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60章 訴衷情,傷 文 / 衡水溪
「唔……」或許是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幅度太大,她覺察到了痛意,開始悠悠轉醒。
他一慌,忙放輕力度,舌尖輕舔著她的唇,勾描她的唇型。可是,來不及了,她終是清醒過來了。
在應想想雙眸恢復清明的瞬間她就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事了,她簡直不敢置信,自己方才竟然意識全無,回吻他不說還反守為攻。她很清楚,她並沒有醉,可她竟然在完全清醒的情況下那麼做了。他們如今的關係本就僵不可言,她這樣……接下來要怎麼辦?她眼中明澈一片,看著那個還在細細親吻著她的俊美男子,一時竟有些無措起來。
她恢復意識了,他知道,她在看他,他也知道,但他還是不想停止,因為他全身的每一處都在叫囂著渴望她。他在等,等她推開他,等她告訴他,她喝醉了,不記得發生了什麼,或是……把他當成了其他人。他知道此刻自己該停止,不應讓她難堪,或者說,是他自己難堪,可是,他沒有辦法,他停不下來了,也不願意停下來,就像是一個囚犯在行刑前的垂死掙扎。是,他受不了了,這段時間二人越來越疏遠,就像陌路人一般,他承認,他怕了,他怕她真的將他當成了路人甲,他會瘋的……尤其她跟其他人的感情都在漸增,唯獨對他,唯獨對他……漸行漸遠,若即若離。
終於,應想想微微側過臉,他的吻落在她的面頰上,他身體一僵,卻不動作,等待宣判。他的手還放在她的腰間,也不撤回,他幾乎是屏住呼要聽她說話的。
良久,應想想側開身體,緩緩拉開一些和他之間的距離,然後她抬起雙手,捧住他的臉:「楚暮,看著我。」她的聲音有些嘶啞,不復往日的冷清。
他能感覺到,她的手冰涼。依她所言,他看向她,二人的目光對上。她清冷的藍眸幽深得不可思議,眸間明澈一片,沒有絲毫醉酒的徵兆。他墨黑的眸子裡帶著渾濁,再也沒有平常所見的的半點淡然,眼底深處情緒翻滾,流轉的全是對她的愛意,是似海的深情。此刻,他對她所有的感情全不掩飾,強烈得讓她震懾。
她問:「你怎麼了?」他有些反常。
他一怔,等了那麼久,想過她會說的各種話,唯獨沒有這一句。他怎麼了?他要如何回答?說他在嫉妒?說他在不安?說他不想看見她與別的男子太過親近,即使是那個少年黎鷺?說他在怨她,從來就沒有將目光停留在他身上過?說他……這麼多,他要怎麼告訴她?又有什麼立場去說那些話?小應,是不是我不夠優秀,不夠好,所以你才看不到我?
「楚暮?」應想想的眸中驀地就升起擔憂,他到底怎麼了?他眼神雖是看著她,卻又沒有看她,眸子一片空茫,他眼底的悲傷濃郁得讓她窒息。
寧楚暮又細細的看她,低低道:「小應,我哪裡不好?你告訴我好不好,只要你喜歡,我都願意改。」他柔和的嗓音輕得就似怕驚擾她。
他一句話,她聽得突的就紅了眼眶,心痛得糾了起來。他是寧楚暮啊,那個幾乎完美無暇的男子,他竟然問她,他哪裡不好,他說,只要她喜歡,他都願意改!
「楚暮,你很好,沒有哪裡不好,是我不好,我不好……」應想想突的閉上眼睛,不再跟他對視,她怕她再看他一眼,就會從此沉淪,然後什麼都不管不顧了,什麼都依著他,可是,那一定是害他,一定是的,最後……楚暮,你哪裡都好,都是我不好,我的錯,錯在……當初讓你們隨行……
「小應,那為什麼你都看不到我,為什麼……你別這樣對我,我難受,好難受……」他的頭靠在她肩側,聲音低低喃喃,竟似無助的孩子一般。
應想想的眼淚就那麼落了下來,一顆一顆順著她清冷的面頰滑下。楚暮,我也難受,好難受……曾經有多少次,她都在想,就這樣吧,順著自己的心,她無比的清楚,她愛他,那就這樣和他在一起吧,可是……她苦澀的笑笑,頭又在痛了,她也想知道,為什麼呢?那種直覺強烈得超過以往的任何一次,就是她父母差點雙雙死在雪域那次,也沒有如今這次嚴重……楚暮,我該怎麼辦呢?還有,我明明也不是這個時代的人,我現代的家人又該怎麼辦呢?
或許是她久沒有動靜,他又開始慌了,抬起頭看她,然後就看到她滿臉的淚水,眸子裡一片虛無。
「小應!」他驚懼異常,忙放開她,他濃烈的黑的眸子裡全是無措。
應想想轉眸看他,他一臉的驚慌失措,目光焦躁不安。她看著他,卻不說話,只覺得頭痛的要炸開,即便她如今已經習慣了這種頭痛的感覺,像現在這般劇烈的她還是有些受不住,是因為她又動了要和他在一起的心思嗎?
「小應?」她的沉默更讓他不安了,他有些怕了,「對不起,我…不是…」他開始語無倫次。
頭好痛,她扶著頭倒退一步,感覺下一秒就有可能會痛暈過去,為了不讓他看出端倪,她努力維持清醒,「楚暮……我……累了…今晚,對……對不起……」她一句話說得斷斷續續,在預感自己要暈倒的前一刻,她強迫自己站直身子,轉身。
寧楚暮怔怔的看著她挺得筆直的背影一步步走遠,她說,今晚,對不起……他呆呆的立在原地,漆黑的眸子一片空寂與荒蕪,再無半點光亮。
應想想扶著牆頭艱難前進,在走出他視線的第一個轉角,轟然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