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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6章 寧楚暮番外 (二) 文 / 衡水溪

    初見她,是她孤零零一人站在戰場上。彼時,我正完成秦霜佈置的任務,往戰場那邊趕去,她一身奇怪的服裝,就那麼突兀的出現在我的視線裡。那時的我並不知道,此所謂,緣起。

    我的位置距離她很近,我幾乎可以看清她臉上的表情,她眉目清冷,一臉漠然。饒是如此,我也沒有特別感覺。隨後,我看到夜闌太子要殺她,我出手救了她,救她只是因為我不想看到一個無辜的生命就那麼消失在我的面前。即使她可能不無辜。

    她初見我時,是在秦霜的軍帳裡,我第一次跟她說話,是告訴她在戰爭沒結束之前她不能離開戰場,我不能枉顧一條性命,而且是我剛救下的。她轉頭看我,在她的目光移至我臉上的瞬間,她有些出神。自從下山以來,看著我容貌出神的女子真的可以說是不勝枚舉,所以,對她的反應,我並不意外。只是,我發現她看我的眼神和那些女子看我的眼神還是不同的,她看著我的臉,有的只有迷茫和疑惑,絕對沒有其他女子眼裡的癡迷,隨後,她臉上出現的淡淡疏離感更是讓我訝異,不過,我也沒有太過在意。我對她唯一的印象就是,她的聲音很好聽,除此之外,別無其他。

    我永遠也不會忘記那天晚上,三更時,我從秦霜營帳出來,路過她營帳看到的那一幕,那個女子,在月光下,她那微仰的頭,她臉上的千般表情,她那在月光下泛著幽藍深邃不見底的眼眸,裡面閃爍著無數情緒,那麼悲傷,那麼無助,那麼惶恐。這與白日所見的她,判若兩人。那一幕,震懾了我的靈魂,我就那麼愣愣的看著她,忘記了移動腳步。她在那月光下站了多久,我就在一旁看了多久,我甚至不知道我為什麼要那麼做,只是我的身形就那麼定住了,動彈不得。一切的改變,似乎都是從那一刻開始的。

    我和秦霜,還有少臣都懷疑過她的身份,不過,後來她的所作所為證明,我們懷疑,根本就是個笑話。我也不知是從何時開始的,我開始期待給她送飯的時間,我開始喜歡她目光落在我身上的時候,我開始嘗試著主動跟她說話,我開始逃避她的目光,不敢跟她對視。某一天,我去跟她送餐的時候,她叫住我,我心裡雖驚卻又是歡喜的,她是要主動跟我說話嗎?我不禁在心裡猜測。她也是主動跟我說話,不過,她問的話題卻真正讓我驚訝了,她竟然問我現在的戰爭局勢!幾天後,我終於知道她此舉的用意,毫無疑問,她又讓我吃驚了一下。

    後來,京都動盪,我和少臣回京去助蕭昀。我驚訝的發現,在京都那一個月的日子裡,我是那麼的想念戰場,或者說,想念,她。她的身影時時縈繞在心裡,揮之不去。幾乎是京都政局穩定的第二天,我就和少臣快馬加鞭的趕回了戰場。然而,我回去時才發現,有些事似乎已經變了,比如說,她和秦霜關係。莫名的,認識到這一點,我開始變得焦躁,她和少臣,隨性之交,她和秦霜,君子之交,只有我,她唯獨對我,疏離而有禮,我開始煩躁,不知道要怎麼改變,那時,所謂的淡然出塵,卓然超脫,雲淡風輕皆離我遠去。再後來,她助秦霜取得了決戰的勝利,我既驚又慌,驚的是她出色的才能,慌的是,我看出秦霜對她的異樣情緒。戰爭結束後,我和少臣去找她,讓她參加慶功宴,然後,我看到了她畫的那幅畫,感歎她畫功的同時,更震撼於她畫裡的意義,原來,她是這麼害怕殘殺。她堅持要去參加慶功宴讓我驚異,我知道,明明她不想去的,隨後我才知道她參加慶功宴的意圖在於向我們辭行。在她說出辭別的話的瞬間,我一下就慌了,在她離開宴會場地後,我立刻就找理由追了出去,即使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我追出去是想幹什麼,或者說,是要幹什麼,只想著,跟著她。卻怎麼也沒想到我追出來看到的是那麼一幅場景,她扶著圍欄,嘔吐不止。我忙走過去,卻不知所措,她問我,我怎麼追出來了,我也不知道要如何回答,最後,只能可悲的告訴她,是秦霜和少臣讓我出來看看她,面對她懷疑的目光,我第一次覺得心虛。

    從前,我在人世間飄蕩,無牽無掛,我連自己都不明白我存活的意義所在,現在,我想,那麼多年的等待,或許就是為了她的出現吧。對她,我從來沒有過的在意,我又怎麼願意就那麼與她分別。所以,我跟少臣說:「少臣,我記得,你想去漓城。」

    我和少臣二人身份特殊,是屬於私下為蕭昀處理一些事物的類型,我們有個號,叫「御前行走」,江湖,朝堂,去留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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