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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四十二章 斬煞 文 / 一蓑煙雨

    此時站在峰頂的黃毛也發現了這個突然躍出的女人,山字鏡映出的金黃光柱直直的就向她射來!

    見到那光芒就要射中自己,這個女人發出一聲如夜梟般的嘶叫,身體化作一道殘影,迅速的避了開去,黃毛終究不像人一般聰明,山字鏡的光芒追隨著那女人滿山谷亂竄,卻是怎樣也射不中她的身子。

    這個女人一躍出屍骨堆,我就發現她就是我在那團紅霧之中見到的女人,想來肯定就是那個煞魂的本體,原來一開始那道光芒並沒有能把她給消滅,這傢伙藏在那些無數的屍骨之中,這時候突起發難,才重傷了朱人傑。

    這時候只見那朱人傑的腹部被她給掏出一個大洞,鮮血染紅了衣服,臉色蒼白如金紙,蔣成濤抱住自己的師父,望著他腹部的傷口,發出一聲哀嚎,淚水滾滾而下。

    蔣成濤是個孤兒,從小被這朱人傑養大,又傳授給他一身武藝,早就不是簡單的師徒關係,而是情同父子,此時見自己的師父為了自己而受了重傷,哪裡能不傷悲!

    師父剛才動用了自己的本命精血,又用盡最後一口力氣把那青銅棺蓋給踢開,早就虛弱的坐在地上不能動彈,望著那滿山谷亂竄的魂煞大叫到:「小心那魂煞!」

    此時我一看朱人傑已經受了重傷,師父脫力不能動彈,而那蔣成濤則是悲傷欲絕,猴子黃毛始終不能射中那個該死的煞魂,我急的大吼一聲,抓起師父的烏木七星劍就向著那個魂煞追了過去。

    只是她的速度太快,我追的滿身大汗,卻是連她的影子也沒有碰到,就在這時,我的身後發出一聲大吼,我急忙扭頭望去,只見那蔣成濤此時已經站起了身子,手握長槍,眼角因為悲傷憤怒而崩裂流下兩道血水,短短的頭髮居然根根直立,怒髮衝冠。

    隨著他的吼叫,這個大個子的身體快速的奔跑了起來,身體化作一道灰影,挺著手中的長槍就向那煞魂追擊而去!

    蔣成濤的速度極快,只一眨眼的功夫就已經超過了我,只見他一腳重重的踏在地上,發出砰地一聲大響,緊接著手中的長槍如出洞的蛟龍一般,直直的扎向那煞魂的胸口。

    叮的一聲!長槍與那煞魂的身體接觸居然發出一聲金鐵相撞之聲,然後就見那煞魂被他一槍給高高挑起,向下死死的釘在地上!

    那煞魂此時被蔣成濤的長槍給釘在地上,不停的發出淒厲的嘶吼,身體也在地上不停的扭動,揚起一陣灰塵,那蔣成濤被她掙扎的兩條手臂不住的晃動,手中的長槍也是不停的抖動,眼見那煞魂就要掙脫他的控制,不過幸好的是那道山字鏡的光芒此時也已經射了過來,照到那被蔣成濤釘在地上的煞魂身上!

    那道金光射在煞魂身上,只聽得她的叫聲變得更加的慘烈,身上不停的發出哧哧聲響,裸露出來的,原本潔白的肌膚用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乾枯衰老,變得跟那些乾屍沒有什麼區別。

    就在這時,師父對我大喊一聲:「快砍下她的腦袋!」

    我聽到師父的叫聲,知道現在情況危急,手裡拿著師父的烏木七星劍,快速的跑到那煞魂跟前,舉起手大叫一聲:「操你***!」就向著她的脖子砍了下去。

    誰知道我這全力的一劍砍下,卻是像砍在了一塊大石頭上一樣,發出碰的一聲,震得我兩條胳膊一陣的生疼。

    我靠!我沒有想到這煞魂的身體居然會有這麼硬,可是她現在不停的在地上掙扎,眼看著就要掙脫出蔣成濤的控制,我又是深吸了一口氣,舉起手中的烏木劍第二次向著她的脖子砍了下去。

    這時候,就在我剛剛舉起手,我突然感覺到那掛在我胸口的玉珮傳來一股清涼的氣息,那股氣息迅速的湧如我的胸膛,讓我的精神為之一陣,緊接著那股氣息迅速的遊走,直達我的手臂,通向我手中的烏木劍,我看到劍身上面那七棵用黃銅之精鑲嵌成的北斗七星突然微微閃亮,這一劍下去,只聽得噗地一聲,猶如砍入了棉花裡面一樣,就把那煞魂的腦袋給整個的砍了下來!

