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48章 舉成相迎 文 / 衡水溪
應想想看著蘇漫:「是嗎?」她眸中含笑,連一直以來的清冷的面頰上都染上了些許喜悅之色。
蘇漫憤然:「自然是真的,襄陽替你去領的獎章,我現在想起都還有點小鬱悶,我覺得我的那幅畫並不比你的那張畫差呀,可是為什麼你被提名得了個特等獎,我的畫卻杳無音訊呢?你的畫那麼單調,不就畫了點淺草嗎!」
應想想笑了起來,開始賣弄采的打趣她,「所謂看畫要看意境,你那幅雪松畫得固然是好,背景卻千篇一律的採用了白色,少了點生氣。而你所謂的我畫的那點草則恰恰相反,草本也就單調,我突出的是它旺盛的生命力。就如現在,正有』淺草才能沒馬蹄』之感,我要是作畫,肯定不會突出』沒』字,而是』才』字。這就是視覺點所放的位置不同。」她看著這一馬平川的草綠,說得頭頭是道。蘇漫說,她們兩人在很久以前投過畫的那家國際畫行,展出了應想想的作品。當時參賽的人很多,要求很寬泛,只要是植物均可。那家畫行很出名,她們當時抱的也只是試一試的想法。果然,一直都石沉大海,不曾想過去了好久,在他們差不多都已經要忘記的時候,應想想的畫卻被提名展出了,不過那時她已經去了古代。
蘇漫被她唬住,一愣一愣的,好久才重重的「切」了一聲。
襄陽騎馬走在她二人身旁,眼眸帶笑的瞅著她們。他很久以前就發現了,應想想每每和蘇漫聊起彼此的畫,她們總是互相打擊,那時她的表情才是最生動的。
「小應……」凌和騎馬向應想想而來,一路上她總是前前後後的跑,三人都已經習慣了。
應想想腳下一踢馬腹,馬快步向凌和走了幾步,她看著她,「怎麼了?」
凌和抿唇,「那個……你上次不是讓我去別院幫你取東西嗎,我……我進不去你那個房間,所以……」如今到京都的日子在即,她想了想,還是覺得這事有必要跟應想想說一聲。
應想想的神色微動了一下,從凌和吞吞吐吐的話裡她就知道原因了。她的目光再次看向最前方的那個白色身影,心裡的情緒複雜難言。她撤回目光再度看著凌和,「沒關係,我知道你盡力了。」
凌和咬唇,「那……那些東西……」
應想想極淺淡的勾了下唇角,「不要了。」除了她從現代帶過來的畫板,那些東西並沒有她特別在意的,就是幽木紫檀琴,她也不甚在乎,放在他那兒,或許以後他還會用著。
凌和垂頭喪氣的「哦」了一聲,總覺得這點小事都沒能為她做到,她有些愧疚。
應想想似是知道她所想,再度朝她笑了笑,安慰她,「本來也沒什麼重要的東西,你不必如此介懷。」更重要的是,她當初離開京都的時候就沒想過要再回來,所以那些東西,她也早就打算不要了。至於她讓凌和去幫她取,也只是不想那人見著了那些東西而產生負面情緒。
凌和這才抬頭看她,「小應,明日就到京都了,你是打算住客棧嗎?」
應想想點頭,「用不了多少時間,我們拿到鏡子就走。」見凌和努嘴,她笑了笑又道:「在走之前我會跟你說一聲的。」凌和這才喜笑顏開,不過眼底卻還有淡淡的哀傷。
翌日。
再次踏進衡垣京都時,應想想有些被那聲勢浩大的場面震住。舉城百姓,全部前來相迎,個個面帶狂歡之色,街道被圍得水洩不通。秦少臣不停指揮衡垣軍隊維持秩序,遏止住瘋狂湧向大街的平民百姓。那些百姓口中高呼著「將軍」、「軍師」云云,情勢越來越激烈,到最後他們幾乎是舉步維艱,被堵在了城外,根本就進不了城。
蘇漫瞠目結舌,大發感慨,「要不要這麼瘋狂,都趕上我們那兒的追星族了。」
前方秦少臣也沒辦法了,這些都是衡垣的黎民百姓,又不能鎮壓,他看著寧楚暮,用眼神詢問:這下怎麼辦?
寧楚暮還沒有回答,盧照的聲音就響了起來。
盧照一身黑紅長袍,她拔出手中的一把銀色利劍,單手一扔,劍便懸在半空,然後在她的頭上圍繞,劍氣四散,不過因為在高空,並沒有傷到人。她使用內力傳音,聲音震出老遠:「安靜,都給我安靜下來!」她的聲音冷中帶狂,狂中帶傲,絕色傾城的臉上帶著冰霜,讓人不自覺的就想臣服。所以,她話音一落,舉城百姓開始紛紛跪下,四下鴉雀無聲。
盧照看著匍匐在四下的黎民百姓,高聲道:「衡垣有你們這等愛國的子民,是吾皇之福,亦是衡垣之福,如今,本將和軍師對你們集體的出城迎接深是快慰。但是,現在我們進宮面聖,煩請讓出一條道來,盧照感激不盡。若有違者,軍規處理!」她一席話說得擲地有聲,鏗鏘有力,字正腔圓。她話音落下,所有擋在道上的人都紛紛退開,衡垣軍正常前行。
蘇漫拉著應想想的袖子,小聲嘀咕,「這個盧照,還真有范兒,恩威並施,讓人進無可進,退無可退。從古代到現代,她是第一個讓我蘇漫佩服得五體投地的人。」從她第一次在邊關見到盧照時,她就被那個女子深深的折服了,彼時盧照在戰場上,她一身的血,連臉上都是,她一馬當先,帶領少量兵將,欲血奮戰,殺出重圍。她見到應想想時,用手抹了一把臉上的鮮血,那一刻,蘇漫總算知道了,應想想對她容貌的評價,並沒有一絲一毫的誇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