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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十四章 仇視 文 / 古芸精怪

    走出丞相府,瀾焱卿直接抄近路去向了皇宮,到達朝鳳門前已是未時,天邊的太陽已西沉,朝鳳門前有士兵把守,可他如今從丞相府裡逃出來,瀾斗彰必定會來尋他,為了不暴露自己的行蹤,也為了躲掉宮中的繁縟節,他想還是等到天黑了直接進入比較好。

    只是此時已入秋,天黑得要早些,瀾焱卿守了沒多久,太陽已完全沉了下去,換上了一輪弦月掛在天空。

    瀾焱卿饒過正門,行到幾里開外的側邊宮牆的某處,躲過剛剛經過此地的一批巡邏士兵,利落地一個飛身,待他落地時已進到了皇宮裡面,他左右打量了幾分,這裡似乎是朝陽殿附近。

    宮裡的侍衛雖多,卻都是輪流巡邏,瀾焱卿在宮中待了一年之久,已摸清楚了他們的巡邏時間,知道他們大概什麼時辰會巡到哪,而他身手敏捷,腳下更是來去無聲,他就像吹入宮中的一道清風,如入無人之境,不出半會就已站在了珊瑚殿的大門口。

    門外沒有守衛,他心裡埋怨了尉遲賦竟然對自己的下手疏於管教,置南鳶的安危於不顧,隨後又左右看了看,直直走進了珊瑚殿。

    他穿過殿內的花園,隔得老遠就在臥室找到了南鳶,屋裡的窗戶正敞開著,她正好坐在窗邊,似乎在看書,旁邊站著欒玉,雖然現在進去也可以,不過他還是想等欒玉走後最好。

    南鳶說過書是最好的催眠工具,果然還沒到一會,她已打了好幾個哈欠,沒撐一會就已經放下書,對欒玉說了什麼,自個就站起來朝床邊走去。

    瀾焱卿嘴上勾起一抹笑,這丫頭還真不是看書的料,不過近幾日怕是她也累著了吧,他握緊雙手,繼續忍耐著。

    果然,欒玉上前關了窗,不一會就從屋裡走了出來,往別的地方去了。瀾焱卿瞅準時機,快步上前,輕輕推開了房門。

    南鳶正在整理著床鋪準備就寢,突然只到房門「吱呀」一聲被打開,接著眼前一黑,「怎麼燈滅了?欒玉,你沒把窗戶關好了嗎?不是今晚不讓你守夜嗎,怎麼又……」

    話還沒說完,南鳶只覺黑暗中身子一緊,一雙寬大的手從後方將自己緊緊地抱住,這個熟悉的胸膛……

    「別怕,是我。」身後之人恐她會害怕,輕輕在她耳邊說了一聲。

    見懷中之人沒有掙扎,瀾焱卿終於放下心,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思念,將頭輕輕依在她的肩上,聞著她身上熟悉的香味,細細摩挲著她的臉頰,低沉略帶沙啞的聲音說道,「我想你。」,他的心從未這麼柔軟過。

    只是她懷中之人卻無言語,他稍稍鬆開了手,將她轉過身來,想看看她是不是一副高興地快要哭出來的模樣,他連怎麼安慰她都已經想好了,他會撫摸著她的發頂告訴她自己是多麼的想她,然後給她一個久別之吻。

    月光朦朧照進來,照在轉過身來的南鳶的臉上,瀾焱卿以為自己看錯了,這張熟悉的面容上竟沒有絲毫喜悅的樣子,難道是自己把她嚇著了?

    「鳶兒,怎麼了?」

    相顧無言,南鳶面色麻木地看著他,她不著痕跡地從他的懷中掙脫開來,遠離了幾步,看向一邊,「你來做什麼?」

    這樣冰冷的南鳶,是瀾焱卿從未見過的,心中積攢起的熱火瞬間熄了一半,不過他可以理解,最近出了那麼多事,她心裡一定不好受。

    所以他決定先順著她的意願,也許就能知道她的鬱結在哪了,「為什麼大王這麼急著要攻打鮮卑?」

    「呵呵。」南鳶的嘴角抽動了一下,帶著不屑和輕蔑,「你當然不希望我們攻打鮮卑。」

    「這話是什麼意思?」瀾焱卿覺得眼前的南鳶好陌生,不再是那個天真的小公主,卻像只刺蝟,渾身都是看不見的刺。

    南鳶低頭不語,面上是他看不見的掙扎,瀾焱卿兩步上前,又一次緊緊抱住她,「你在生我的氣嗎?」

    南鳶狠狠咬著嘴唇,心中的怨氣讓她的身子不住的顫抖,可她不願開口,她怕自己說出會讓自己後悔的話。

    看著她的嘴唇被她自己咬出血來,瀾焱卿心疼地皺起眉,霸道地覆上她的唇,啟開了她的玉齒,猛然探索進去,貪婪地舔噬著裡面的甘露。

    可隨即一陣刺痛,伴隨著一股血腥,使他從迷離中清醒,他用手抹了抹自己疼痛的嘴角,拿到眼前一看,是一抹觸目驚心的暗紅色。

    他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仇視著自己的南鳶,聲音有些顫抖,「為什麼?」

    「這要問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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