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十二章 閆老爺子 文 / 花花宮子
「沈先生,冒昧的問一句,你在哪高就?」只聽到「滋——」的一聲,閆玉潤仰著脖子,一杯「觀音王」已經下喉。
「不敢,在下只是一位微不足道的普通醫生而已。」沈浪沒想隱瞞自己,緊跟著把一杯「觀音王」倒進了嘴裡。
一旁伺候著的半老徐娘,忙不迭的替沈浪和閆玉潤又把瓷杯斟滿。當然,斟茶的規矩是,七分為滿。
閆玉潤看了看沈浪那道寒冰一般的目光,不置可否的搖搖頭,神秘一笑,說道:「依老夫看,沈先生不像是個醫生。」
「哦,依閆老先生看來,晚輩是幹嘛的呢?」沈浪愕然之後,不禁興趣濃濃的問道。
閆玉潤再次看了他一眼,淡然的張了張嘴,道:「職業殺手!」
饒是沈浪見證過無數的陰陽相隔,初聞此言,那只端著茶杯的手也是經不住抖了抖,幾滴香茗灑落在木製的茶桌上和自己的胸襟上。
「爺爺,看你把沈哥嚇的……」閆菲菲不滿的抗議道,連忙掏出紙巾幫他擦拭著。
「哈哈……閆老先生真是風趣呀,醫生和殺手,一個是救人,一個是殺人,這可是兩個風馬牛不相及的行當哦。」沈浪以為他是在開玩笑,不以為然的答道。
「殺手的最高境界,便是殺人於無色、無味、無形、無知……之中。」閆玉潤不假言辭的說道,「不用匕首,暗器,毒藥……一句話,甚至是一件無足輕重的小事情,勝負成敗早已成定數。」
沈浪眼巴巴的看著他,聽著他這段話,一時半會兒哪能明白他話裡暗藏著的玄機?
似乎是觸動了心靈,閆玉潤不禁老淚縱橫,拿著煮茶用的火箸,一邊有節奏的在紫色茶壺上敲擊著,一邊大聲吟唱:「滾滾長江東逝水,浪花淘盡英雄。是非成敗轉頭空。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白髮漁礁江渚上,慣看秋月春風,一壺濁酒喜相逢。古今千古事,都付笑談中。」
一絲蒼涼、悲慼的情愫夾藏期間,自有一番神韻。
「爺爺,爺爺……你這是怎麼啦?你可別嚇唬菲菲呀?」自小到大,閆菲菲還從沒見爺爺如此激動過,她有些不知所措的的呼叫著。
沈浪的「神智」發覺,閆玉潤的壯懷激烈,引起了湖邊的注意,有幾個人還藏頭露尾的探出身來,偷偷摸摸的往這邊觀望。
「傻孩子,爺爺沒事。」也許是壓抑得太久,這一頓高唱低吟後,閆玉潤的心情似乎好了很多,他拍著閆菲菲的小腦袋,慈祥的說道,「爺爺一切都是為了你好,我再也承受不起白髮人送黑髮人的悲痛了。」
「爺爺,你說什麼啊?什麼叫白髮人送黑髮人啊?」以閆玉潤的睿智和閱歷,他說出來的別有所指的話,閆菲菲的那顆小腦袋,怎麼可能一下子完全明白呢?
沈浪雖然還不是很明白閆玉潤所說的話,但有一點他是清楚的,那就是閆玉潤很排斥他跟閆菲菲的交往,只是當著孫女的面不好向他表述而已。
如此看來,閆家的這潭水的確很深。
冬天的夜色來得早,來得快。
半老徐娘開始為大家掌燈。
「閆老先生,天色已暗,在下就此別過。」沈浪不想他誤會,起身告辭。畢竟是第一次,彼此又不知熟悉,他可不是那種死皮賴臉的人。
「好,沈先生慢走,恕老夫不遠送。」閆玉潤也不挽留,起身相送。
閆菲菲本來是想留他吃晚飯的,見此情景哪還敢多言,只好說道:「沈哥哥,這裡是郊區,很難有出租車的,我送送你。」
閆玉潤也不反對,自顧自的,一杯一杯的喝著「觀音王」。望著沈浪那道慢慢消失的背影,他的心不禁有些迷茫,自己這樣做會不會傷了這個年輕人的自尊心呢?
「哥,你和我爺爺相處得不好嗎?」閆菲菲雙手握著方向盤,右腳輕觸著「油門」,憂心仲仲的問道。
現在,沈浪和爺爺是她生命中最親近的兩個人,倘若要她放棄誰或者選擇誰,那都是在剮她的心。
「傻丫頭,沒什麼,你有一個很愛你的爺爺。」沈浪伸出一隻手,輕輕的覆蓋在她握著方向盤的小手上,安慰道,「你爺爺的對我的戒備心很重,這我理解。畢竟,他對我一點都不瞭解,怎可能放心你跟我的交往呢?」
「沈哥哥,你以後不會不理我了吧?」她那隻小手鬆開方向盤,反捉住沈浪的那隻手,侷促不安的問道。
「傻妹妹,你難道忘了嗎?我們是剛不久才拜過關公的哦。」沈浪趣笑著說道。
閆菲菲這才放心下來,右腳一踩油門,寶馬7系像一團紅色的火焰飛速的朝市區狂奔而去。
他沒要閆菲菲送到「呼嘯山莊」,而是在市中心下了車,爾後又打了個的,開往「凱迪拉克」的專修店,今天是約好取車的日子。
燈光下,餐桌上,四碟精心做好的湘菜——水煮魚、回鍋肉、紅燒豆腐和青菜,依舊往外冒著熱氣。
一張空著的餐椅前,餐桌上擺著一個斟滿了酒的酒杯,一雙筷子,一瓶「五糧液」。
蕭筱坐在對面的餐椅上,對著餐桌獨自發呆。
自從她將沈浪的行李搬到孤兒院以來,這個可惡的傢伙只在這兒吃過一頓飯,睡過一夜覺,好像這兒只是他生命中一個無足輕重的免費的旅館。
她卻夜夜盼,日日等,像個孟姜女似的。
以前,還知道打個電話回來,找個冠冕堂皇的借口來哄哄她。現在好了,廢話都懶得跟她說,乾脆利落的一腳把她踢進了冷宮。
蕭筱猜想著,此刻,一定有一個女人像小狗小貓一般蜷曲在沈浪的懷裡,安逸的傾聽著他心跳的聲音。
在電話裡,那女人說話的聲音是那麼的溫爾,連發脾氣都是那樣的淑女味十足,一定是一個很有修養的女人吧?
她好羨慕那個女人,雖然正在為他流血,但那也是值得的。
他們幹嘛不留下孩子呢?
「如果大海能夠喚回曾經的愛,就讓我用一生等待,如果深情往事你已不再留戀,就讓它隨風飄遠,如果大海能夠帶走我的哀愁,就像帶走每條河流……」
正當她苦海無邊的胡思亂想之際,放在餐桌上的手機鈴聲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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