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百七十一章 太快了 文 / 靈巖
時間在緩緩流逝，死寂籠罩在每個人的心頭，在場之人雖有一些聽說過皓月豐碑考驗之事，但是真正親臨現場，他們還是對面前這座巨型石碑充滿懷疑，心中最多的就是對未知的恐懼。
漸漸，豐碑表面詭異地蕩漾出一層波紋，在這一刻，在場九十名洞法期皆是瞳孔微微一縮，而站在下方擎天峰上的所有人也都是凝神屏息起來，他們知道，這一屆的豐碑考驗就要開始了。
即便是再怎麼不放在心上，再怎麼灰心喪氣，但是每當這考驗開始之時，不管是誰都無法保持內心平靜。
波紋在豐碑表面一層一層地擴散，越來越廣，最後蔓延到了整個豐碑之上，而在這一刻，在這空中小型廣場四周，一層淡淡的銀色透明膜壁陡然亮起。
「結界？」
顏陽心中一驚，不過下一秒他差點沒把自己的舌頭咬斷，因為這一刻，他體內的鬥氣竟然消散得一乾二淨，自己竟然變成了一個凡人。
顏陽的第一反應便是釋放精神力量內視身體，但是他馬上發現精神之力也全部消失。
「異靈！」
煉晶師專屬的異靈也完全不見了，自己被徹底地打回了原型，這究竟是怎麼回事？自己為什麼會突然喪失全部修為？
驚恐在顏陽的內心並未蔓延多久，目光一掃之下，他發現在場每個人都是面色驚變，臉上的驚恐不比自己少多少，唯有極少數的幾人面色稍稍好看一些，不過看他們略微陰沉的眼神也可知道，他們的狀況必然也自己無異。
「皓月豐碑考驗過程之中，修為盡失，爾等盡力即可，切不可拚命！」
南宮婉兒清靈的聲音從擎天峰上傳來，一時之間顏陽竟然明悟了全部。難怪皓月宗這麼多年來無人能夠獲得皓月豐碑內部的傳承，原來是因為這裡的奇特結界，在這結界之內，不管你是什麼樣的天才，到了這裡也會完全淪為一個一絲鬥氣都調動不起、一絲精神之力都釋放不出的凡人，眾生平等，這才是真正地公平。
在所有試煉者驚恐的目光中，皓月豐碑表面，蕩漾的波紋之中，陡然一道黑色身影邁步而出。
這道身影體型和人類無異，但是那張面容卻是極其模糊，好像掩蓋在一層單薄的霧氣之中一樣。
黑影雙手各持一柄形態極其誇張的巨型鐵扇，鐵扇的大小比起正常人體還要大上一圈，這柄扇子被黑影提在手中，這一幕既詭異又滑稽，但同樣也讓人心神震動，尤其是在場試煉者，每人眼中都是升起一道警惕。
內心不覺升起一股濃郁的危機，不管是什麼級別的修士，在喪失自己的修為的那一刻起，他們都會喪失掉自我的安全感。
細緻感應了一下身體，顏陽的面色終於稍稍好看了一些，除了鬥氣與精神之力全部消失之外，其他的東西倒還依舊在自己身上。
就比如強大的**，雖然無法動用御氣訣，但修士本身的**力量就遠非凡人可比，尤其是到了洞法期，即便是不動用鬥氣，修士的**力量也是極其可怕的。
不僅如此，自身所修煉的《晶人一體訣》所開闢出來的月陰、隱丹、玄龍三大秘境也沒有受到影響，只不過幻月瞳術和地藏玄龍拳都極其耗費體力，在沒有鬥氣的支撐下幾乎不可能施展出來，不過那隱丹秘境倒是例外。
隱丹秘境之中的第二屬性，駿皇雷珠還一直是最原始狀態，釋放出駿皇雷倒是無需耗費體力，光這一點就足以叫顏陽興奮不已了。
在場九十人皆是緩緩分散開來，雖然他們面對的僅僅是一道黑影，但是在這片詭異的結界當中，沒有鬥氣和精神之力的他們根本不敢輕舉妄動。
「吟~」
一聲刺耳的嘹亮嗓音陡然從黑影口中爆發而出，旋即，在所有人如臨大敵的面色當中，那看不清面龐的黑影驟然如同分列一般地一分為百，將高聳入雲的皓月豐碑圍在中央。
「分身術！」
四周驚呼連連，在場的這些修士們內心已經跌落谷底，萬萬沒有想到這個黑影竟然還有這等神通，這一手無疑是讓他們原本群起而攻之的計劃瞬間流產。
人群當中，顏陽不發一言，別人或許認為這是分身，但他卻看得清清楚楚，這分明就是因為急速而造成的幻影。
《風劍游龍》大圓滿之後，顏陽將速度施展到極致，最多可以幻化出十個身體，而這皓月豐碑之下的黑影顯然更甚許多，僅僅是一晃之間便幻出百道幻身，這等速度該是何等地逆天？
「疾~」
又是一個冰冷至極的聲音從黑影口中傳出，只不過此刻出聲的並非是一個黑影，而是百人一起，洪亮至極的嗓音盡顯莊嚴。
一百個黑影，手持兩百柄鐵扇，同時揮舞，整齊的動作極具視覺上的衝擊與震撼。
狂風獵獵，如洪荒巨獸的嘶吼，如上古萬龍的奔騰，以皓月豐碑為中央席捲八荒**，緻密的風浪不給試煉者以絲毫的縫隙可鑽。
