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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69章 只影向天 文 / 衡水溪

    應想想向前走了兩步,然後從懷中拿出天玄鏡,她看向襄陽和蘇漫,「走吧。」

    「應琦,你這樣對楚暮不公平,是不是對他好,得他自己說了算,而不是你。」蕭昀見她拿出了天玄鏡,一下也焦急忙慌起來,什麼一國之君的威嚴和風度都暫且拋下了,他對著應想想大聲說道。

    應想想再不聽他說話,見襄陽和蘇漫到她身邊就抬手咬破手指,正當她要將血滴到天玄鏡上時,一個聲音傳來,應想想赫然回頭……

    「小應……」那聲音帶著淒厲的嘶吼,以致於讓應想想震懾當場,她一眼望去,另一邊,正騎馬狂奔朝她所在的方向而來的人不是應該正昏迷不醒的寧楚暮又是誰!

    眾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的震住,均愣愣的看著寧楚暮。那人還沒有到他們所在的地方就飛身下馬,急奔了過來。他只穿了一身裡衣,甚至連腰側的合扣都有一兩個沒繫好。

    「小應……」他滿是驚恐的眸子緊緊盯著她還在滴血的手,聲音裡全是顫抖,他在距離她有一兩步距離的地方停下腳步,不敢再上前,他怕……

    應想想看著眼前的人,深思還有些恍惚,在這個時間,他怎麼會醒了?她看向襄陽,後者也搖搖頭,表示不解。

    「小應,你不要走好不好,我以後再也不逼你了,我以前做的那些錯事,我都跟你道歉,對不起,對不起小應……我錯了…我以後都聽你的,你不跟我成親也沒有關係,只要你留下來…」寧楚暮看著她,他蒼白俊美臉上滿是淚水,他不停說著要讓要她留下來的話,視線緊緊盯著她帶鮮血的右手。

    聽他的話應想想就知道,秦少臣什麼都跟他說了,他現在醒來著實讓她意外,她在心底深深一歎。

    寧楚暮見她無動於衷,更是驚恐起來,前所未有的恐懼,如果說上次她離開他,他還能撐下去,是因為至少她還在,他還能看到她。可是這次,她要是走了,就真正成了永別。她是他此生唯一的眷戀,沒有了她,他還怎麼活下去,就算是死,也是充滿絕望和孤寂的。

    「小應,求求你,不要走,不要走……」他雙眸裡全是哀慟和祈求,「你走了,我會活不下去的,求求你,求求你小應,不要這樣對我,不要……」

    應想想別開已經染上水霧的視線,再不看他,她聲音清冷,不帶任何感情,就如她初來時那般,有著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漠和疏離,「我本來就不是這個時代的人,來到這裡純屬意外,如今古鏡已經尋到,我的家人都還在等我。楚暮,你就把我當成是一個過客吧,忘了我。你那麼優秀,有很多女子都戀慕你,任何一個都比我好,將來你一定會再找到你真正喜歡的女子,你們會很幸福。」

    寧楚暮雙目充血,他嘶聲咆哮:「我不要我不要,我誰都不要,我只要你,小應,我愛你,我愛你……為了你,我什麼都可以不要,什麼都願意為你做,你不要這樣對我……沒有你,我會死的,我真的會死的……」

    應想想聽得心裡震顫,她視線模糊,喉頭發澀,卻還是沒有回頭看他,良久,她才艱難的吐出一句話,「這個世界,沒有誰離不開誰,一切都會好起來的。你不用再多說了,我們,緣分盡了。再見。」她說完就抬起手要往那鏡子上滴血。

    寧楚暮驚懼的瞪大眼,然後猛地雙膝跪地,他驚聲嘶叫,「小應,我求你,求你不要走,求求你……」他滿臉的恐慌,絕望的喊叫。他是全才,這一刻卻全無用武之地,他心愛的人要離他去,他能做的就只有苦苦哀求,也僅有苦苦哀求。那種被全世界拋棄的絕望,想到以後再也觸及她的音容笑貌,那種啃心噬骨,萬箭穿心的痛楚……

    「楚暮!」蕭昀因為他給應想想下跪而驚叫出聲,彷彿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麼。凌和秦霜和稍後趕來的秦少臣也一臉驚詫,那是寧楚暮啊,連蕭昀,他都沒有跪過!

    蘇漫也瞪大眼看寧楚暮,男兒膝下有黃金,他竟給小七下跪,這個男子,他該是有多愛小七。此刻她突然覺得,如果沒有小七的直覺和那些詭異的畫卷,小七就是為他留在古代也值得。襄陽也看著寧楚暮,他的眸光晦澀難明,覺得自己很難將眼前的人與以往看見的那個眉目清淺,笑容淡淡俊逸男子聯繫起來。

    寧楚暮突然給應想想跪下的動作,讓她的手一顫,那滴血生生落到了地上。

    應想想覺得自己的心痛得要死,已經很久沒痛的頭也突然痛得似要裂開一般,這種感覺讓她想死去。她微抬手碰了碰頭痛的部位,這是在提醒她,不能心軟嗎?她睜開藍得有些過分的眸子,一抬眸就看到了蘇漫焦急的目光,還有襄陽擔憂的臉色。是啊,不只為了楚暮,還有他們兩個,事情都到了這一步了,再無回頭之路,就算回頭,也無路可走。應想想緊緊閉眼,再不看寧楚暮,將血跡有些乾涸的手指再次伸到口裡,她狠狠一咬,明明只要將手放上鏡子,這一切就都結束了,可是……

    「楚暮!」蕭昀驚恐的聲音傳開,然後應想想就聽到有利器刺入肌膚的聲音。她「唰」的睜開眼,她看到了什麼!她看到了什麼!寧楚暮他……他竟然拔了凌和的劍,然後……然後朝自己腰腹間刺去,然後再拔出,一劍不夠,還要繼續……

    「楚暮!」應想想尖叫出聲,她扔掉鏡子,猛地跑向他,滾滾的驚恐和滔天的絕望不斷向她湧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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