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十七章 名噪一時 文 / 沈祈陌
築基期後期!甄廷環壓下心中的驚駭。豈料對方竟是如此霸道,臉色愈發難看起來,礙於對方的修為不好發作,唯獨眼中的怨恨難消。
「前輩這……恐怕不妥吧?鍾戲生欺師滅祖,背叛師門,晚輩只不過是在清理門戶。並且此子還修煉了禁術天血滅魂光,倘若任由其成長下去……晚輩擔心……其將會給整個修真界帶來劫禍。」
甄廷環本以為殺鍾戲生會像捏死一隻螞蟻那般簡單加愉快,誰曾料想半路竟殺出個程咬金。心中誹謗不已的同時,為了達到目的,可謂是煞費苦心吶!又是清理門戶讓外人沒有插手的理由;還大義凜然的站在整個修真界立場,說鍾戲生修煉禁術,尼瑪誰要是插手了就是與整個修真界為敵。
「你是在質疑老身的決定嗎?」帶斗篷之人語氣一冷,四周的溫度驀然降低了幾分,就連空氣都為之一顫。
「晚輩不敢!」感受到來自對方身上的驚人壓力,甄廷環連忙作揖回道。
而後戴斗篷之人冷哼一聲,素手一抬,甄廷環抬頭便發現四周已經沒有了兩人的身影,那股驚人的威壓也隨著煙消雲散。
「甄廷環,我鍾戲生,來日定會一雪前仇!」直至兩人離開後,鍾戲生以無窮意志出的聲音,動盪一片區域。
甄廷環離的老遠,神識捕捉到這聲音,微微一怔。或許不以為然,但他從這聲音裡,隱隱感受到無限可能和潛在危機,特別還是對方修煉了禁術:天血滅魂光。
「哼!想走?」這一刻,甄廷環做了一個大膽的決定,猛然躍出十幾丈,呼嘯間往兩人消失的方向追去。
一道黑色光影掠過天際。甄廷環自信以自己修煉的化神魔功,沒理由會怕一個築基期後期修士,就算不敵,對方想殺死自己也不是那麼容易。
前面頭戴斗篷之人也發現了甄廷環的異動,冷笑道:「不自量力!」說完提著鍾戲生往遠處遁移而去,眨眼間飛出十幾里。接著,又是三次遠距離的遁移,只聽見「咻咻咻!」的破空聲傳來,凌烈的罡風讓人臉部發疼。
沒一會,感應中的鍾戲生兩人逐漸模糊。在這種情況下,甄廷環只能感應這兩人的存在和一個模糊的方向概念。
雖然有一個模糊的方向概念,但差之毫釐失之千里,以他現如今的修為,根本不可能追上。
「什麼!」面色一變。剛才還隱隱捕捉到鍾戲生的蹤影,沒想到戴斗篷之人修為竟如此高深,瞬間脫離其神識範圍,讓他失去掌控對方一切動態的情況。
良久,直到甄廷環把神識延伸至極限,卻始終再無鍾戲生兩人的蹤跡。事實上,以甄廷環的修為,加上一身霸道的化神魔功,神識強度甚至能與築基後期修士一較長短。
如此強大的神識竟然被戴斗篷之人在一個呼吸間甩開,那麼只有一種解釋,就是此人還隱藏了修為。想到這,甄廷環更是暗自慶幸對方沒有回頭找自己麻煩。
不久之後,一個消息從靜幻宗傳出,靜幻宗宗主甄廷環,堂堂築基中期修士,竟然沒能殺死鍾戲生,反而還讓他跑了。儘管這個小道消息很快就被靜幻宗高層給壓了下去。
但是!從築基中期老怪手中逃命,鍾戲生之名,在晉水國西部這一代名噪一時,甚至被一些低級修士所崇拜。在晉水國修仙界數萬年來,很少有煉氣期的修士,能從築基期老怪手中逃脫。
更何況甄廷環還不是一般的築基期強者,靜幻宗一宗之主,其實力甚至能與築基後期修士一較長短,何況還是一個練氣一層修士?
