顏十四見她如此說,只得苦笑一聲說道:「上官公子又何必如此呢?十四如今還只是個未及笄的女孩子,用不上如此貴重的東西。更何況,今非昔比,何必留著這些舊物,睹物傷神呢?」
說完這些話,顏十四突然一愣,剛剛這些話分明不是她腦子裡想的,為何突然就說了出來,真是奇怪了,彷彿是百里玥突然自她的身體裡冒出來說的一樣。同時,她也感受到了一股悲傷的情緒,莫非這世上真的有鬼不成?
顏十四突然沉默了。
上官流雲見她說出如此傷感的話,便也不再逼她,將那簪子收了起來。
幽幽的歎息了一聲,他站起身說道:「十四小姐保重,如果需要在在下幫忙,必然義不容辭,我店裡還有些事,要先走了。」
顏十四微微點了點頭,輕輕的說:「嗯。」
上官流雲又看了顏十四一眼,這才有些不放心的走了。
天知道他多麼想留在這裡陪顏十四,可看她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便覺得自己再留在這裡似乎會令她更加不快,因此,這才識相的走了。
顏十四在溢香閣呆到黃昏時分這才向世子府走去。
經過書房外的時候,聽見裡面似乎有人說話。
只聽一個陌生的聲音說:「世子爺,西辰國那邊發現人不見了,正在四處尋找,剛剛在門外屬下發現了兩個形跡可疑的人,不會是他們發現了什麼了吧?」
另一個是墨痕的聲音,他冷冷說道:「這有何懼?只要你們沒有把柄落在他們手上就不用擔心。即便是有,也沒什麼可怕。到時候,本世子自會處理,倒是你們,做事情給本世子當心一些,別一天淨給我惹麻煩!」
「是。」
陌生男人又說。
「那個女子並不是百里玥,你們全都弄錯了!今晚便將她放了吧。」
墨痕的聲音再次傳來。
「可是,就這樣將她放了,若西辰國的人找來,可怎麼辦?」
陌生男人似乎甚是擔心。
「按我的話去做。」
墨痕的聲音充滿了疲憊,似乎霜打的茄子一般。
「是。」
陌生男人答應一身,屋子裡恢復了沉寂。
顏十四慌忙躡手躡腳的打算離開。貓著腰走了牆角,抬眼,卻發現一襲黑衣的墨痕就站在自己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