「噗」、「噗」、「噗」吐血之聲此起彼伏，一道道身影如同斷了線的風箏一樣從高空摔落。面對著剛猛霸道，而且速度快到驚人的無隙罡風，沒有鬥氣的修士何來抵抗之力？
一招，僅僅一招而已，皓月豐碑所立的天空廣場上頓時被清理得乾乾淨淨，原本站在結界之中的九十道身影全部被罡風掃出了結界。
身體在飛出結界的那一秒，眾人雖然吐血不止，但還是感覺到體內的鬥氣正在緩緩復甦，只不過傷勢想要恢復恐怕就沒這麼簡單了。
九刀門嚴烙嘴角掛著一道血痕，眼中儘是陰沉之色。被人看好的皓月宗天驕皓依荷也是不例外地從空中急速墜落，在其嘴角掛著一道深深地無奈笑容，遙望著天上的那片小型廣場，她的眼中並未有太多的失望。
「嗯？」
皓依荷的雙眼陡然一凝，目光聚焦，頓時間發現了那片小型廣場邊際懸掛著的一道身影，頓時間她的小嘴便張得老大。
顏陽身體懸空，單手抓在小型廣場的邊際，感受著體內慢慢恢復的鬥氣，他趕緊利用這難得的一點時間修復一*內的傷勢。
在皓依荷發現顏陽之時，下方其餘諸人，不管是試煉者亦或是那些賓客，也都是個個面色古怪地望著那懸掛在天穹上的青年。
「這不是那個顏陽嗎，他要做什麼，難不成就打算掛在那裡不下來了？」
「唉，這小子估計還是心存僥倖，不過就算他再次回去那片廣場也無濟於事，有那黑人守護，皓月豐碑任誰也進不去。」
「是啊，九十個人都不夠人家一招的，這小子要是再單獨上去，就算不死恐怕也得脫層皮。」
在下方之人的議論聲中，顏陽雙眼瞳孔驟然一陣收縮，旋即抓住廣場邊緣的手臂猛一用力，腳底鬥氣炸響，而他的身體在空中一個旋轉，再度出現在了結界之中。
身體剛剛進入結界，顏陽便感覺到全身鬥氣驟然消失，懸空的身體也一下子落在地上，在其對面不遠處，百道黑影已經合成一個，依舊是那模糊的面容，依舊是那滄桑的氣息。
顏陽不知道這黑影究竟是何物，也看不清對方的表情變化，但他知道的是，這一次皓月宗之行絕對不能空手而回，自己的目標就是這皓月豐碑，在沒有用盡全力之前，自己絕對不能主動遁逃。
唰！
黑影一言不發，瞬間出現在了顏陽面前，而後者頓時面色大變，因為他根本沒有看清楚這個黑影的運行軌跡，好像後者是直接洞穿虛空瞬移到自己面前一般。
快，太快了！快到自己的目光都跟不上，就算這黑影是六道巔峰也不至於速度快到這種程度，難不成他的修為已經達到了天擇期？
千鈞一髮之際，顏陽來不及多想，身體本能地向後倒去，而在他倒下的同時，黑色身影手持鐵扇也狠狠扇向自己的胸膛。
身體與地面已經呈十五度角，這一刻，雙腳撐地的顏陽驟然高高抬起左腿，膝蓋彎曲蓄力，一腳豁然向上踹出，直奔黑影持有鐵扇呃右臂而去，這一腳勢大力沉，就算不能給對方造成什麼傷勢，但是緩解一下危局還是可以的。
但是顏陽還是太過理想了，之前自己的猜測完全是建立在這一腳能夠踹中對方的前提下，而他也深信能夠得手，因為在這麼短的距離裡，這黑影根本避無可避，自己這一腳建功的幾率至少也有百分之九十。
然而，讓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自己的預測竟然會是如此地離譜，這一腳速度雖快，但最終還是踹在了空氣當中，在自己身體上方的黑影又一次施展出了瞬移之力，根本看不清他是如何從自己的視野中消失掉的。
單腳撐地，顏陽身體猛然一百八十度回轉，面向地面，一掌拍下，身體借助反衝之力立時高高躍起，而在他離開此處的下一秒，一柄誇張至極的鐵扇正中此處，直接將地表大理石都給震得粉碎。
再次深深地被震驚了一次，顏陽感覺全身汗毛都在一股恐懼當中倒豎起來，自己一直引以為豪的速度在這黑影面前竟然是如此地班門弄斧。
插在廣場地面上的黑色鐵扇驀然再度消失，顏陽知曉，這扇子只可能是被那黑影給拿走了，只不過後者何時出手，又是怎樣帶走鐵扇的他卻絲毫沒有看清。
全身肌肉緊繃，在沒有精神力的情況下，顏陽只能憑借自己對危險的感知來預測對方的出手軌跡，這本事並非任何人都能擁有，只有那種戰鬥經驗極其豐富之人方才能夠具備。
「若是楊小縱在這裡必然能夠比我做得好上許多！」
心中不知不覺想起了好朋友楊縱，後者身懷天絕暗屬性「閩閻」，對於危險有奇妙的預知功能，比起那銀河洞天內的預靈族還要神奇莫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