同時,鍾戲生的身份之謎,也讓無數修士大跌眼鏡,這貨竟然是在靈藥園裡面挑大糞的。
修仙界歲月無期,有隕落的,便有新生的,期間還會出現無數傳奇故事。
隨著時間的流失,絕大多數人,也會漸漸淡忘這件事。但是,有心人以及靜幻宗的某些修士,肯定不會遺忘它。甚至還有個別高階修士,等著看好戲,這些事暫且不提。
話說鍾戲生,被戴斗篷之人提著飛掠出去,終於擺脫了甄廷環的神識追擊。即便如此,帶斗篷之人還不放心,又往前連續遁移三次,這才轉而向靜幻宗禁地掠去。
先是以閃電之速甩開甄廷環,於途中再次拐回靜幻宗。這一切都在築基中期甄廷環的眼皮底下完成,可以想像得到戴斗篷之人有多恐怖。至於速度有多快,連鍾戲生自己都無法估測,但是有一點,他可以還能準確的知道自己仍還在靜幻宗。
處於眼前的,是一片用籬笆欄圍著的荒蕪之地。而整個荒蕪之地,一條小道直通前面山腳的一座洞府,還可依稀看到洞府之內的情形。
直到某一刻,隨著鍾戲生體內傷勢加劇,並且殺戮狀態長時間沒有汲取鮮血補充體內消耗,已經開始透支他身體裡的精血。非但如此,就連體內的生機,也隨著流失。
如果在得不到足夠的鮮血,就連自己也會枯萎,甚至死亡。鍾戲生想到這裡,不由暗捏了一把汗。
可是在靜幻宗的時候鍾戲生就已經被戴斗篷之人控制住,身體根本無法動彈,也只有意識不受限制。
直到戴斗篷之人發現鍾戲生的異狀,素手輕輕一抬,再次把他扔到地上,鍾戲生也就無力的倒在地上。直到漸漸退出殺戮狀態,情況才略有好轉。
連續盤膝打坐幾個時辰,臉色才恢復了些許血色。這樣的恢復度,對於鍾戲生來說,緩慢之極。
如果讓想要殺死他的甄廷環知道,鍾戲生只用幾個時辰就恢復到正常狀態,恐怕會嫉妒的瘋。
因為甄廷環足足花費數日時間,才穩住天血滅魂光造成的傷勢。至於靈魂層面的傷害,至少沒個三五年也別想痊癒。這就是天血滅魂光靈魂層次傷害的恐怖之處,要不然也不可能被列為禁術了。
「多謝前輩救命之恩。」鍾戲生艱難的站起來,看著眼前背對著自己,一身緊身黑色長衫的神秘人連忙行禮道。
此刻面對的是個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老怪物,情緒喜怒無常,做事全憑個人喜好;但是對方救了自己,該有的禮數自然不能少。
「你也不用謝我,老身之所以救你只是還你一個人情罷了。」
嘖嘖!真是個絕品尤物啊!唉可惜了。鍾戲生聽到這如空谷幽蘭般的聲音,以及那黑色長衫下凹凸有致的火爆身材。他實在無法將其和一個滿臉皺紋的老嫗聯繫在一起。不由得直搖頭,歎息不已。
不過對方都已經自稱『老身』了,定然不會是十幾二十來歲的小姑娘,你見過二十幾歲的女孩自稱『老身』的嗎?沒有吧?
「不知前輩指的人情是?」鍾戲生狐疑的看著她,自己進入靜幻宗以來,除了靈藥園裡的那幾個人外,就再也沒有認識誰,什麼時候有個修為如此高之人欠自己人情了?
「天闕殘根。」帶斗篷之人很顯然不喜歡多說話。以她的修為,若非是看在欠鍾戲生人情的份上,決計不會和鍾戲生多說什麼。
天闕殘根?聽到這裡鍾戲生就更加疑惑了。「天闕殘根又是什麼?晚輩資質愚鈍,還望前輩不吝指教。」
「琉璃寒晶蛟。」戴斗篷之人冷冷甩下一句話就離去,留下一臉錯愕的鍾戲生。
琉璃寒晶蛟?鍾戲生腦海中嗡鳴一下,原來她就是寒晶蛟的主人。想起了與蛟蛇相識的一幕幕,還有在子書院落時寒晶蛟拖住甄廷環的情形。以及那一刻,蛟蛇眸中流露出的神情,鍾戲生永遠也不會忘記。
一時間,他漠然了……
自從戴斗篷之人把他帶到這裡以後,就再也沒有從前面洞府之內出來過,只是洞府之中時不時還會傳出縷縷琴音。
而鍾戲生也沒有擅自離開。正所謂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這裡是靜幻宗的內宗的地盤,就算那甄廷環打破腦袋都不會想到自己一心想要殺死之人,就躲在自己身後。
內宗是靜幻宗在修真界立足的的根本,其內強者如雲。基本上靜幻宗百分之八十以上的高級修士都在這裡修煉。
至於靜幻宗為何要分為內宗和外宗?說白了,外宗就是給內宗干苦力的,內宗的弟子只管修煉,是靜幻宗重點培養的對象,一切修煉所需的靈石丹藥均由外宗供應。
一轉眼已經過去了三天。清晨,琴聲依舊迴旋在蒼照暮色中的小道上,卻猶如一股清泉為每個途人洗去心靈的污垢,洗去疲倦的塵埃。鍾戲生的思緒漸漸地與這靈動美妙的琴聲融為一體,有超脫凡塵,「心凝形釋,與萬化冥合」之感。
鍾戲生進入這種超凡的意境中已經不是第一次了。每一次洞府主人的琴聲響起,他心中那些殺戮狀態殘留下的暴躁和戾氣也會隨之而散,心中一片祥和。
不知不覺中境界也更為鞏固。久而久之,鍾戲生對洞府主人是打心底的恭謹了,不管是對方救了自己又或者琴聲的種種妙處。
「琉璃寒晶蛟幾個月前曾誕下了幼蛟,你……要不要去看看?」這時,後面響起一聲婉轉悅耳的聲音。
不知何時,鍾戲生身後已然站著一位身姿綽約的黑袍女子,頭戴斗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