    隨著腦袋被我砍掉,那煞魂的身體一陣的扭曲,緊接著一動不動,迅速的在山字鏡的光芒中化作一堆灰塵,而她的那顆腦袋則是瞪著大大的眼睛,充滿無盡怨毒的盯著我。

    我被她給盯得渾身發麻,忍不住就要後撤,誰知道就在此時,那煞魂的頭顱卻是猛的在地上彈起,張開大嘴就向著我的脖子咬了過來。

    我干!我沒想到這傢伙的腦袋居然還能咬人,這一下把我給嚇得屁滾尿流,爬起來就要逃跑,可是那頭顱來的飛快,我剛還沒有來得及轉身,就聞到一股惡臭直衝口鼻,那煞魂大張著的嘴巴就要咬到了我的脖子。

    就在這千鈞一髮的緊要關口,一桿長槍憑空而來,一下子就插進那煞魂大張著的嘴巴裡面,緊接著槍頭一轉,把她給直直的釘到那山字鏡發出的光線之中。

    就聽一聲淒慘的叫聲不斷的響起,那魂煞的腦袋被死死的釘在地上,慢慢的也變成了一堆死灰。

    這時候我已經一屁股坐到了地上,這一場大戰下來,讓我心驚肉跳,體力消耗極為嚴重,這時候身上早就沒有了力氣。

    那蔣成濤這時候卻是提著長槍,幾步走到他師父朱人傑身邊,把他抱在懷裡,一雙虎目裡面滿是淚水,悲切無比的叫了一聲:「師父!」

    那朱人傑小腹上的傷口實在太過於恐怖了,血水不停的在裡面流出,他此時也是臉色蒼白,口中喘息的厲害,師父這時候也挪到他的跟前,查看了一下他的傷口,然後沉默著搖了搖頭。

    這朱人傑受傷太重,師父已經沒有辦法能救回他的性命了。

    蔣成濤看到師父搖頭,眼裡面的淚水滾滾而下,放聲大哭。

    這時候那朱人傑卻是望著自己的徒弟,臉上微帶笑容,輕聲說道:「哭什麼,師父我活了幾十歲了,也夠本了,人早晚不過一死,也不過早幾天晚幾天而已,不用難過。」

    緊接著他又吃力的轉過頭,向著師父說道:「師叔,成濤這孩子從小就是個孤兒,心性淳樸善良,在外面容易吃虧,我走了以後,就讓他跟著你在山上吧。」

    蔣成濤雖然叫師父師叔,可是兩人相交幾十年,關係非比尋常,這時候看他重傷將死,師父雖說心性清淡,可是此時也是忍不住的心痛,對著他點點頭,算是答應了下來。

    看到師父答應,那朱人傑像是放下了心思,轉過頭望著自己的徒弟,緩緩的說道:「師父走了,莫哭,莫哭」然後他的腦袋向後一仰,就此嚥了氣。

    那蔣成濤抱著自己師父的屍體愣了半天,然後發出一聲悲切的哭聲,師父面有不忍之色,輕輕歎息一聲,轉過了頭去。

    我看著這大個子哭的悲傷欲絕,像個淚人一般,心裡面也不好受,沒有想到這次雲南之行會讓他們師徒倆就此天人相隔,我想要上去勸勸他,卻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只有坐在他的旁邊,輕輕的拍了他的肩膀幾下。

    這大個子哭了幾分鐘,然後用袖子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水,脫下了上衣,用衣服把他師父朱人傑的屍體綁住,背到了自己的背上。

    我們在山谷裡面休息了一會,這時候那小猴子黃毛也吱吱叫著在山上跑了下來,吃力的拖著那方跟它身體差不多大的山字鏡,一步一步的走了過來。

    這次我們能破掉這個七煞陣,猴子黃毛應當算是出力最大的,我一看到它,趕緊跑了過去,把它手裡面的山字鏡給接了過來,再一看這小傢伙,現在給累的滿身是水,就像剛剛洗了澡一樣。

    它在地上吱吱的輕聲叫了兩下,似乎是想要爬到我的懷裡面來,可是它現在實在是沒了力氣,只有可憐巴巴的望著我。

    我趕緊把這傢伙給抱到了懷裡,然後走到我們的背囊旁,找出一瓶礦泉水去餵它,又給它撕開一包餅乾,這傢伙現在已經給累壞了,一陣的狼吞虎嚥。

    這時候師父也已經站起身子,望著那些棺材說道:「這七煞大陣,每一口的棺材下面都埋著無數冤魂,用這七條鐵索來供中間的煞魂吸取煞氣,現在那煞魂雖說已經被我們給消滅了,可是這七煞陣仍然煞氣沖天,必須要把這七條鐵索給斬斷,才算是真正的破了這陣。」

    聽到師父說要把那些鐵索給砍斷才能真的破掉這個七煞陣,我看了那些鐵索一眼,只見那七條鎖鏈都有我的手臂粗細,沒有專業工具,我可是一點辦法也沒有。

    這時候那背著自己師父屍體的蔣成濤卻是低哼一聲,臉上顯出一絲狠厲之色,手中長槍一抖,槍尖刺入一條鐵索之中,緊接著大喝一聲,槍身微轉,向上直直的挑了出去,只聽得啪的一聲,那條粗大的鐵索居然被他給一槍挑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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