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1章 薊 城 文 / 衡水溪
「哎哎哎，你們快看！天啊，他好俊呀！」一個女聲尖叫起來。
「哪一個？哪一個？」又一個女聲追問道。
「穿黑衣的那個，你看他那一雙眼睛，好迷人啊！」女子臉上的表情很是陶醉。
「不不不，我更喜歡穿青衣的那人，你看他的神情和氣質……」
女子的眼裡是毫不掩飾的欽慕。「你們為什麼不說著白衣的那個男子呢？」又一個充滿疑惑的聲音響起，在她看來，那白衣男子才是他們中最出色的，那一身淡然出塵的氣質，那一雙如水般溫潤的眉眼，她只要瞧上一眼，一顆心就不可抑制的狂跳。
「他嗎？」眾人順著那女子的視線看向那白衣男子，然後皆紛紛搖搖首。
「為什麼？」女子不解。
「太不真實了，跟不食人間煙火似的，感覺就像一幅畫。」
「太完美了，看著他會有挫敗感。」
「看了無地自容呀，太危險了，我要是天天看著，說不定哪天就就因為羞愧自刎了。「
「……」這邊眾女子對那著白衣的男子深入分析。另一邊，秦少臣忍笑忍得幾欲倒地。
「楚暮，聽見了吧，這就是你這幅樣子給人的感覺，我覺得她們說的太對了。」秦少臣一邊揶揄寧楚暮，一邊還要注意自己風流倜儻的形象，不能笑得太過誇張。
「……」寧楚暮對他的評價並不作任何回答，只是雲淡風輕的笑笑，依舊面不改色。應想想聽到那些話只覺得，這裡的風氣還真是開放得很，至少要比她所知道的歷史上任何一個朝代的風氣都開放得多，女子竟然敢在大街上這樣肆意討論男子，這一點倒是讓她意外了。看來，她們現代社會所謂的「花癡」在古代也是有繁衍的。
「還有小應，你這男裝穿得是越發的爐火純青了呀！」秦少臣似乎也沒期待過寧楚暮會回答她，轉首看向旁邊一身青衣的應想想，妖孽的臉上全是揶揄。他一身黑色衣衫看上去極具野性美，有種舛傲不馴的意味，一張俊美如斯的臉上笑意昂然，一雙俊美的桃花眼此刻更是熠熠生輝，光華無限。
應想想對秦少臣的說詞不置可否，但此刻一身青衣的她也確如秦少臣說的那般，真的是眉目如畫，一眼望去端的是眉清目秀，她身材適中，給人一種可男可女，亦男亦女的感覺。如果不是事先知道她是女子，那麼,她此刻的扮相就一定不會讓你聯想到她的女子身份。
「我記得你說過這裡是薊城？」應想想看著那繁華的街道，擁擠的人群，她想古代唐朝盛世時候的長安也不過如此了吧。自從三人將路線確定下來之後就按著路線向昊都而去，不必太過操之過急，三人一路也就有了遊玩的興致。這一路走來，從玉溪到薊城，走陸路，他們用了將近十多天的時間，應想想就著她在途中的所見，發現此刻的衡垣還是一副太平盛世的局面，民風淳樸，看來，邊關的戰火並沒有燃燒到這些地方，但不管怎麼說，就管理黎明百姓這方面來看，衡垣的君主確實不失為一位明君。
秦少臣知她是在轉移話題，也不理她，逕自說道：「楚暮，你還記不記得，我們在路過一個叫高蘭的小鎮時，有一個良家小姐看上了小應，非要嫁她為妻，還死去活來的，多有意思！唉，咱們在那可是耽誤了整整兩天啊！「秦少臣假裝歎了口氣，之後就毫無顧忌的狂笑起來，他們此刻所在地，人煙也不及方才大街上的多，所以他也就無所謂形象不形象了。
寧楚暮聞言依舊淺笑不語，只凝眸看向應想想，溫潤的眸光裡是不自知的柔情和愛戀。
應想想聞言則是眉頭深深蹙起，倏的想起在高蘭時的場景，那時幾人也像現在這般在街上行走，她無意間扶了一下那位被人絆倒的小姐，幾天後他們三人就被請去做客，那位高蘭小姐的父親多次旁敲側擊有意招納她為他們姑爺，她知道後的反應首先驚悚，隨後極力拒絕。誰知那位小姐竟然茶飯不思，所以他們又被請去了一次，她煩不勝煩，不得已在那小姐面前展露她的紅裝身份，那事才算作罷。思及此，她的眉頭是越蹙越深，現在再想想方才在街上那眾女子對他們三人的評價討論，她暗忖，這古風果然是開化得可以。
「少臣！」寧楚暮見應想想面色越來越難看，開口止住秦少臣的話，聲音仍舊讓人如沐春風，但話裡卻有隱隱的輕責。
「好，好，我不說了，不說了！」秦少臣見好就收，一臉討好的看著應想想。
應想想看著他的這幅模樣，深深歎了口氣，眉頭卻漸漸舒展開來，他又讓她想起了蘇漫，蘇漫也總是這樣，每每在她要生氣的下一秒就極盡所能的挽回，往往讓她有氣發不得，不能真正和她置氣。
看著應想想那飄忽的眼神，不知怎的，寧楚暮心裡先是一陣酸澀，然後是酸酸漲漲的痛，這樣的感覺也讓他陌生得不可思議，他都懷疑自己對她是不是魔怔了，他發現自己的目光越來越不受控制的長久停留在她身上，他發現他竟連她每個細小的表情都開始在乎起來，他對自己的這些發現感到驚懼和惶恐不已。他開始懷疑他從前的淡然是不是他自己臆造出來的，不然他怎會這樣在乎一個人？
秦少臣見應想想臉色緩和下來則是舒了口氣，只要她沒有真的生氣就好，他知道，她其實是很介意這件事的。隨後，三人繼續招搖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