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二章 何處是家 文 / 花花宮子
「嫁禍於你?」崔國瑜真是哭笑不得。前來報案的人可是說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白紙黑字記錄在案,何來嫁禍一說呢?「廖曉東,又稱東哥,你真的不認識?」
「東哥?」聽到崔國瑜後面的補充,沈浪再也鎮靜、委屈不起來,他如梗在咽的表情看起來狼狽之極。
一是因為錯怪了警察,嫁禍栽贓這罪名可不小呀,夠判個十年八載的;二是有一種上當受騙的感覺,劉鳴旭不是答應過自己把那事處理好嗎?是他人微言輕說話算不了數,還是想一條道走到黑呢?
這幫不知死活的傢伙,是該要好好的教訓一番了!
「大哥,這裡面可能有什麼誤會,你給我一點時間,我去和東哥解釋清楚,行嗎?」沈浪現在還不想把事情搞的太複雜,他想跟劉鳴旭好好的長談一次再決定下一步的計劃。
如果這幫人還是固執己見一意孤行的話,也怨不得他不顧情面撕破臉皮,「做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哦,謝天謝地,你終於想起來有這回事了哈。」崔國瑜嘲笑著說道。
「撲哧。」聽到他們兄弟兩相互調侃的言語,曹子衿忍不住輕輕的一聲嬌笑,使原本冷清的辦公室頓時有了勃勃生機。
「真的,大哥,你相信我,如果一、二天還處理不好,我主動來投案……」沈浪的話還沒有說完,褲兜裡一陣麻麻的震動感傳來,接著響起「叮鈴鈴……」的聲音。
掏出那部怪異的手機,連忙接通了電話。
「二姐呀,有事嗎?」沈浪溫和的問道。
蕭筱一聽不太樂意了,這個臭小子,早上才答應過自己的事,這麼快就給忘了?他心裡究竟有沒有我這個姐呢?
於是,她臉色一跌,嬌聲的罵道:「臭小子,你不是說回家吃晚飯的嗎?這麼快就不記得了哈。」
「二姐,你可冤枉死我了,我現在警局呢。」沈浪的確是忘了這一茬事,不過現在正好有個理由,將責任推給崔國瑜。
「警局?你在警局幹嘛呢?」果然,蕭筱按照他的思路追問下去。
「二姐,沒什麼事,大哥找我聊天呢。」沈浪風平浪靜的回答。
蕭筱記起那晚沈浪答應給崔國瑜治病的事,以為他們兩兄弟正在談論那件事。
那可是大事,打攪不得的,蕭筱鬱悶的說道:「哦,那你們慢慢聊吧。」
收起電話,沈浪用詢問的目光看著崔國瑜,說道:「大哥,你看這事……」話雖不多卻很有份量,一腳將皮球踢給了崔國瑜。
崔國瑜哪知道蕭筱在電話裡說了些什麼,只得無奈的說道:「既然是二妹找你,你還是先回去吧,記得自己說過的話,把東哥這件事處理好。」
他本來是想請沈浪和曹子衿一起吃晚飯的,給他們兩創造相處的時機。哎,看來今天是諸事不宜,老天沒長眼睛呀。
出了警局,沈浪開著那輛牛掰的凱迪拉克,在街上晃悠著。偌大的江城市,竟沒有他的立身之處。
他已經跟蕭筱說過和崔國瑜在一起,現在自然是無法回孤兒院;而秋心懿那處宛如皇宮般的別墅,如同天邊的海市蜃樓,散發出「只可遠觀,不可近褻」的七色彩虹……
將車停在了柳江的河提上,獨自走到修葺一新的草坪上仰天躺下。
天邊,一輪如玉的圓月緩緩升起。在皎潔月光的映照下,柳江河面上,波光粼粼,銀光閃閃。
昔日卿卿我我你儂我儂的河提,因為刺骨的河風,看不到一絲愛的蹤跡。
深秋的大地,花草已經枯萎,一股霉味若有若無的在空氣中瀰漫;一隻不知道名字的秋蟲,時不時在草叢裡無力的哀鳴幾聲,唱著生命盡頭最後的絕響;一絲涼意從背後的泥土裡慢慢的侵入身體。
對此,沈浪渾然不覺。
點燃一支「芙蓉王」,眼神隨著裊裊的煙霧直透九霄,他彷彿又看到了天上那條繁華而又寧靜的大街。
在那條流星劃過的天街,葉媚正坐在舒適的咖啡廳裡,一邊用小手悠然的攪動著瓷杯裡的咖啡,一邊看著書,耐心的等待著他的到來……
然而,當煙霧消散,天上的那條街消失了,葉媚那道美麗的倩影也無影無形,只看見無數道流星劃過天邊的影子。
於是,他又迫不及待的點燃了下一根「芙蓉王」……
不知過了多久,手機的鈴聲響了起來,打破了夜的寂靜。
「二姐。」沈浪有點嗚咽的叫著,眼眶裡濕濕的,一滴鹹鹹的淚珠不爭氣的滑過臉龐。在這個深秋的寒夜裡,還有一個人記掛著他,那種感覺真的令他好感動。
「三兒,你在哪兒?聲音好雜哦。」蕭筱憂心的問道。
沈浪知道,那是呼嘯的河風刮過時的聲音。「二姐,我在酒吧裡呢。」
「怎麼又在喝酒呀?是不是和大哥在一起啊?」昨晚喝的醉醺醺的不省人事,今晚又接著喝,她弄不明白男人為什麼那麼喜歡喝酒。
「嗯,是和大哥在一起,二姐你別擔心啦。」沈浪擦去臉龐的淚水,溫柔的說道。
蕭筱無奈的說道:「那好吧,我也管不著你啦,記得早點休息。」
掛了電話,沈浪一個「鯉魚打挺」站了起來。
此刻,圓月已經爬到了天空中,地上鋪滿了一層薄薄的白霜。一陣河風呼嘯著撲面而來,沈浪忍不住打了寒顫。
「浪,浪……你在哪兒?」一道溫柔的聲音隨著河風若有若無的飄來。
沈浪遁著聲音望去。
河堤上,一輛的士正緩緩離去。
一道朦朧的倩影站在凱迪拉克旁,左顧右盼神色緊張的呼喊著。
秋心懿?!
沈浪一驚,她是怎麼找到這兒的?
他連忙快速的走了過去。
「你怎麼到這兒來啦?」沈浪遠遠的問道。
「你能……能來,為什麼我就不……不能來呢?」河風一吹,秋心懿哆嗦了一下,上下牙齒「咯咯」的打著架。
沈浪連忙脫下外套,披在她身上。打開車門,說道:「快進到車裡去吧,外面冷。」
「不,你是吃飽喝飽了西北風,我還空著肚子呢。」秋心懿俏皮的說道。
沈浪知道她這是在生自己的氣,連忙拉著她的手往車裡鑽,說道:「我們回家去吧,這裡冷。」
秋心懿雖然順從的鑽進了車,嘴上卻沒有饒過他的意思。「你還知道回家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